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便笑起来：“这下好，九个脑袋上可以各圈一个了……”被相柳凉凉地看了一眼，她习惯性地拽他衣袖，“我错了嘛哎哟~”

    把正悲伤的玱玹给逗出了一丝笑。但是转瞬一想，小夭和相柳的相处仍是三百年前朝云峰上的样子，可是跟他自己……到底是错过很多年了。如果依着朝云峰上的样子，他这个时候应该去拉扯小夭，然后和小夭一起进攻相柳大哥，以这种方式来修习。

    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小夭用水灵，他用木灵，相柳大哥的灵力修习得很快，他和小夭联手，大半年的时间里从对上他的两成灵力，再到三成灵力。

    现在……小夭有了五系灵力，相柳大哥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他们，还会有那样的时光吗？

    “玱玹。”

    玱玹猛地抬头，看到的仍然是当年那样清冷如雪的身形。“大哥，”如今，他的个头已经如那个人一般了，“你叫我。”玱玹露出笑容来。

    “这条尾巴，我先替你收着。”相柳说，“什么时候你想要回去，我再还给你。”

    玱玹倏然睁大了眼睛，看了相柳一会儿，重重地点头：“好！”

    冲这句话，他也绝不会要回来了！

    什么时候玱玹想要那条狐狸尾巴，相柳就什么时候还给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相柳不会随意消失，甚至玱玹再想找他的时候，他还能出现。

    “大哥，那小夭她的幻形之事怎么办？”玱玹说着，还十分会搞迁怒地瞪了一眼璟，“喂，你知不知道？”

    璟好无辜。他看看相柳和小夭，犹豫着道：“我有一个猜想。”

    相柳不语。小夭道：“你说吧。”

    璟道：“我怀疑你最开始的容貌便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一定是……无论是他们两位哪一个做的，必然是为了保护小夭，遮掩一些秘密。”

    要遮掩什么秘密，实在太明显了。皓翎王是水系灵力，王姬大将军据说是木系，小夭却是多系。

    “小夭是师父的女儿。”玱玹说，“她的灵力，属水和木。”

    小夭低下头，沉默一会儿，忽然低声咒了一声：“解开！”

    璟错愕，玱玹愣了一下，相柳看了小夭一眼。

    小夭梗着脖子：“你解不解！我早晚要问你个明白的，难道我不会用嘴问么？你躲不掉！”

    玱玹便想到了什么，摇头轻笑：“大哥，你还不了解小夭么？她从小就霸道，她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根本不会失败，除非你不在乎她。”

    小夭身上的衣裙正在褪去灵力，相柳又拈来一片绿叶为她续上。小夭叉腰道：“相柳！你不要逼我出绝招！”

    玱玹扑哧笑出了声。

    璟好奇道：“是什么？”

    玱玹小声道：“大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痒。小时候被小夭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没少被折腾。”

    身体微不可察地紧绷了一瞬，相柳抬起手，极快地在心口摁压了几下。

    小夭迅速托住他的手腕一探，瞪他。

    〖才一个时辰灵力就去了三成，高兴了吗？〗

    【唉…小夭……】

    〖我现在不追问你，相柳，等空了我们谈谈。〗

    【……好。】

    〖我的灵力怎么办？爹爹他都愿意认我，我当然不能在灵力上暴露东西，继而让爹爹在天下丢脸。但是只用水木两系的话，我本来能用的就不多，这下实力大大减弱。〗

    【先用毒来辅助，我来教你用弓箭。】

    〖你来还是“防风邶”来……〗

    玱玹与璟就看他们目光交流脸色变幻，玱玹倒还罢了，毕竟小时候就知道这俩人能心声交流，但是……

    “涂山璟，你这么平静？”

    “嗯？”璟不解，“小六和宝柱一向如此。”

    嚯，玱玹想，原来涂山家狐狸的心眼再多，也套不到“心声”上去。

    “大哥，小夭，你们俩不要再说‘悄悄话’了。”玱玹道，“小夭的经脉和幻行之术，我会和师父商议一下。现在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众人纷纷移步。小夭对相柳道：“别浪费你的灵力变这衣服了。”

    〖温养你的心脉去！〗

    她将容貌又变回了玟小六的样子。

    吃饭时，手掌还疼着的小六拿不了筷子，下意识就去看相柳，后者抬抬下巴递给她一个眼神，小六一回头，玱玹端个盘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小六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惊奇地发现玱玹居然挺会照顾人。

    “我在军营待过十年……”玱玹轻描淡写。

    小六眼里的笑意一点一点消散。

    玱玹道：“都过去了，小夭。而且那对我而言，是很不错的一段经历。”

    “……嗯。”

    “这里暂且无事了，我便先回清水镇安排一下。”璟道，“柳，你……”

    相柳道：“清水镇。”

    璟笑道：“好。那来日我们便在清水镇见。”

    小六忙道：“还有我！”

    玱玹急了：“大哥！小夭！”

    小六怔了一怔，默默叹气：“玱玹，这件事回头我们再好好说吧，最起码现在我是不会走的。”

    相柳安安静静地倚在窗边喝酒，眼睛看着天际。

    玱玹心里发紧，却不能再追问什么，选择岔开话题：“当年你种下的碧玉桑已经修成人形，老桑你记得吧？等会儿让他过来见你……”

    翌日，璟将一方青丘公子的私印留给相柳，独自离开。

    相柳在华音殿疗伤。他要做的事情其实有很多很多，强行阻隔心声不仅消耗了他三成灵力，还对他的心脉有所损伤，他必须尽快调养好。

    而皓翎王在和玱玹深谈之后，见了小六。

    “你的体内，封印着一个神器。”皓翎抬手在小六额间抚过，她遮掩的桃花胎记便显现了出来，“这是驻颜花，它可以帮你留住天底下你想留住的任何相貌。”

    小六摸着额头：“那我怎么样才能恢复我本来的相貌？”

    “现在爹爹做不到，但是爹爹保证，可以帮你恢复真容。”

    “爹爹，我并不是要我的真容，我想要的是我小时候的模样，能好好得长在我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协调的那副容貌。”

    皓翎王一怔：“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