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故乡,望着远处黛青色的北山,王海思绪万千。
张望开车,李兆陪伴,不出半天时间,王海和温嘉瑶,便来到矿区外一座红砖黛瓦的三层别墅前。
“咚咚咚,咚咚咚!”王海敲门。
门口的小喇叭发出声音:“先生,您找谁?”
王海看到一枚纽扣大的摄像头正对着自己。
“我找许先生。”王海如实回答。
“这里没有姓许的先生,您走错门了。滋滋……”小喇叭不再出声。
“咚咚咚,咚咚咚!”王海再次敲门,门里传来不耐烦的女人声。
“敲什么敲?别把我养的鸽子吓死了。死一只,你得给我赔1280块。”
“滋滋,滋滋……”很显然,门里的女人生气了。
“好奇怪的赔偿要求啊?”张望皱眉。
“什么鸽子,值这么多钱?金鸽吗?”李兆一脸失望地摇头。
“是呀!”温嘉瑶抬起脚,想朝门踹一下。被王海制止后,噘嘴埋怨道:“什么狗屁三雄?不见就不见呗,至于这么讹人吗?你不想见老娘,老娘我还不稀罕见你呢。呸!”
王海腹诽:“是呀,老许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宅邸养鸽子?他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对养宠物从来没有兴趣。难道真的通过养鸽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吗?”
“怎么办?我们连门都进不去,怎么样才能找到许开岭?”温嘉瑶看王海陷入沉思,黑葡萄似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光彩。
“是呀,根据我的调查,这里就是许先生常住的府邸,怎么里面的人说,这里没有姓许的先生?”张望上前一步,道。
李兆抓了抓脑门,问:“会不会这座府邸,许先生卖给别人了。他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王海摇摇头,道:“不可能。一年前,我还来过这里。许先生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搬走了。而且,根据我的了解,他并没有其他住处。”
“那他一定提前得到了消息,不想见你罢了。”温嘉瑶提出不同意见。
王海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虽然是郊区,许府门前的路上,并不缺少行人。甚至每隔十几分钟,还有车辆经过。这让王海感到有些异常。
“难道自王正义出事后,许开岭也被人监视了?”王海正思索间。
保镖身份的张望,发现了许家府邸四周,高高矗立的高压电塔。
四个百米高的电塔,刚好能监控到府邸。居高临下,甚至将府邸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细心的张望悄然道:“王先生,您有没有注意到许府四周的这四座高压电塔?”
王海微微颔首,道:“我注意到了。以前这里是没有的。现在却有了。”
温嘉瑶扑闪着大眼睛,道:
“这是民用电塔。除了这四座,它们旁边不是还有吗?它们旁边的旁边,不是也有吗?这里是矿区,用煤发电。然后将电用这种高压电塔输送到远方,进入千家万户,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王海头一甩,提示道:“上车。”
四人上车后,王海悄然道:“许家府邸被监控了。门口的喇叭边,除了许家的摄像头和录音器外,还有特勤人员安装的‘针孔设备’。”
“怎么发现的?”温嘉瑶瞪大眼睛,看王海,一脸敬佩。
“我猜的。”
“切!”
温嘉瑶不屑一顾,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火眼金睛呢?”
“没错,我是长着一双火眼金睛。”王海隔着玻璃,手指着别墅墙头一只灰色的鸽子,
道,“看到那只停在屋檐上的鸽子了吗?”
“没看到。”温嘉瑶回答。
“我也没看到。”张望跟了一句。
“在哪儿呢?”李兆试图摇下车窗看个究竟。
“砰”的一声,枪响了。
除了王海,张望李兆和温佳瑶都下意识将脑袋缩了一下。
鸽子飞上了天空,被林中的一颗子弹击中了。
空中翻滚几下,掉入林中。
“林子里有人?”温嘉瑶手指着别墅后面的树林。
“有人在打猎!”张望微微颔首。
“许家养的鸽子,也有人打?胆子好肥啊!”李兆抓着摇窗玻璃的把手,又悄悄地放下了。
王海徐徐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四处都有特勤人员。刚才里面的人放只鸽子,其实是在提醒我们。”
温嘉瑶问:“那我们到哪里去找许先生?”
“去菜市场。”王海回答。
“菜市场,你开什么玩笑?”温嘉瑶耸耸肩膀,呵呵笑道,
“我父亲告诉我,许开岭是个大人物。在北山这里,他是老大。地位一点儿都不输我父亲。而且,他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别说待在菜市场,就是家里的佣人,把未清洗干净的菜放在他面前,我估计他都会发脾气的。”
王海微微颔首,道:“你爹也这样?”
“差不多。”温嘉瑶回答。
“要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更安全。屋内的女人,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许开岭的贴身女佣。”
“贴身女佣?”温嘉瑶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世间有这么个词。”
“小姐,你有所不知。有钱人的家里,什么人都会有的。贴身女佣算什么?还有奶妈呢?”
“是呀。”李兆也变得激动兴奋起来,跟着道,“这些年轻女人,她们去有钱人家里,不是喂养婴儿,是……”
“打住!我知道了,我不想听这个。快走,快走。趁天还没有黑,去这附近的菜市场转转。”温嘉瑶不耐烦道。
汽车太过显眼,停在了菜市场百米外的墙角。
王海和温嘉瑶先买了只小竹篮,又随便买了一把芹菜、一根萝卜,假扮夫妻朝菜市场里卖鱼虾家禽的档口走去。
果然,在巷子最里头,有一个卖鸽子的档口。
老板脑门上盖着一顶破毡帽,微闭着眼睛,躺在摇摇椅子上,一副爱买不买的神色。
“老板,这鸽子咋卖?”温嘉瑶问。
男子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懒懒散散道:“五块钱一只,三块钱两只。”
“怎么还有这么个卖法?”温嘉瑶不解道,“您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老板睁开眼睛一看,温嘉瑶不但人长得漂亮,说话还很幽默。
男人一下来了兴趣,道:“啊,啊,啊,不是,不是。睡迷糊,说反了。是三块钱一只,五块钱两只。”
王海笑笑道:“我老婆刚怀了孩子。”
说着,瞟了女人一眼,笑笑道:“想买几只鸽子补补身体。您这儿有没有更好的鸽子?”
“有是有?就怕你买不起?”卖鸽子的男人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了一眼。
“一只鸽子,能有多钱?”王海问。
“我这可是国外进口的金鸽,一只1280。”卖鸽子的人回答。
“这么贵?”王海故意问。
“贵有贵的道理。嫌贵,就买这种三块钱一只的。”卖鸽子的男人又斜躺在椅子上,打算再打个盹儿。
“不瞒先生,是我父亲病了,他需要这种国外进口的金鸽子补补身体。贵就贵吧!为了救老父亲的命,我也是豁出去了。”
卖鸽子的男人一下来了兴趣,抓起帽子,问:“敢问令父尊姓大名?”
“王正义!”王海脱口而出。
男人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