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虚什么?”王正义提醒道。
陈祥林瘪瘪嘴,心说,是我心虚吗?怎么感觉心虚的人,是你呢?
“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高人之路。”
“你是说,和你们几个相比,我更看好王海?”王正义反问。
“没错,这也是大家公认的事实。”杨震廷补充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在这件事情上,这小子一定会有办法。他带着马三力和林小娥,成功进入悬棺村,又毫发无损地从那里出来,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其是他们带回来的那两把柳刃,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百年来,有多少人想进入悬棺村,不是坠亡山崖,就是神秘失踪。或者误入其中,却永远也没能出来。”
看到两位下属情绪低落,王正义鼓励道:“你们有你们的优势,他有他的特点。对我而言,你们都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缺一不可。”
“我觉得……这小子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的胆子,比咱们大。你想想,那栋鬼宅,咱们白天进去都感到害怕,这小子竟然凌晨时分,一个人从二楼窗户爬进去。听说,还躺在浴缸上,和封印在里面的死尸,待了整整一个晚上。真够邪门的!”
陈祥林瞅了一眼杨震廷,好奇地问:“这么邪门的事,是王海告诉你的?”
“是看门大爷说的。”杨震廷道,“大爷说这事的时候,秦宝宝也在场。”
“看门大爷?”王正义望着车窗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开车的陈祥林道:“咱们现在去一趟明斯克街12号,去会会那个看门的。”
“署长,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看门大爷正在被窝睡觉,会不会见不到他老人家?我们要去先回去睡一觉,等天亮后,再去,也不迟啊。”
陈祥林感到腹中饥饿,一路上,他始终惦记着后备箱里,还有一只失去生命的大公狗。
“白天,我们的行踪容易引起注意,晚上最好。”王正义催促道,“时间也不允许我们再拖到明天拜访。”
陈祥林再没说什么,轻轻扭动方向盘,一个急踩油门,汽车朝明斯克街12号方向快速驶去。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街边,大爷驻守的门房屋檐下,有一盏灰黄的小灯泡,在寒夜里发出一抹淡淡的的微光。
“大爷没睡,可能值夜班着,我们过去。”杨震廷拉开车门,先一步下车。
“等等。门房亮着灯,咱们三人过去敲门,容易暴露目标。震廷,你看到那边的围墙了吗?”
“看到了。”
“爬上那棵树,然后进去,把大爷带出来,记着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明白。”
杨震廷动作娴熟,迅速爬上树,翻过围墙跳进院子。
王正义满意地点点头,一个优秀的警探,首先要有爬高上低的身手。
门卫室的灯亮着,后面卧室也亮着灯。大爷没在屋里吗?
仰着脖子,查看了一番周围情况后,杨震廷伸手瞧了瞧房门。
声音很轻,但杨震廷清楚,只要屋里有人,在这安静的夜晚,就一定能听见敲门声。
“大爷,大爷,我是治安局的警探,有事找你。”
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男人聆听里面的动静。
忽然,一只粗硬的大手,从背后捂住杨震廷口鼻。
“三更半夜,你鬼叫什么!”
杨震廷先是一惊,认出门房大爷后,又惊又喜。
大爷将其拉到黑暗角落,沉声道,“这小区闹鬼,尤其凌晨以后,鬼物到处都是,你三更半夜,没事跑这里干什么?”
“有事。”
“什么事?”
“王署长想见你。”
“见我。什么时候?”
“现在,就现在。”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非得这个时候?”
“能不能到外面去说。他人在外面?”
“你怎么进来的?”
“我翻墙进来的。”
“好的。你等一下,我去拿钥匙。咱们出去。”
说完,门房大爷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屋取了钥匙,然后又关闭了所有灯。
在左顾右盼四处张望,发现再无其他人时,用钥匙打开大铁门上的小门。
两人贴着墙根,踽踽前行。
门房大爷一上车,王正义热情地递出一盒未开封的华子,道:“老哥哥,这么晚了,叫你出来,实在打扰。”
“您为民除害,做的事情都是正义之事。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接过王正义手里的华子,老人小心翼翼地将其揣进上衣口袋。
“这几天,有没有可疑人员出入小区。尤其是在13号楼附近活动?”
思索了十多秒,门房大爷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有一个比较反常的现象,倒是挺令人费解的?”
“什么反常情况?”王正义来此目的,就是想要得到类似的信息。
“13号楼,那些搬走好几年的住户,好像最近又搬回来了。”
“搬回来了?”王正义感到不可思议。
“围墙有没有拆除?”陈祥林问。
“没有。”
“那被焊死的楼门洞,有没有遭人破坏?”王正义追问。
“我白天查看的时候,围墙也好,被焊死的楼门洞也好,都和以前一样。”
门房大爷说,“这个小区不大。不管谁家搬家,不是走大门,就是走我把守的这道门。但最近没有任何一家人,从外面搬家进来。大家都是想尽一切办法,从这里搬出去。”
“那你凭什么说,13号楼,那些搬走好几年的住户,又搬回来住了呢?”陈祥林问。
“一道晚上,特别过了午夜12点钟,那些住户家里的灯,就会亮起。屋里好像有人在活动,虽然窗帘拉着,但能从窗帘上的影子,看到屋里有人在活动。”
“三个门洞都是这样的吗?”杨震廷问。
“是的。三个门洞都是这样。虽然进出门洞的铁门,被你们治安局的人焊死了。但通往天台屋顶的楼梯口,却是敞开着的,虽然有门,但那门,形同虚设。哪怕是个小孩子,都能推开那铁门。而且从楼顶可以顺利到达二门和一门。”
“真是邪门。”陈祥林感慨道。
“我还听说,有的住户,为了霸占别人不要的房间,将自己家卧室的墙壁凿穿了。和隔壁家的卧室连在了一起。这样,遇到什么危险,可以非常方便地逃窜。”
“大爷,白天有没有见过搬家的人进入小区?有没有看到他们出门买菜、购物、逛街,或者看到他们的孩子在楼底下玩耍,老年人在楼下晒太阳,或者打太极锻炼什么的……”
杨震廷一口气问了很多同类型问题。问完之后,车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门房大爷叹气道:“见过,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陈祥林追问。
“不过,你们说的这些,都发生在凌晨12:00之后!”
门房大爷皱眉思索,“每当我接近他们,想和他们聊几句时,他们会很快躲闪离开。我连那个三岁的小娃娃,还有那个比我还年长的小脚老太太,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