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铁马秋风
作者:秋砆   雁断胡天月最新章节     
    广袤的草原、戈壁,大军开进。

    这年中秋八月,为了彻底打通和控制河西走廊,大汉天朝派出四路大军征战匈奴。以公孙袤为右路军主帅,率领几万骑兵由灵武渡黄河,向北越过贺兰山,穿越巴丹吉林沙漠,绕道居延海,转而由北向南,沿弱水而进,深入匈奴腹地,在祁连山和涂山一带,从浑邪王和休屠王侧翼和背后发起攻击……

    大军跃马荒原。

    草原上星星点点的毡房林立,牛羊滚动。

    若褆告诉雁儿:“汉军又要来了。”

    雁儿愁苦:“这仗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若褆说:“看来当今的汉皇要与我匈奴死磕到底了,这仗断断续续已经打了几十年了。”

    雁儿说:“难道不能议和?”

    若褆反问:“怎么议和?”

    雁儿摇头,她也不知道。

    若褆说:“除非我们归降。”

    雁儿说:“如果就此能熄灭战火,这不失为一条出路。”

    若褆说:“你也真敢说,换个人说这样的话怕该是死罪了。”

    雁儿不管:“我就是希望从此不再有流血。”

    战争的紧张气氛笼罩着焉支山,阿多木从牧场回来后,又去看望母亲。

    雁儿望着健步走进的儿子。

    “去见过山丹了?”

    阿多木点点头。

    “母亲,我要去了,战争就要开始,为了匈奴,我别无选择。”

    雁儿无力阻挡儿子,唯有怔怔端望几眼,紧紧抱住阿多木不想松手。

    “孩子,这又要打仗了,去把山丹接过来吧,草原上就她一人,我不放心。”

    阿多木答应了。

    待他去找山丹,把母亲的话转述给她听,山丹说:“谢谢母亲牵挂,我待在草原上反倒很安全,打仗到不了这里。”

    阿多木觉得她说的在理,只好随她了。

    太阳闪着金光,草地一片安详。

    就要告别,阿多木深情地凝望山丹。

    山丹忘情地拥吻心爱的阿多木。

    牵着的手一点点分离,跃上马背,阿多木把坚毅的目光再一次投向山丹。

    阿多木深情地说:“等着我……”

    “我等你回来!”山丹满眼不舍,嘱咐:“你一定要回来,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等着你。”

    阿多木调转马头,策马远去……

    要打仗了,若褆听从赵辛的建议,把营帐安在了北山,这样既可防守又能进攻。

    天上飘着雨丝,灯光从休屠王大帐里射出来,士兵在门口执勤。

    若褆和赵辛以及几个将领在饮酒。

    一将领说:“这雨夜汉军不会这么快就来吧?”

    若褆说:“还是当心为好。担当侦察的人员派出去了吗?”

    赵辛说:“王爷放心,东面和南面都派出去了。”

    就是这雨夜,在茫茫戈壁上,汉军冒雨行军,骑兵飞快超越,消失在夜色中。

    何东、公孙袤在马上奔驰。

    山岗上了望的几个哨兵发现了异常,急速往下跑。

    匈奴兵:“快,汉军来了!”

    汉军骑兵的箭飞了过去。

    有的哨兵一头栽倒,有的哨兵躲过,继续急速奔逃……

    “休屠王,,休屠王,汉军打来了……”

    匈奴哨兵直接闯入营帐。

    若褆一惊:“什么?”

    赵辛急问:“有多少人马,从哪个方向来的?”

    匈奴哨兵:“人是从西北方向过来的,天黑看不清有多少人,感觉黑压压一片,全是骑兵。”

    赵辛惊呆:“奇怪,怎么会从西北方向过来,不应该呀!”

    若褆猜测:“莫非他们从居延海方向包抄过来不成?”

    赵辛恍然大悟:“他们这是千里奔袭,断我们的后路啊!”

