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只是小道？”
神宗和王安石皆是一脸诧异地看向杨世鹏问。
向皇后，王小娇，苏轼和王雱，也是满脸震惊地看向王安石。
苏小妹真是有些欢喜地看着自己这个没有天际的小夫君偷笑。
“对。我杨世鹏说的，谁不服？”
杨世鹏傲然道。
“可有说法？”
神宗看着杨世鹏认真问。
其他人也认真竖起耳朵。
杨世鹏：“说法早就有了，只是大多数人不会去在意。
因为多数人都只想听自己想听的，说自己想说的；而不是听应该听的和说应该说的。
孔子鼓吹周礼的时候，老子就说：提出周礼的那些人早已经埋黄土，而且周礼也没能救周朝。
同样，商鞅变法最终也没有保住秦朝。
很显然，历史早已证明那都是不行的。
但是别的方式更糟糕，所以就不断有人去怀念和幻想那个相对不错的方式。
实际上都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韩非子，更是不过是一个空想的小人左棍，用自己想象的为天下人好；来干扰和祸乱天下正常发展哗众取宠，最后就为了方便他一个人升官发财。”
“是这样吗？”
神宗大惊，一会儿看看杨世鹏，一会儿又看看王安石。
王安石也是有些错愕地看着杨世鹏。
苏轼，苏小妹，向皇后，王小娇和王雱等人，也是一脸震撼和难以置信的看着杨世鹏；搞不明白他小小年纪为何如此霸气？
“怎么不是这样？”
杨世鹏一脸坚定地道，“韩非子的学问根本就只是他自己幻想的小说罢了。
老子不在《道德经》里说过：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看老子的说法，就刚好跟韩非子相反。
那么到底谁对谁错？”
杨世鹏环顾左右道，“随便找几件事情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洪水无中央，但洪水比猛兽恐怖。
狼群虽然有狼王，但战斗起来从来不需要中央指挥；全都会自动进退。
蚂蚁和蜜蜂，也都是自行工作；自行战斗。
这都说明：
真正的强大，不是靠中央来调配；而是靠整体的品质和养成自觉的天赋与本能。
还有毒药，烟雾，猛火等等；都是没有中央的。
但他们整个一体就是中央，边缘与中央同性，牵一发而动全身，全体共进退。
整体性能和意见浑然一性，所以无往不利。
很明显，不依靠中央的整体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老子的说法正确无疑。
而韩非子，不过是想哗众取宠，巧言令色骗取天下权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或者君王身上；然后方便他剥削天下敲骨吸髓，或者凭借强大的帝王狐假虎威而已。
那就是一个十足的左棍小人。
谁都希望强大和一言九鼎，但是如果一个王朝和社会只依靠朝廷和皇帝；那最终朝廷和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就是江湖上流行的那个词：
天高皇帝远。
所以一个王朝和社会单靠个人英雄主义和一个特权阶层，而不是整体的统一性和一致性；那是不会有大前途的。
反倒是朝廷管不到的地方，四周持续腐烂；那最后就会反噬朝廷。
这也是大树，秦，汉和大唐倒下来的根本原因。”
“竟然还可以这样理解？
貌似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之前朕的东宫老师孙永也说韩非子寡恩刻薄似小人。”
神宗皇帝大骇，看向王安石有些羞愧地道，“如此说来，确是朕一直待在误区里！”
“臣也没想到太多！”
王安石对神宗羞愧地道，“未能想到商君之法背后对应着这许多深刻的问题，诚愧对圣上的信任。”
“人又不是神。”
神宗安慰道，“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王相无需过于自责。”
然后神宗又看向杨世鹏问：
“杨参政认为何谓王者大道？”
王安石，向皇后，苏小妹，苏轼，杨文广，王雱，王小娇，杨世瀚和杨瑞娘也认真竖起耳朵看向杨世鹏。
“王者生于天地间，如龙如虎。”
杨世鹏看向街道远方，面色平静地念道，“心中无有对错，无有好坏，无有善恶是非，无有黑白，无有你我内外之分。
就像佛语所言：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见诸相非相又可万相。
无变法派与反对派，又有变法派和反对派。
无国库与民间之分，又有国库和民间。
至于是对是错，是黑是白，是有是无，是虚是实？
主要就看现实需要，如何利益最大化和利害最小化。
国库空虚天下有，那便是有。
好人做不好事，那就是废物；坏人能将事情做好，那也是有用之人。
贪官为国家经济建设做更大的贡献，那也是好官。
离经叛道者富国强兵，那也是英雄……
老虎坐山林。
从来不在意猴子对他的嘲讽，也不在意老鼠挖他的墙角。
不在意野狗在旁边狂吠，也不在意喜鹊在林中叽叽喳喳。
老虎包容这一切，森林热闹起来，生长和吸引更多动物。
老虎确保自己的爪牙够锋利，就会享用不尽。
老虎也不用去管这座森林，根本不需要什么法治或者仁治。
老虎的工作，就是守护好那片丛林；防止外来侵略者毁灭性的破坏。
老虎从来不需要像一个左棍一样自以为是地去治理那片森林，实际干扰森林的自然生长。
真正的王者，都是这么垂拱而治天下。
当然，更准确地说，真正的王者，是都是在守护养天下；而不是治天下。
养鱼的养，养牛的养，养儿子的养；而不是想当然，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干扰自然发展的左棍之治。”
“听起来很有道理。左棍是什么意思？”
苏轼好奇地看着杨世鹏问。
其他人也都把好奇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