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府闻言被吓得面如土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他指着墨晏辰,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你,定王殿下,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墨晏辰竟是一头永远都喂不饱的恶狼!
自己之前送给他那么多的金子和银票,可到头来,他不仅不领情,反而还要置自己于死地!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本官不义!
“下官要进京告御状!”
孙知府义愤填膺地吼道。
没想到墨晏辰不怒反笑,
“呵呵,孙大人在盘城呆久了,虽然过得是如土皇帝般,但人却变得幼稚了。”
墨晏辰的话语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孙知府的身上。
只见孙知府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定王。
而墨晏辰却依旧气定神闲,继续说道:
“孙大人,你觉得就凭,能活着走到京城吗?还是说你指望本王那位景王弟得知消息后会出手救你呢?”
说到这里,墨晏辰忍不住冷笑一声,
“哼,别痴心妄想了!现如今这盘城,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只鸟儿,没有本王的应允,它也休想飞出这座城池半步!”
孙知府只觉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刹那间,他的额头便迅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端王死后转投景王一中,定王居然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如此一来,这盘城中怕是再无任何事情可以瞒过定王的耳目了。
想到这里,孙知府不禁感到一阵惶恐不安。
信件无法送出,自己更是被困于此,难以脱身。
那么眼下,在这盘城之中,唯一有能力与定王相抗衡的,恐怕就只有即将前来接手姜家产业的靖王殿下了……
“行了,看在孙大人送本王那些银票的份上,孙大人若是想明白,就尽快去找本王那靖王弟自首吧。毕竟 ,这盘城以后会是他的封地。”
墨晏辰起身掸了掸并无褶皱的衣袖,大步离开。
于是,在墨晏辰离开后,孙知府不敢有丝毫耽搁,便匆匆忙忙地赶往姜府去见靖王,想要向靖王表明自己的忠心。
见到靖王后,孙知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靖王殿下啊,定王那个恶贼讹诈了下官好多银子啊!下官听说这盘城以后会是您的封地,还望殿下能为下官作主啊!”
靖王端坐在一把雕花檀木椅上,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听闻孙知府的哭诉后,他只是微微眯起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嘴角不易察觉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紧不慢地道:
“哦?竟有此事?”
“只要孙大人日后真心实意地为本王效力,本王自当为你主持公道,绝不会让你受此冤屈。不过嘛……”
说到此处,靖王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孙知府身上,接着又道:
“孙大人也需拿出些许诚意来才行。”
听到这番话,孙知府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他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多谢靖王殿下开恩!下官一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忠殿下!”
说完,他迅速从侍卫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精致锦盒,双手高举过头,恭恭敬敬地呈到靖王面前。
靖王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从接过锦盒。
待侍从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张庄子、铺子的地契,还有厚厚一叠崭新的银票。
孙知府谄媚地笑道:
“这些都是下官的一点小小心意,实在不成敬意,权且当作下官请殿下喝酒了。”
然而,只有孙知府自己心里清楚,为了凑齐这些财物,他可是倾尽所有。
毕竟埋起来的那些金子是他的底气,那些是不能动的。
只要不死,哪怕金矿铁矿被定王要走,他有这些金子,也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是希望能得到靖王的庇护,否则等待他的只怕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倘若靖王不答应保全他,那他哪怕拼尽府上所有侍卫以及矿上工人之力,也要与定王鱼死网破,决一死战!
正在此时,只见数名侍卫鱼贯而入,手上端着丰盛的酒菜,小心翼翼地放置于桌上。
孙知府见状,赶忙满脸谄媚地上前,微微躬身,伸手拿起酒壶,动作娴熟而讨好地替靖王斟满,他又顺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双手捧着酒杯,恭恭敬敬地对靖王说道:
“殿下您真是宅心仁厚,日后这盘城在您的英明治理之下,定然会蒸蒸日上、繁荣昌盛,一年更胜一年。”
“下官在此敬殿下一杯,下官先干为敬,还望殿下随意就好。”言罢,孙知府毫不犹豫地扬起头,张开嘴巴,将杯中那醇香四溢的美酒一饮而尽。
然而,面对孙知府如此殷勤的举动和言辞,靖王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甚至连面前的酒杯都未曾挪动一下。
突然间,孙知府猛地捂住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
他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有成千上万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在腹中疯狂搅动一般。
那种痛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席卷全身,令他几乎无法站立。
紧接着,一股浓烈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喉咙深处喷涌而上。
孙知府惊恐万分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靖王,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话还未出口,他就感觉到口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甜味儿。
刹那间,一大口紫红色的鲜血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溅落在面前的桌子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花。
“你……你……下官自问与殿下无怨无仇,殿下为何要下此毒手?”
孙知府强忍着剧痛,满脸惊恐地望着靖王,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靖王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孙知府那双瞪大双眼。面无表情地抬手拍开孙知府颤抖着指向自己的那只手。
然后,他微微俯下身去,附耳低语了一句,孙知府双眸不敢置信瞪的溜圆,嘴巴大张着,气绝身亡。
话落靖王便站起身来,拍了拍并未沾染灰尘的衣袖,朝站在门外的侍卫吩咐道,
“立刻飞鸽传书给皇上,孙知府自知罪孽深重,已然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