    汉军犹如天兵天将,神速地包围了匈奴的诸多营帐,匈奴军士四处乱窜……

    若褆挥刀和士兵们一同抵御……

    赵辛说:“王爷,这是汉军的先头骑兵,趁大部队到来前我们必须得突围出去。”

    匈奴将领:“休屠王快走,我断后。”

    匈奴士兵集聚在一起,掩护若褆撤退。

    毫无准备的休屠王,被何东完全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趁着夜色向西逃亡。

    这一次何东已经不是只能率领一万人的小将官,而是成为主攻指挥官,在另一位名将公孙袤的配合下进攻河西走廊了。

    有了上一次攻略河西的经验,何东对神秘的祁连山乃至河西走廊的地形更加清楚,也选择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打法。第一次河西之战,汉军采用了从临津渡口过黄河,沿着涧水北上越过祁连山脉东段的分水岭的方法。这一次,何东选择从东边绕过分水岭,自己率轻骑兵过谷水,沿沙漠边缘进入匈奴人腹地进行包抄,防止其逃窜。这一战术来自匈奴,休屠王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在情理之中了。

    这一战术的运用,使得何东以最小的损失消灭了谷水河以东的匈奴人,其贵族和高级文武官员全都被俘虏,基本丧失了对河西走廊东部的控制。

    何东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断,善于长途奔袭、闪电战和大迂回、大穿插作战。

    在接下来的长途奔袭中,何东率部对沿途的匈奴小部落进行了扫荡式的征服,面对强大的汉军,形不成战斗力的匈奴人只有悉数投降的份了。在居延海虽说遇到一些困难,也只是有限的抵抗,没有多大威胁。

    汉军以极快的速度进入焉支山麓,铁骑自地平线如潮水般涌来。

    小股的匈奴士兵心惊胆战调转马头往后奔逃。

    战马在草原上奔驰……

    在焉支山下,侦察人员向何东禀报:“启禀将军,焉支山周边的匈奴被击溃,休屠王跑了,焉支城已经被我控制。”

    何东下令:“兵分四路寻找匈奴主力,特别是浑邪王的人马更要探清下落,那将是我们最后的决战。”

    此时公孙袤率领的另一路进攻大军也旗开得胜,汉军追击,一些匈奴残兵逃窜。

    公孙袤在马背指挥:“抓几个俘虏问询一下。”

    士兵领命而去。

    旷野地,数顶匈奴人的毡房散落。

    公孙袤率汉军骑士狂奔而来。

    毡房内的匈奴人跑出,四处逃窜,汉军士兵追击。

    汉军在戈壁安营扎寨。

    何东营帐里,一将领禀报:“报告何将军,派出的人马回来了,暂时没有找到匈奴主力。”

    何东问:“休屠王依旧不知所踪?”

    另一将领从帐外走进:“禀告何将军,公孙袤将军率兵几百里,剿灭了匈奴一处营地,倒是活捉了两个匈奴贵族,其中一个是右贤王的叔叔,一个是他的军师,右贤王并不在帐内。”

    “我向陛下立了军令状:不灭匈奴,决不收兵!”

    少年英雄的治军思想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他训练的军队顽强、勇猛、奋不顾身,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后退半步。但找不到匈奴主力,这是他最为忧心的事。他知道自己的将士们是勇敢的,也是无敌的,可匈奴人到底去了哪里呢?

    何东深邃的目光在思索。

    随后公孙袤与何东汇合,两路大军继续寻找匈奴主力进行决战。

    祁连山顶因了前些日子的阴雨,已是皑皑白雪,山脚下深秋时节草叶发黄。十多个骑马的匈奴牧羊人驱赶一群庞大的羊群走来,掀起尘土飞扬。

    山包后有两个汉军探子露出面孔,悄然跟踪。

    一汉军探子:“距离拉远些,隐蔽跟上。”

    垭口处,羊群进入,有匈奴士兵隐藏在山崖了望,视线里戈壁滩空空荡荡,有旋起的风柱卷裹沙尘、乱草扶摇直上。

    躲在土坎下的几个汉军探子装扮成牧羊人,悄然向另一边包抄而去。

    垭口内侧,汉军探子绕道迂回上山。

    到了山顶,汉军俯瞰谷地,河水潺潺,烟雾缭绕,山崖下的空地上架起数口大锅,下面柴火熊熊燃烧。一些匈奴兵忙着宰杀羊只,更有大片的营帐布满开阔的谷地。

    探子惊异:“呀,这莫非就是匈奴主力?”

    情报很快传递到统帅营帐,何东当下和几个战将部署作战方案。

    何东说:“不管是不是浑邪王的主力,至少也是浑邪王的一支生力军,必须消灭!”

