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鲁舒亚心中焦急女儿伤势,有心想赶回穹帐,又怕怠慢了恩人。
两难之间,急的是满头是汗,满脸是泪。
林无双知道一个爱孩子的母亲心情。
就对身后众人说,“我带皇后先行一步。”
说完,一把挟起皇后腾空而起。
皇庭卫队,一见这阵势,心中大骇!
卫队队长大喊,“皇后被挟持了,快,保护皇后,围住她的同党!”
一时间兵慌马乱,皇家卫队,一分为二,一半人去追腾空飞走的林无双,一半人把苏玉等人团团围住。
卡尔见状,连忙阻止。
但人家不买他的仗,甚至还有勇士说他护主不利,要与他挑战。
卡尔哪有心情与那勇士决战,他的心情都糟糕透了。
哪有这样对待恩人的?
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苏玉沉稳地坐回马背,“大家做好防护,保护好刺客不被抢走。”
“是,主子!”
前后驱动马匹,把四个驮着刺客的马匹围在当中,做好守卫。
卡尔见状,心中有明了,就让他的手下又以环形状围在外围。
追寻林无双的皇家侍卫,跟后追着追着,不见了林无双与皇后的人影。
心中焦急,抓住一个宫婢,问可汗与公主人在哪里?
宫女吓得惊慌失色,待看清是王庭护卫,便指出可汗与公主所在的穹帐。
放开宫婢,一队人马便向那穹帐奔去。
那护卫头领忙跑入帐中,还未待看清情况,就大声禀报,“可汗,不好了,皇后被掳走了!”
“休得喧哗!塞尔塔罗你的规矩呢?”
阿史那燕都训斥道。
塞尔塔罗,是塞尔氏族的勇士,被招募到王庭卫队。
担任了是副护卫队长。
王庭卫队两班制,两个队长,四个副手。
都是突厥大族部落选拔出来的。
“可汗?”
塞尔塔罗正欲辩解。
被阿史那燕都再度打断。
“塞尔塔罗,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事情弄清楚再说话。”
塞尔塔罗顺着可汗手指的方向看去。木榻边是丢弃在毡毯上染血的绷带。
榻上,二公主被可贺敦皇后搂在怀里,她的半边脸上还缠着绷带,双眼紧闭,身上围盖着毯子。
一旁是打坐的老阿巫莫扎及她新收的徒弟莫夏。
另一侧站着的是那双手抱胸对他似笑非笑的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那笑意不达眼底,向他投过来的眼光带着寒芒。
若是利刃,只怕自己已成了瞎子。
塞尔塔急急忙忙下跪磕头认错。
“请可汗恕罪!是臣下莽撞了!臣下、臣下也是护主心切…”
“下去吧!”
阿史那燕都不耐烦地挥挥手。
“是!”
塞尔塔罗连滚带爬地退出穹帐。
出了穹帐,塞尔塔罗连忙起身,拍了拍自己那颤抖的小心脏。
妈呀!那青衣女子好大的气场!
刚刚自己感觉差点窒息了!
林无双待老阿巫打坐完,睁开眼睛,连忙问道:“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继续为小玉春疗伤?”
老阿巫站起身来,点点头,脚步还有些虚浮。刚刚耗费了太多精神力。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终是人不胜天啊!”
老阿巫叹息道。
“要不,我给您度一些内力?”
阿史那燕都对老巫医躬身行礼道。
“不用了。可汗的神力是天狼神赠与。老婆子我可不敢触犯天狼神的旨意!”
老巫医连忙摇摆双手拒绝。
老巫医两步来到榻前,伸手揭开小玉春身上的薄毯,露出肩膀处的刀伤。
刚刚莫夏给小玉春重新处理过伤口,上了止血药。这会子已经不流血了。
老阿巫得知林无双是两次救护小玉春的恩人,也就不是外人。
既然不是外人,动用血魂咒为公主疗伤,也就没有让她回避的道理。
于是当着林无双的面,再度咬被食指,在虚空中画了一道血符咒,单手一捞打在伤口上。
随着老阿巫口中念念有词,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很快,肩膀上两道砍伤也给医好。
就剩下脸上的伤痕。
莫夏又过来伸手替小玉春解去缠绕的绷带。
绷带去掉,脸上那道伤口,从鼻梁延伸整个左脸,一直到耳垂。
可见又是刀尖划伤。
只是那皮肉外翻的伤口不是鲜红的,而是泛着青黑,可见刀尖上是抹了腐毒的。
阿史那燕都可是经历过无数次战役的,自然也是懂得毒药的。
肚中的怒气再也忍不了,一掌朝穹帐外打去,当时地面就出现了一个五尺见方的土坑。
老阿巫仔细瞧了瞧,又抬眼看向林无双,林无双向她眨了眨眼睛,并又调皮的挤了一下眼睛,然后抬望向穹顶。
老阿巫见状心中有数。
这个丫头也是不简单的。
回头对阿史那燕都说,“可汗,小福星遭此劫难,若不医好,将会影响草原的安顺太平。
天狼神也会怪罪。
本巫得想想法子,先得给公主解毒,再医治伤口。
幸亏这位恩人帮小玉春用药止了血,抑制了毒素蔓延,否则二公主这脸就烂了。
看来那刺客是想砌底毁了二公主啊?
