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滕王阁》并序!舍我其谁!
作者:老郑麻迷   书藏古今,我打造节目对话诸圣先贤最新章节     
    公元675年,唐上元二年。

    唐高宗李治,风疾更甚,与大臣们议,欲让武后(则天)摄政。

    中书侍郎同三品郝处俊谏曰:“天子理外,后理内,天之道也。陛下怎能以高祖、太宗之天下委天后而不传子孙!”中书侍郎李义琰亦谏之,乃止。

    置北门学士

    武后置北门学士,助己在禁中决策,抗衡外朝大臣。彼等以北门学士之衔,出入宫闱,帮武后编修书籍,撰《列女传》、《臣轨》、《百僚新戒》、《乐书》等千余卷,又参决朝廷奏议及百司表疏,拟分宰相之权。

    李显妃赵氏被害死

    高宗待常乐公主颇厚,武后不喜,迁怒于赵氏。四月七日,幽闭赵氏于内侍省,日给生食料。看守者视炊烟数日不出,开门视之,死尸腐矣。

    太子弘死

    上元二年四月二十五日,太子弘暴卒于合璧宫,年二十四。

    雍王贤立为皇太子

    六月五日,太子弘既死,立雍王贤为皇太子。贤字明允高宗第六子,母武后。

    置温州。

    自此历1300余年,州名无改,州境亦无大变。

    同年。

    《滕王阁序》、《滕王阁》先后问世。

    亦是同年。

    王勃,卒。

    林凡和司马子长目送王勃踏上探亲之旅。

    此时是秋天。

    王勃途经洪州(南昌),正赶上洪州都督阎伯屿,在滕王阁大宴宾客。

    闻听王勃经过,阎伯屿差人来请。

    王勃欣然前往。

    席间,阎伯屿举杯,号召宾客为这座新楼阁赋诗作文,同时还命人取来的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是摆放好的文房四宝。

    宾客们见状,顿时彼此对视,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阎伯屿身旁的一名青年身上。

    那是阎伯屿的女婿孟学士。

    “都说阎都督兴修此滕王阁,便是为了使其女婿出名。”

    “不错,如今此举,想来便是要我等推举此人了。”

    “哎,此人文章迂腐,使他来写,恐辱没了这楼阁啊。”

    “那又有什么办法,形势比人强,我等有的选择吗?”

    细细碎碎的言语传入一旁欣赏美景的王勃耳中,他抬头仰视这修缮精美的滕王阁,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的起身道:

    “我来吧。”

    这句话,王勃说得不动声色,但一股超然的气势却瞬间席卷全场。

    自信!

    当仁不让!

    还有舍我其谁的睥睨。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王勃身上的这股气势给镇住了。

    他们纷纷转头看向这位久负盛名的才子。

    眼中露出各式神色。

    敬佩、激动、振奋、讥讽、嘲弄、嫉妒以及愤怒。

    待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勃已经站在了那张巨大的书桌前。

    阎伯屿见状顿时愤然离席,但走出滕王阁后却又忍不住好奇,便命人前去打探。

    而此时的王勃。

    已经开始挥毫泼墨: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这一段由上及下的描写了洪州府的天文地势人文物产。

    故意避开了这场宴会和阁楼,不落俗套,气势高卓,然后是第二段: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这两段写景,由近及远,从壮丽的楼阁到秀丽的山川,浓墨重彩地描写了滕王阁秋景,展开了一幅流光溢彩、错落有致、上下浑然天成、虚实相映成趣的滕王阁三秋图。

    滕王阁外。

    阎伯屿听到手下来报,说开头写了“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阎伯屿冷哼着说道:“切,什么四杰之冠,不过是老生常谈。”

    不一会儿,手下又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阎伯屿陷入了沉默,抬头看向天空,一脸的茫然和自叹不如。

    等听到手下再来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

    阎伯屿勃然色变,满脸敬服的惊叹道:

    “当真是天纵之才,有此佳篇,此阁楼必将千古称颂,此华章,更将永垂不朽!”

    说罢。

    阎伯屿反身朝滕王阁内走去,一旁的手下费解道:

    “都督就这么回去了?那孟学士……”

    阎伯屿回头冷哼:“是成为千古佳话,还是被人拿来当做笑谈,本都督难道还分不清么?他自己才学不及他人,有何好说的?还是回去再念几年书吧!”

    而此时的滕王阁内。

    王勃已写至第四段、第五段: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这两段,写的是众人宴会上登临逸兴,进而兴尽悲来,怀古议论,引出对人生际遇的感慨,虽然所用典故较多,但却合理恰当毫无堆砌之感。

    从自己怀才不遇、深陷困境的矛盾心理,到如今处世的乐观。

    最后两段,王勃简述了一番自己的旅程和志向,并对对宾主的知遇表示感谢,对参加宴会并作序表示荣幸。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呜呼!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至此,王勃停笔。

    边上,一众与会的宾客更是纷纷拜服赞道:

    “王子安真不愧为四杰之首,真是好才学!字好,文更好!”

    “由上至下,又及近至远,这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必将成为写景之千古佳句。”

    “不说语句,单说后面这志向与心境,王子安之志,便无人能比!”

    “居然还把我等写了进去,何其幸哉!”

    “王子安大才,我等佩服!”

    “佩服!”

    伴随着众宾客的话语,一个又一个在场之人对着王勃拜倒。

    然后便把人群后方,刚刚愤而离席的阎伯屿给露了出来。

    此时,他的脸上正带着尴尬和钦佩交织的神情,见王勃朝他看来,他拱手笑道:

    “子安,缘何停笔,既然作了序,便连诗文也一并作了吧,你要是不做,我可找不到第二人来作了,我相信当世也无人敢夸口说能接得住这篇序。”

    周围众人也纷纷附和的道:“是啊是啊!还请王子安将其补完!”

    王勃微笑点头,提笔写道: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写罢,他放下手中毛笔,拿起刚才放下的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扬长而去。

    滕王阁内。

    司马子长和林凡,还有一众宾客,目送王勃走远。

    看着他慢慢走入那由他亲笔书写的美丽画卷当中。

    落霞、孤鹜,秋水、长天,王勃……

    【滕王阁序,真的是我最爱的文章,文笔、结构、寄情、铭志,真的是无一不精彩,这也是我念书的时候,唯一的一篇自己主动去学习的文章,是他让我真正喜欢上了华夏的文字,更是他让我明白:写作者,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