    公孙袤说:“匈奴人往往利用熟悉的地形和马背上的功夫,瞬间就从我们眼前消失。此次我们要吸取以往的教训,决不能让他再跑掉。”

    一将领说:“既然是匈奴的大本营,他们不会马上撤离,我们须掌握好时机,两边夹击。”

    公孙袤说:“山谷东面有我汉军大本营,无需担心,我们需对西面进行伏击,一旦这股匈奴人进入,交给弓箭手就可。”

    其他将领点头认可。

    何东说:“好,我们必须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对这支人马的包围。正面暂时按兵不动,迂回包抄,断其退路,再分别从两翼攻击。”

    匈奴了望台上,负责侦察的士兵看见黑压压的汉军骑兵狂奔而来,马蹄声如雷。

    一军士向山下喊道:“汉军来了,快去向浑邪王禀报。”

    断崖下的一士兵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得到情报后,浑邪王迅速部署方阵队形,这在开阔的戈壁上是一种正确的阵势。前军、中军和后军相互嵌套排列而成,方阵平面呈现“回”字形状,反映出“天圆地方”的观念。虽说匈奴人不懂得什么叫“天圆地方”,但运用在军事上理念是相同的。

    “杀灭汉军,奖励金银、牛羊和女人。”

    在冷兵器时代,对于指挥要素来说,其主要任务不但在于临战之机将下属兵力进行合理布阵,并在作战中进行相应的调整,同时,亲自率兵冲杀格斗也往往是各级指挥人员所必须参与的事情之一。也就是说,这时的指挥要素同时兼有着明显的攻防要素的某些色彩。

    交战双方的指挥官直接杀入阵地,刀光剑影。

    兰诺挥舞弯月刀左右拼杀,汉军士兵鲜血飞溅。

    少年兰宇挥舞长柄弯月刀左劈右砍,神勇顽强。

    匈奴军士越战越勇……

    匈奴士兵狂啸:“杀——”

    一匈奴将领迎击何东,仅几个回合就被何东截杀。另一匈奴将领伊呀呀叫着,冲杀而来,何东一躲,反手一刀,将此战将挑落马下。

    汉军士兵受鼓舞,蜂拥向前。

    汉军士气大振:“杀——”

    兵器碰撞,鲜血飞溅。

    在另一处阵地,公孙袤挥动长刀,左冲右突,与匈奴杀得难分难解……

    两军生死博弈,天昏地暗。

    何东、公孙袤并驾齐驱,奋勇向前,退缩中的匈奴骑士只剩招架之势。

    渐渐,匈奴兵抵挡不住,向后败退。

    血色黄昏,天地一片血红。薄暮里,荒野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夹着砂砾,能见度骤然降低。

    浑邪王趁机脱身,带了一部分骑兵向北突围逃去。

    公孙袤打马向前,截住了匈奴少年兰宇的去路。

    公孙袤大喊:“哪里逃——”

    兰宇急忙迎战。

    几个回合,兰宇被公孙袤挑落马下。

    兰宇顽玩强地站起,仍旧用弯月刀抵抗。

    公孙袤挑飞兰宇的刀,下令:“给我拿下!”

    几个汉军士兵冲过去摁住兰宇,生擒。

    兰宇在挣扎。

    何东策马赶到,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公孙袤勒住缰绳:“这是为何?”

    何东说:“他们熟悉地形,尚且这只是浑邪王的王庭人马,其他主力部队在哪还不明朗,再加上突然卷起的沙尘弥漫,眼看天要黑下来,再追下去遭遇伏击那就麻烦了。”

    公孙袤点头认同:“也是,连日征战,将士们该歇息了。”

    匈奴作战时后勤保障要素相对较少,战马有草地就行,而士兵饮食主要靠自身背着的肉干为主,比起汉军以粮秣为主的补给就省事多了。所以他们负担轻,灵活是其最大的特点。他们遵循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原则,浑邪王借着风沙掩护,逃得无影无踪。

    一番交手,休屠王和浑邪王都遭到打击,但浑邪王的有生力量还是得以保存了下来。

    由于汉军来的如此之快,这让阿多木错过了集结的时间,待他赶来时,第一轮较量随着沙尘暴的来临而结束。

    一夜过后,天渐渐亮了。

    山谷地带,阿多木站在高处往远处了望,身边是护卫嘎林。

    一匹快马驶来。

    “报告王子,昨夜休屠王战地大帐遭汉军偷袭,休屠王下落不明。”

    阿多木急忙问道:“我母亲呢?”

