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永巷,孟贾氏府邸
方方正正的院落内,周围的房檐上悬挂着红色的灯笼,将整个府邸映照的一片通明。
头发有些花白的孟贾氏,此时手中捏着三支香,在一个排位前祭拜着,只是在那排位之上却并无人名,仅有赤金描摹的“梦隐宗”三个大字。
院子的院门处,此时有一个和孟贾氏差不多年纪的嬷嬷恭敬的走了进来,看着孟贾氏开口问道“夫人,少公子已经在前厅等了多时了,夫人可要一见?”
孟贾氏闻声,脚步一顿,下一刻,仍旧恭敬的将燃香插在了香炉之内,随后抬眼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院门,开口道“仅仅是为了问,白日里来为我治疗梦魇之怔的姑娘,便等到了现在吗?”
“是!”
嬷嬷恭敬答完,就见孟贾氏端着步子,不紧不慢的坐在了院子中的摇椅上,轻轻躺下,合上眼睛,嬷嬷见状自然的走到孟贾氏的跟前为她捶起了肩膀。
沉默半晌只听孟贾氏仍旧闭着眼睛,不急不缓的道“看来川儿还是起了疑心了……”
“夫人是指?”
孟贾氏闻声开口,轻哼了一声“他总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年,川儿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梦隐宗的传人!你去告诉他,我不想见他,就和他说,今日白间来的女子,确实是个专治民间疑难杂症的女医,并没有什么不妥,如今我已经好了,叫他不要挂怀!”
嬷嬷闻声,停下了垂肩的手,看着孟贾氏问道“夫人……,是打算帮她?”
孟贾氏闻声,长长一声叹息顿起,开口道“多少年了……,我总打着梦魇缠身的名义,企图在治病的医师中寻找到梦隐宗的传人,原本并没有指望梦隐宗还有传人在世的,但是今日,只当那小丫头一出手,我便知道,我等到了……,自此,余生可安矣。”
孟贾氏说到此处,声音一顿,继续说道“川儿寻问那丫头的情况,我不管他是怀疑那丫头,是否是梦隐宗的传人也好,还是有其他目的,我都不允许你说出去,你可记明了?”
孟贾氏此刻见到嬷嬷点头,又继续说道“我贾家曾经受过梦隐宗的大恩,不然哪里会有如今的贾家酒坊?现在我已经将所有家业都交到了川儿的手中,任他打着酒坊的名义做什么,我一概不管,我此生嫁了贾家,为了贾家生下这个儿子,便已经不欠贾家什么了!”
“是!夫人心里的苦,我自然知晓的!”
嬷嬷的话音一落,孟贾的目光紧接着便落到了面前的牌位之上,眼中有着莫名的哀伤,只听她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卷知舟啊,这个牌位,便全当是我为了报答你的恩情为你所立,当年若不是你,及时拦住我,绝了我嫁与周公演的念头,恐怕,整个贾家都会遭遇横祸。你说,我与他明明是最先相识,可他为什么要舍了我,追随在了那个妖精的左右呢?”
孟贾氏说到此处,眼神中呈现出不加掩饰的恍然,而语气中也有着说不出的痛苦,嬷嬷闻言紧忙忧心的劝慰道“夫人,何必要想那些陈年往事,如今公子大了,贾家兴旺,孟家又有公子居于朝中高位,何等安乐啊!”
嬷嬷言到此处,但见孟贾氏一行老泪滑落脸颊,孟贾氏转而抬手擦了擦,呵呵一笑道“人老了,就爱回忆往事,罢了!常言道君子虽爱江山,却更爱美人,当年阿若的样貌,不说是周公演,就连卷知舟那样的完人,也不能免俗,我自然是心悦诚服的!不过好在,我并没有被蒙了心,早早看破嫁了贾家,贾家虽然彼时门户不大,却能护得了我母家周全,老爷对我也算相敬如宾!如今我为贾家生了川儿,也算延续了贾家的香火,又为老爷添了几房妾室,自然也不算怠慢了他,由得他们去闹腾。”
孟贾氏,说到此处,慢慢起身,走到了梦隐宗的牌位前,只观着那牌位开口道“去告诉川儿,让他回去吧,既然那丫头说了,如今的我不适合居住在繁杂闹市,明日你去孟府传一庚帖,我们则日启程,去郊外的庄子上居住,叫老爷不要挂怀!”
