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茜说完,马玉良二话不说,直接哧溜一下钻进了被窝里,整个人在里面瑟瑟发抖。
他倒不是怕我收拾他,而是惧怕把头。
因为此时,把头已经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估计下一秒就要爆炸。
阿子我俩见势头不对,对视一眼,脚底抹油,一起溜了出去。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把头、阿茜,还有像鸵鸟一样躲在被窝里的马玉良。
不多时,里面传来了把头的怒喝声:
“你个不知轻重的混小子!咱们在外面闯荡,受伤用药能随便对付吗?
这关乎着大家的身体,你为了省那几个钱,就瞎折腾,万一伤口恶化,有个三长两短,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你这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也是拿大家的命不当回事!
咱们一路风风雨雨,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你就这么胡来?
你有没有点团队意识?有没有点脑子?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
把头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整个房间似乎都在颤抖。
把头骂完马玉良,余怒未消,又转向阿茜,怒声道:
“还有你,阿茜!
你怎么能由着他胡来?
你应该更坚决一点,不能他说买便宜的药你就妥协。
你明明知道买好药的重要性,怎么就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
咱们是一个团队,任何一个人的疏忽都可能给大家带来麻烦。
你作为团队的一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能是把头的声音太大,不多时,扎西便带着老婆儿子跑了过来。
他老婆跟在身后,名叫慧琴,看年龄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
据说是银川本地人,皮肤白皙细腻,身材婀娜有致,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昨天那个穿着传统服饰,给我们递水解渴的就是她。
还有他们那十岁左右的儿子,名叫小虎,长得虎头虎脑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透着机灵劲儿。
扎西走上前来,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我们,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缘由。
我俩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扎西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太相信,刚想再说些什么,他老婆慧琴拉了拉他的衣角,
“既然人家说没事,咱就先别多问了。”
扎西点了点头,准备带着老婆儿子离开。
我赶忙叫住了他,指了指阿子,
“扎西哥,我这伙伴的伤口有点化脓感染了,情况不太好,您带我们去塔木尔神医那里看看吧!”
“行,那走吧!”
扎西让他老婆孩子先回了隔壁的房间,然后带着我们快步朝塔木尔那边走去。
在路上,我忍不住问了问他们部落什么时候搬迁。他说快了,估计不过半个月就会搬去别的地方。
“那等咱回来,你找的到新的地址吗?”我问道。
扎西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兄弟,部落搬迁的地址我都知道,
这一年要搬好几次呢,我闭着眼都能找到。”
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塔木尔的住处。
那是一间略显简陋但十分整洁的土坯房,门口还挂着一些风干的草药。
扎西上前敲了敲门,喊道:
“塔木尔神医,您在不在。”
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塔木尔走到了我们面前。
他目光炯炯,上下打量了一番阿子的伤口,侧身让我们进了屋。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不知名的草药。
塔木尔让阿子坐在一张破旧的木凳上,自己则转身去拿工具。
我好奇地打量着他屋里的这些东西,看来这个塔木尔是个疯狂痴迷医术的怪人,因为这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屋子的角落里堆放着形状各异的石头,有的圆润光滑,有的布满棱角,据说这些石头能够辅助治疗一些疑难杂症。
墙上挂着一串串风干的动物骨骼,不知是何种动物的,看上去有些诡异。
还有一些用丝线编织的网兜,里面装着奇异香气的植物根茎。
架子上还摆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液体,液体中似乎还有一些微小的颗粒在缓缓游动。
在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木桌,上面堆满了各种医书和笔记。
而桌子的一角,还摆放着一些他自制的工具,形状奇特,用途不明。
在一个木盒里,整齐地排列着一排细长的银针,看来他对银针也有研究。
没多久,塔木尔带着一应工具走了过来。他先是用一块洁白的布帛,小心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脓液。
随后,他拿起一个夹子,精准而又小心地把伤口周围化脓的部分一点点夹掉。
清理完脓液后,他从一个罐子里取出一些绿色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
“这几日切忌沾水,也不要剧烈活动,按时换药,不出几日便能好起来。”
塔木尔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叮嘱道。
阿子在一旁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感激。
我心中也满是感激,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回过神来,嘿!
他不是不会讲普通话吗?
合着昨天这塔木尔是拿我们斗蛐蛐呢!
“神医,您还会讲普通话啊?”我疑惑地问道。
他只是朝我淡淡地笑了笑,并未言语,继续专心地给阿子涂抹着伤口。
这让我有点不明所以,满心困惑地转头看了看扎西,只见他表情有些尴尬,然后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意思是示意我,出去后再说。
我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好奇,静静地看着塔木尔为阿子处理伤口。
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只有塔木尔处理伤口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终于,塔木尔为阿子包扎好了伤口,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嘱咐了几句便转身去收拾那些工具。
我们谢过塔木尔后,便跟着扎西走出了屋子。
一出门,走了大概十米左右,我就迫不及待地拉住扎西,向他问道:
“扎西哥,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