可汗,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赶紧去审问那罪该万死的死士,到底是谁派去的?
这么见不得我们玉春好吗?
这也是想毁灭我们整三个王庭吗?
咳咳咳……”
老阿巫说到激动时,竟有些气呛了,咳嗽起来。
莫夏连忙上前为她抚背。
“阿巫,您连连动用了精神力,还是再歇歇吧,再为公主疗伤。
徒儿医术浅薄,对毒药还不了解,也妄不敢替公主清理,以防弄伤了伤口,腐毒再蔓延,到时公主的脸就毁了。”
那鲁舒亚一听,再也忍不住,吓得大声哭泣。
她的贴身侍女连忙上前接换过来抱住小玉春。
那鲁舒亚赤着脚,走下木榻,伸手抓住阿史那燕都,顶着满脸泪痕,屈下膝盖,给阿史那燕都跪下:“求您了!无论是谁,求您不要放过他好吗?
咱们的小玉春吃尽了苦头。
好不容易回到我们身边,才一年,他们…他们…又不安稳了!他们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难道非要逼死了我们母子,才方罢休?”
阿史那燕都赶忙把那鲁舒亚拉拽起来。
“舒亚,别难过!我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的。
你是我的妻,任谁也取代不了!
放心吧!
天狼神都宠爱我俩,你看,小玉春这不是遇到贵人了吗?
若不是怕你遭受生产之痛,我们又该添了几个孩子。
你为我生下两儿两女,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舒亚,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是很爱很爱的那种!
好了,你在这里守着,我这就去处理那几个刺客的事情!”
说着把舒亚搂在怀里,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亲,又吻干她脸上的泪痕。
温声道:“乖!别哭了,再哭就把眼睛给哭肿了,会很疼的。这样为夫心里也很疼!”
说完,把那鲁舒亚抱在榻上,然后大步走出穹帐。
看到可汗走了。
老巫医让莫夏上榻换下那鲁舒亚贴身侍婢。
一脸严肃地对侍婢说:“快扶可贺敦回她的穹帐休息。
玉春公主受伤,想来皇后肯定受到惊吓。
你们在这里,也帮不到忙,快扶走吧!”
“不!阿巫,我要在这里陪着玉春!”
那鲁舒亚拒绝道。
老阿巫一听,立刻绷起脸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
要知道,小玉春两次受伤,皆因你母族不强大引起的。若不是可汗心悦你钟情你,你以为你能当上可贺敦?
以你母族的实力,你能进入王庭,也只能当个奴婢!
孩子,别怪阿巫说话难听!阿巫说的都是实话。
你可知道可汗为了封你为可贺敦,都顶着多大的压力?
若换已逝的大可汗和现如今的三王爷,都不可能做到!
因为俟斤是天狼神赐予草原的战神!
因为俟斤有功,奋起杀敌,使我们突厥各部落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多次打败柔然。
因而再也不用给柔然皇室当奴隶了。
再也不用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还被皮鞭炒肉的苦日子!”
“别说了!别说了!阿巫,我这就离开,再不妨碍您为小玉春疗伤。”
那鲁舒亚忍着心中的悲痛由着侍婢搀扶离开穹帐。
小玉春一直紧闭着眼睛,先前,她被阿史那燕都抱入穹帐时,是醒着的。
那鲁舒亚一进来,把她抱入怀中,母亲的怀抱充满了温暖和馨香,她不由自主地就睡着了。
亦或是她紧绷的神经太累了。
在充满母爱的怀抱里睡的香甜。
即便换一个怀抱,她醒了也不愿意醒。
阿妈哪里都好,就是那爱哭的毛病不好!
她就不爱哭,纵然从小吃足够多的苦,她也不爱哭。
因为哭,毛用没有,一点解决不了问题,是弱者的表现!
因此母后离开,她也没有睁眼,因为她知道老阿巫是特意支开母后。
自己脸上那虚拟吓人的伤口,是瞒不了老阿巫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