“是!”
待到嬷嬷走后,只见孟贾氏对着被微风吹拂,稍稍晃动的灯笼,语气略显苍老,自言自语道“周公演啊,这么多年,怕是你早已将我忘记,现如今,梦隐宗终有弟子还留存于世,竟也不知于你到底是福是祸,一切因果,皆有定数,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还望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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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哼!”
另一边,得到了嬷嬷的答复,气愤而走的孟北川,因为心中担忧卷喵喵已经看破了他酒坊的生意,正顾自苦恼,碍于无处撒气,只一出了门,一拳就砸在了墙上,孟北川的护卫观到此景,急忙上前,立时便见孟北川阴郁着眼神,冷声开口道“去长陵王府上!”
“这……”
护卫的疑虑之意刚一响起,孟北川冰冷的目光瞬间便扫到了他的身上,惹得护卫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急忙改口道“是!”
待到孟北川里开后,于永巷的拐角处,有两个人影立时走了出来,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的高简,眼观着孟北川离开,幽幽开口道了一句“看来,孟大人心中的气,生的不小!”
白苏里闻声,急忙凑了上来开口问道“王爷觉得,孟大人是为何生气?”
“去看看便知道了!”
一时间,高简这一声回答刚落,立时便听长街的另一头,有一匹快马疾驰奔来的声音,高简二人闻声并未动作,只站在巷子的阴影里,不发一语。
不多时,随着那匹快马从高简二人的面前疾驰而过,高简迎着街头巷尾亮的不甚明显的灯笼,将那马上的人,一副怅然失意,又有些生气的神情尽收眼底,通身的彩色霓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像一道彩虹,翩然于火红色的骏马之上,越跑越远,微风吹动,马背上的人儿,裙摆飞扬,迎着灯笼的光芒,像极了蝴蝶翅膀,朦胧飘然……
“那不是周妙妙吗?这大晚上的是去哪里?”
白苏里的声音此刻不经意的响起,瞬间将高简的思绪打断,高简闻声,又看向了马匹奔去的方向,转而抬头又看了看天空中忽明忽暗的星子,口中不明情绪的道了一句“本王竟然从来不知,京都城的夜里,这样热闹!”
高简说到此处,立时将目光给向了白苏里,朝着马匹疾驰而去的方向一凛,白苏里瞬间领会,只脚上轻轻一抬,脚尖瞬间踏上了永巷的墙檐,旋身落于墙头之上,下一秒冲着高简,将头一点,便掠身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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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时,长陵王府
“早知如此,皇家猎场的那一晚,周妙妙撞破了殿下和北疆王的会面, 提出要杀了她时,臣就不该出手阻拦!”
长陵王府的密室内,此时的孟北川面上表现出明显的担忧,目光也带着少有的阴狠,丝毫不像他往日里喜笑挂于面上的形容,而反观长陵王,则手端着茶盏,不急不躁的稳坐于高位之上,笑看着孟北川发飙。
“殿下不着急?”
孟北川观到长陵王的形容,面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却见长陵王将茶盏稳稳的放在桌案上,随后将薄薄的嘴角勾起,便将头好笑的一摇,开口道“孟北川,你堂堂的御前一品司政,没想到也有手忙脚乱的时候,平时的沉稳是一沾了你的酒厂子,便全忘了!依我看,你到不必如此心急!”
“殿下……”
这边,孟北川疑惑的话音刚起,便听长陵王分析道“那周府的周妙妙不过是一介女流,况且若是她真的知道你手底下的生意,你以为她会不和周公演说?再者,你说过,周妙妙曾去你母亲的府上为她看病,说不得,是你母亲无意间说出来的也未可知!”