    信使说:“阏氏在焉支城被冲散,现在不知所踪。”

    阿多木在马上驰骋,身后是一支奔驰的骑兵。

    马蹄溅起石子、土块……

    在草原和戈壁交汇地带,不断有从战场上败逃下来的匈奴士兵,有的骑马,有的步行。

    几匹战马迎面驶来,马背上,为首的是阿多木王子。没有赶上集结的阿多木看到一路败退的零星军士,停下马询问:“你是都是休屠王的人吗?”

    有人回答:“是,王子,我们被打散了。”

    也有人回应:“我们这些人是浑邪王的。”

    阿多木问:“浑邪王人呢?”

    有人答复:“昨晚天黑前浑邪王趁沙尘脱逃,不知去向。兰宇王子负伤,被汉军俘获。”

    阿多木吃惊:“啊?”

    匈奴士兵问:“王子,接下来我们该咋办呢?”

    阿多木说:“你们有伤的到牧民家里去治疗,没伤的都跟我走吧。”

    “好啊,我们跟王子走。”

    阿多木和嘎林骑马走在前面,随着路程的增加,一路收容的人马也越来越多,有骑兵,也有只顾逃命而丢失了马匹的步兵。

    嘎林说:“王子,咱们一路上收拢的的人马少说也有上千人了,接下来怎么办?”

    阿多木说:“靠这些人马难以和汉军对垒,这儿离折兰王部落不远,我们只有进祁连山和折兰王联合,才能合力抗击汉军。”

    嘎林明白了:“这很好。”

    阿多木又有顾虑:“可是折兰王……”

    嘎林问:“王子担心他不肯出兵?”

    阿多木点头:“虽说折兰部落是休屠王属下的一个分支,但自以为实力超群的折兰王根本就不把休屠王若褆放在眼里。特别是我父王折戟沙场后,折兰王对若褆登上休屠部落的王位根本不服,甚至连一句恭贺的话都没有,分庭治之已成现实。”

    嘎林明白了:“原来这样。”

    阿多木进一步说道:“这些年来,特别是须卜被大单于赏赐给折兰王后,他从中得到右贤王的支持,感觉羽翼丰满,早就野心毕露,雄心勃勃想要取代若褆,成为休屠王。”

    嘎林吃惊:“还有这事?他野心够大的。”

    阿多木哼了一声:“你以为呢。只是时机未成熟,他才没有贸然行事。其实这些事情我根本不关心,以后谁当休屠王是他们的事。”想了想又说道,“眼下以抗拒汉军为正事,我们已经别无选择。走,去折兰寨。”

    来到祁连山垭口,进行必要的通报后,一面旗子挥舞,垭口处的山门打开。

    嘎林说:“看来折兰王要接纳我们了。”

    阿多木说:“我们这么多的人马来投奔,他没理由不接纳。”

    队伍从垭口鱼贯而入。

    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谷,两边是峭壁,山鹰在上空盘旋。向上望去,令人目眩。

    阿多木率领的队伍行进在峡谷中。

    穿过瓶颈处,前方逐渐变得宽敞起来。

    阿多木一行众人到达山寨门口。

    这寨子是月氏人修筑的,依山而建,架设有箭楼,基础部分由石头堆砌,木头建筑层叠向上,寨前的广场平坦开阔。

    嘎林新奇:“好雄伟啊!”

    阿多木也在观望。

    二层平台出现折兰王的身影。

    阿多木下马施礼:“阿多木在此拜见折兰王。”

    折兰王说:“大敌当前,阿多木率兵前来,很好。吩咐下去,让所有军士到军营歇息,酒肉管够。”

    进入寨子,阿多木告诉折兰王:“此次汉军来势汹汹,看样子不会很快就撤兵。”

    折兰王并不在乎:“那怕什么?我们守着草原,吃喝不愁,就怕他们耗不下去。待我们瞅准时机,出兵骚扰,看他能坚持多久。”

    阿多木说:“为避开汉兵锋芒,我认为暂且撤离寨子为上策。”

    折兰王惊愕:“你说什么,要我们丢弃寨子?去哪?”

