饶是衙役见过无数血腥的事发现场,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烧焦的柱子倒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血气和一股子尸体的气味。
应该是被客栈的大火加快了腐败程度,这个味道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姜礼阑红着眼睛看着这方客栈,原本他想,要是倒下来的柱子将他砸死了,他就陪王爷长留于这方天地,可自己在这里待了一晚,都没有事。
肯定是王爷不忍他死去,那好吧!
那他就活下去好了。
“跟我来吧!”姜礼阑带着人就在客栈后面寻了一个地方,挖了一个大坑,葬了忠心护主的下人们。
葬到扶云和扶月时,他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塞进了他们二人手里,“你们兄弟二人拿上这些值钱的物件,安心走吧!”
他怜爱地看了一眼紧紧闭上双眼的儿子,摸了摸他的头,“要好好听母王的话。”
十几个衙役刚刚挖完深坑,原本父慈子孝的一幕,现在却让人毛骨悚然,那孩子胸口上有一个大洞,干涸的血液呈紫黑色,脸色青白。
要不是男人的身份实在尊贵,她们恐怕会直接跑了。
艹他爹的,怎么今日就遇上这个活了。
为什么今日是我当值啊!
这他爹的,这么可怕,这男人怎么......
县令急匆匆赶来,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害了自己。
她已经和上司打过招呼了,这事完全牵扯不到她们,凌王失踪已久,突然一冒头就是被人刺杀身亡,只要她们做好该做的,自然没有什么大事。
突然看见姜礼阑抱着一个死孩子,又吓晕了过去。
她本就是一个文人,就算当上了一方父母官,也因为镇上太平,没有发生什么命案,没有见过这些,就算有这些案子,她不过就是看看下面递上来的检查报告,这会猛然看见,竟然又晕了过去。
有眼尖的看见了县令,“大人?”
“大人,怎么又晕了?”
突然感觉有些丢脸啊!
姜礼阑不是没有察觉到县令哪里的动静,小小一个县令,居然也敢如此放肆,他的煦容要是还好好活着,她连给煦容提鞋都不配。
将这里的事,处理完毕后,姜礼阑再次踏上了回京的路。
盛瑶楠看着自己三个女儿因为这件刺杀之事,相互猜忌,相互怀疑,心情畅快极了。
果然是牧场里只能养出软弱的绵羊,只有宽阔无垠的野外才能养出心机、手段、智谋、野心、果敢、狡猾的狼。
她们大景帝位的继承人,不能一味被保护在温室之中,她必须杀伐果断的君主,任何不该存在的情感都应该被斩去。
原本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是她太过重情义,迟迟下不去手,让她的想法搁置了。
要是这三个都不满足她的要求,她不介意再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的时光,足够她慢慢选择一个合意的继承人。
殿内凭空一阵气流吹来,这是暗一过来禀告了。
“都下去吧!”盛瑶楠赶紧挥退了所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