孟北川闻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放心,继而开口道“只是,殿下也知道家母和府上的关系, 如今连我这个做儿子的也受到了波及,家母并不愿意见我一面,这话到底是家母说的,还是那周妙妙自己探知的,臣并无从知晓……”
孟北川说到这里,将目光瞬间盯向长陵王,表情甚是决绝,开口请命道“殿下!臣请您允准我刺杀周妙妙!”
“这……”
“咣!”
正在此时,就当长陵王一语还没有说出口,只觉密室的房门大开,下一刻一身黑衣束缚,长发束冠的高简,便负手而立站在了那里,一张口便是冷嘲热讽,开口道“没想到堂堂的孟司政,也有如此草木皆兵的时候!”
霎时间,只见高简身形未动,密室内却已是桌椅错位之音交叠而至,一阵凌乱过后,身形矫捷,踩着桌椅板凳翻身而至的孟北川,便已经旋身落在了高简的面前,只面向高简,身形错位,一只左手狠狠的掐在高简的脖颈之间,待到看清了高简的脸,只听他 错愕的道了一声“是你?”
随着孟北川这一声出口,高简只觉孟北川手上的力道松了些,随后皱起了眉头,开口言道“怎么?孟大人,曾于多年前只身前往北疆救出本王的性命,今日竟要亲手了结了本王吗?”
终于到此刻,孟北川闻声,放下了手,高简见状抬步迈进,显然并未将孟北川刚才的所作所为放在眼里。
如是,只见孟北川一脸凝重的看向长陵王,却见长陵王已然起身,看向孟北川的表情也是一脸郑重,开口道“是我请他来的!”
而待到此时,反观高简已经旁若无人的坐在了长陵王的位子对面,自顾自的倒起了茶水,自斟自饮了起来,长陵王见状也并未介意,仍旧重新落座在了刚才的位置上,面上换上了一脸好笑的神情看着高简,却独留孟北川一人懵在了当场。
如是,终于,孟北川在思虑的片刻后,慢慢勾起了嘴角,看着长陵王开口道“臣竟不知,殿下与北疆王如此交好!”
高简闻声,微抬起眼,并没有给长陵王开口的机会,接过话来开口回道“殿下仁义!本王佩服之至,饶是孟司政曾对本王有救命之恩,但殿下却不以此为恩惠,强求我相助于他,本王很是感激,所以……,如今,本王本着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将妹妹嫁给他,既然做了长陵王的大舅子,自然没有不相帮的道理,你说是也不是?”
“嗯?”
一时间,孟北川听着高简的话,简直被高简唬的一愣一愣的,想要应承着点头,却越想越不对……
哦,殿下不以自己救过高简为恩惠,强求高简相助,紧紧是说了这么一句,高简便将妹子嫁给了殿下,还在夜中赶来,进了多年来只有自己和长陵王进过的密室?这高简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松口相帮?
“唬谁呢?殿下……这……”
此刻,孟北川看向长陵王,面上呈现出一脸的不明所以,而反观长陵王则是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却在心中暗道,这高简从来面不改色,信口胡说的性子,是一点也没变过,不过……,这一刻,长陵王也在心中知道,高简之所以如此说,也是为了自己好,毕竟,也并不是自己的所有事,孟北川都知道……
如是,匆匆想了一下,长陵王只咳了两声,便很是义正严辞的冲着孟北川开口道“北川,确实如北疆王所言,北疆王是念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才愿意生死相随,我……是真心喜欢高蓁……,还愿你们二人从此以后和睦相处,再不要生了嫌隙!我与北疆王,自此不再相疑,就如同你我!”
一时间,觉得全凭借说自己一片真诚的长陵王终于也是觉得自己所说的理由太过生硬,无奈之下抬出了高蓁,不过在长陵王心里,他自己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如是,直到此时,只听高简开口道“孟司政,刚才所说派人刺杀周妙妙的话十分不妥,我并不同意!无论是于公于私,孟大人都不该走这一招险棋!”
“哦?”
忽然间听到高简如此说,孟司政,转而也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端嘴角含笑,看着高简问到“在下不知,北疆王所言,于公如何?于私又如何?”