    阿多木说:“从大斗拔进入祁连山南麓,联合羌人共同抗击汉军。”

    折兰王说:“我这山寨正面的峡谷你刚才也通过了,派少量的人把守即可,两翼可以用骑兵冲击,实在不行退守山寨汉军也奈何不了我。”

    阿多木说:“此次汉军分几路大军进击,休屠部落人马损失大部,浑邪部落虽然主力健在,但也已经分散逃遁,汉军正为找不到主力发愁呢。而这折兰山寨无疑成了汉军重点进攻的对象,还是避其锋芒的好。山南有羌族部落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就是缺少有效的组织联合与军事训练,等将来把队伍发展壮大了,打造成一支威武之师然后再杀回来,那时整个祁连山南北就都是折兰王的地盘了。”

    折兰王断然拒绝:“你这想法是很好,但那都是将来做长远的事。当今我还没到逃跑的地步,看我这山寨层层叠叠,木楼栈道相连,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何况我们有充足的牛羊,弓箭有的是,只怕他少年郎何东不敢来,怕他做什么!另外我们还有罗马军团协助,怕他个鸟!”

    阿多木提出自己的担心:“如果汉军用火攻,又将如何应对?”

    折兰王说:“我们有弓箭手,汉军根本靠近不了,折兰寨固若金汤。”

    “可是……”阿多木还是觉得不保险。

    折兰王不想听,起身:“你一路辛苦了,抓紧去吃点,多喝点酒,再好好睡一觉。”转身离开。

    阿多木望着折兰王的背影摇头。

    别看阿多木年纪小,他的判断是准确的。果不然根据侦察,少年将军何东瞄上来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折兰部落。

    在指挥营帐里,何东冷笑:“哼,固若金汤,我就用火攻。”

    公孙袤赞同:“火攻是上策!我马上吩咐下去,让士兵们都到荒原上去收集骆驼刺、蓬草,然后装满战车,连环推进,这样既可以抵御匈奴兵射来的箭,又可以在战车到达木寨下面点燃车上的柴草,要不了多久整个山寨就化为灰烬。”

    何东胸有成竹:“正是。一是推进速度要快,防止匈奴人提前用火箭突袭,反而把战车化为乌有。二是要把握好风向,这最为关键,成败在此一举。”

    公孙袤说:“我们需要西北风,越猛越好。”

    一将领:“好计策呀!”

    其他将领们纷纷议论。

    到了第二日晚上,山寨正面峡谷已经被汉军攻破,匈奴军完全被压缩到山寨里面了。

    何东听闻此消息感到振奋,和公孙袤一起走出营帐。

    “走,去看看今夜的星光。”

    在营帐外的小山包上,星光惨淡,絮状的流云在移走。

    何东拿出一条手帕,抬高手臂,手帕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公孙袤一见:“这风不够大呀!”

    一将领说:“风向还有点乱。”

    何东眉宇紧缩。

    少顷,风似乎略大了点。

    何东说:“谋事在人,成事全看老天爷了。”

    山寨前的开阔地,汉军试探性进行攻击,一排又一排弓箭手轮换往寨子放箭。但由于距离远,飞出的箭大多不能到位,跌落在寨前空地上。匈奴射手也在放箭,汉军射手往后退缩。

    双方射出的箭在空中穿梭碰撞,纷纷跌落。

    折兰王对阿多木说:“看到了吧,他们的臂力不如我们,在我们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压制下,达不到射程,又能奈何?走,喝酒去。”

    阿多木面无表情,随后跟了过去,但他没有陪折兰王去喝酒,而是到后面查看地形去了。

    在折兰寨后庭,折兰王和阏氏须卜在饮酒。

    须卜问:“听说休屠部落的王子投奔你来了?”

    折兰王说:“是,他是阿多木,我们都是匈奴人,理应得收留。”

    须卜说:“那是自然。听说他还带了兵马过来,壮大我们的力量,这是好事啊!”

    折兰王说:“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劝我放弃寨子,把队伍化整为零,或者去山南与羌人联合抗击汉军。嘁,一个小孩懂什么呀!”

    须卜说:“王爷,我觉得阿多木说得有道理呀,我们何必硬碰硬,保存实力为上策呀!”

    折兰王摆手:“不,不,你们都不懂。我已经安排众多弓箭手等待了,让汉军有来无回!”

    须不还想说什么,折兰王不想听,示意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