如此,听到孟北川这样问,不禁惹得高简挑起了眉梢,言语间拿捏的得当,仿若不经意间笑回道“于公,周妙妙身处京畿重地,是为周公演府上的掌上明珠,若是出了这样一桩命案,周公演怎么会不追查?如今,你怀疑周妙妙知道你的底细便要杀她,但若是她死了,周公演沿着她的死寻到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岂不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再者……,于私……,周妙妙可是曾在永巷里为你挡过一刀,至今刀伤未愈!难不成你要恩将仇报?若是有一天,周妙妙之死,查出了是你的指使,那么孟大人,此身便是陷于不仁不义之地了!更何况……,还会连累……孟家与……贾家!”
“你!你查我!”
这一刻,孟北川的声音,有着莫名的激动,尤其是在他听到高简所说自己的底细,还有贾家之时,更是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是只见高简神情间意味不明,冷笑了一声,开口道“孟大人不会以为,本王身在北疆,就对京中全然不知吧?本王只是不屑于京都城中的明争暗斗罢了!如今,我既然投了长陵王,便不怕交了底,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奈我何?本王若是真要与孟大人结怨,只需一纸书信,不管是递到皇帝手中,还是朝中任何一位大臣的手中,孟大人?你都完了!”
“北疆王所说,这些话到底何意?”
如此,到了这时,孟北川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警惕,仿若纵然有长陵王在场也不能让他心安。
下一刻就见高简笑看着孟北川开口道“孟大人不必紧张,本王素来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就是不看在孟大人是长陵王的左膀右臂,单单念及孟大人曾单枪匹马,于危难之中救出我兄妹二人的情谊,我也会保守秘密!”
一直到这一刻,听到高简这样说,终于才让孟北川神思稍缓,但是就见孟北川仍旧谨慎的开口问道“既是如此,王爷既然如此坦诚,在下也便不再扭捏,只听凭殿下和王爷做主便是,从今以后王爷若有需要,也可随时吩咐!”
如是,听到孟北川这样说,高简终于跳起了眉头,端了一脸戏虐开口道“也不必什么吩咐,你只不杀周妙妙便是!”
“这!”
听到高简吩咐的如此干脆,孟北川不知怎么忽地于心中一阵气结,不满的开口道“说来说去,原来王爷说了这么一大堆,就是为了一句不杀周妙妙!既然如此,何必吓我,王爷只与殿下商议后给个结果便是,若的王令,难道在下还能不从吗?”
“呵呵”
终于到了此刻,高简闻声挑眉,看着孟北川回道“哦,不杀便不杀吧,本王只因素日里整军惯了,凡事都要讲个因由,孟大人不必在意!”
但见高简话至此处,便自顾自的端起了茶水,喝了起来,再未看孟北川一眼,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反倒是孟北川被高简的神情气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朝着长陵王使着眼色,彰显着自己的不满。
长陵王观到此情景,无奈的咳了两声,然后好笑的看着高简,开口道“多少年了,原来你的性子从没变过,还是这么爱挤兑人!”
高简此时闻声抬眼,见到孟北川的神情已经有所缓和,并在座位上落座,扭头看向长陵王开口道“嗯,这叫有理有据!”
长陵王闻声无奈笑笑,反倒是孟北川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只在心中暗道,原来长陵王与北疆王竟然已经亲厚至此!
如是,孟北川略想了想,便对刚才的事也就不再在意,而是,重新覆上了满脸笑意,看着高简开口说道“想来王爷深夜前来与殿下相见,定然有要事!那么在下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高简听闻,将目光向着孟北川投去,不知不觉间,忽地于心中想起了之前白苏里的话,想要借机问一下昔年斜月山上发生的事,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但若是直接问他,卷喵喵是否在他的手中,又显得太过唐突!
高简略微沉思了片刻,眼睛微转,随即便看着就要离开的孟北川开口道“孟大人,如今本王已经做了长陵王的入幕之宾,听闻孟大人的听风楼内美女如云,刚好,皇上允了我三日休沐,明日长陵王殿下设宴款待,机会难得,不如你便将你那听风楼停业一日,再将所有美人,尽数送来殿下府上,如何?”
正要离开的孟北川,听到高简的话,并没有丝毫怀疑,而是饶有兴致的冲着高简勾起了嘴角,笑着开口应道“没想到,北疆王也如此喜爱美人,既然是王爷兴致使然,在下无有不从,明日,听风楼内所有女子,定然到场,为王爷和殿下饮宴,歌舞助兴!”
直到此时,只见孟北川此话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但于高简的面上却显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如此,密室之内就只剩下了长陵王与高简二人。
只听长陵王淡淡一笑,意味不明“没想到,你在北疆,也并不是全然无所作为,竟然对京都城中之事洞若观火!”
高简闻言,抬头看向长陵王,于面上好像因为孟北川的离开瞬间放松下来,看向长陵王的神情就如同看向多年的好友,言语间,丝毫不加掩饰“碌碌无为,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长陵王听到高简如此说,面上一怔,转而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其实孟北川对我很是衷心,你这样挤兑他,又是何必?”
高简闻言,好笑的看向长陵王,好似开玩笑般,开口回道“纵然你的话不假,可我也从来不是个软柿子,天性使然罢了,再者说……,我若今日初见,不在他跟前立个威,日后岂不是要矮他一头?”
高简话至此处,淡淡望向长陵王,见到长陵王正因为自己的话好笑的摇头,忽然转换了语气开口道“辛……罢了,殿下既然明日要邀请我饮宴,可愿意遍请出府中女眷作陪?”
“哦?呵呵……”
一时间,长陵王听到高简的话,顿时就是一笑,随后笑叹着摇了摇头,开口道“呵呵,从今以后……,你唤我良柏便是,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名字!”
长陵王话至此处就是一顿,继而又看着高简好笑的发问道“刚才你说让孟北川送上听风楼的女子,我还以为,你怎么就转了性子?如今更是主意打到了我府上,可见是认真的!难不成是想要成家了?不过我的府上向来没有几个女眷,不过是几个洒扫的仕女,外加上两个贴身的跑腿,你若感兴趣,我自然客随主便,不过你看看也就罢了,若要真成家,还要我给你物色物色朝中大臣的女儿才行!你是堂堂的北疆王,婚事断不可草率,若是太随意,就是已经过世的老王爷也不依的!”
忽然间,高简听着长陵王的话,有那么一刻的恍神,只因为他之所以有这么个提议,全然是为了找人,却不曾想长陵王竟然扯出了这么一堆有的没的,只是这些话虽是自己不上心的,却是一片好意,高简闻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朝着长陵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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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外,长陵王府院之内,已经正要准备离开的孟北川, 此刻无语的望着天上的一片夜色,好似思索着什么,身边的护卫见状,谨慎的上前,开口问道“大人可是有烦心事?”
如是,只见孟北川默默看了那护卫一眼,继而便是一阵摇头轻笑,随后便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痛快的开口道“罢了,没想到这北疆王竟然是个如此能人,也该着我屈居于他之下,我只是感慨,殿下能得此人物,当真是如虎添翼,日后,大业不愁不成了!只是……”
孟北川说到此处,不知为何,心中忽地,仍旧是浮现出了周妙妙的身影,又于眼中好似浮现出一抹担忧,但见他看着那护卫开口问道“楚漓,你说,若是有一女子,她掌握着你的秘密,你却耐她不何,既不能打,也不能杀!你该怎么办?”
孟北川,这边话音一落,就见那护卫顿时思虑了起来,只不肖片刻,就见那护卫看着孟北川笑着开口道“大人,这既是位姑娘,她掌握着咱的秘密,要是不能打也不能杀,那便娶啊!这若论保守秘密,还有谁能比自己的夫人嘴更严呢?”
如是,但见孟北川听完了护卫的回答,顿时眼前一亮,就连面上都好像焕发了神采,照着护卫的脑袋就是一拍,开口道“好小子!亏你想的出来!明日开始,你去帮我办一件事!将府上的藏酒给我多运出几坛来!切记,不要让我爹知道!”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