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零！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声大喝响彻耳畔，顾零睁开眼，看见一只缩小版的凤凰在面前蹦蹦跳跳，扑棱翅膀。
顾零说道：“你又在搞什么？打算飞着去目的地？”
小凤凰眼睛一瞪，手，啊不，翅膀叉腰，语气忿忿：“我怎么变回原形了？”
嗯？原来不是自愿的？
“我只是帮你包扎了伤口，什么也没干。过来，我检查一下。”
凤修染走过去，顾零利用灵力探查一番，没什么异常，她又查看了一下凤修染的伤口，伤口比之前好了一点，但是仍未愈合。
“还能用灵力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凤修染耷拉着脑袋：“灵力能用，伤口疼。”
看来只是伤口愈合速度异常缓慢，以及无法化为人形。
顾零思索一会儿：“可能是毒瘴林的毒不同寻常，不如我先送你出去。”
“不要！”凤修染一听要回去，立马激动起来，一边扇动翅膀一边在顾零怀里蹦跶。
顾零抓住他的翅膀，他便开始挣扎，左边肩膀上的伤疼的他一抖，倒吸一口凉气。
顾零见他疼，又把手松开，小凤凰一屁股坐在顾零大腿上，低下头，右边翅膀飞速在眼前划过。
顾零估摸着应该是哭了，偷摸擦眼泪呢。
凤修染稳了稳情绪，调整一番表情，确定看不出异常才抬头看顾零。
“我的实力没问题，不需要出去，好不容易才穿过毒瘴林，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从顾零腿上跳下来，朝着某个方向而去：“反正我是不会出去的，你自己回去吧。”
被小小的树枝弄伤，中毒以后变为原形，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
事实上对于凤凰这样的种族来说，化为原形的实力反而更强一些。
至于为什么肩膀上的一个小伤口而已，凤修染稍微动一下就反应巨大，倒不是伤势严重，纯粹是他怕疼。
综合考虑之下，似乎继续历练也不是不行。
而且凤修染是在试炼之地中毒，说不定在这里能找到重新化形的办法。
顾零三两步追上风修染，把他抱起来：“走得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到？”
凤修染扭动着身体：“你说我慢？你放开，我飞给你看！”
顾零恶劣地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真要飞？”
猝不及防的疼痛差点让凤修染叫出来，他不乱动了，但是嘴巴不停。
“顾零你个混蛋！没看见我受伤了吗？”
“看见了，所以我免费给你当代步工具。”
免费代步工具？
凤修染安静下来，一瞬间只恨自己怎么变成了小凤凰的样子，不然肯定能累死这个混蛋。
顾零见怀里的小凤凰安静下来，一只手在他后背顺毛捋，这一身羽毛不仅漂亮，摸起来也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光滑。
凤修染只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触感从后颈顺着背脊往下划过尾椎骨，电流一般的酥麻遍布全身，抽走了身体中所有的力气。
若是人形，他现在定然是耳朵连着整张脸一起红了。
他说出口的话有些异样的哑：“再摸一下我打死你。”
顾零正准备摸第二遍的手停在半空，小凤凰骤然升高的体温有点烫手。
凤修染只是不能化形，本事都还在，顾零可不想跟他打架。
顾零垂眸看了眼漂亮的小凤凰，唇边带着点微不可察的笑：“脾气真大。”
接下来却是没有再动手动脚了。
话说，凤修染如今这样子，算是又多了一条黑历史吗？
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
顾零和凤修染通过地道进入内里，沿着长长的甬道往里走，一路上遇到一些危险，二人联手顺利解决。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空旷的内室，四面墙壁光滑，从墙壁内延伸出无数锁链，然后于半空交汇，空中被无数锁链捆绑着一块一人高的银镜。
银镜光洁明亮，进入内室的顾零和凤修染的影子投射到银镜上，他们也好像被锁链捆绑住一般。
凤修染和顾零默契地远离了银镜，在内室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么危险的地方，走到尽头竟然只有一面银镜？还是说宝物就是银镜？
顾零盯着银镜思索，银镜中突然出现一团黑影，伴随着凤修染的大喝：“闪开！”
只见延伸出锁链的孔洞中飞出密密麻麻的蝙蝠，尖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
顾零当机立断躲开以后，凤修染的火焰随之到来。
蝙蝠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叫声，一只只化为灰烬落下，余势未停的火焰直直冲向银镜，锁链发红、变软，蓦然脱落。
银镜悬浮在半空，红光闪过，巨大的吸引力传来，离得最近的顾零首先被吸过去，凤修染急速挥舞着翅膀冲过去，爪子抓住顾零的手臂，下一刻，一起被吸入银镜。
……
万灵宫内，顾生面前的水镜正显示出顾零和凤修染被卷走的场景。
他叹了口气：“唉，还是舍不得。”
浩劫将近，神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炼狱，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舍不得顾零经历这些。
此次一别，恐怕以后都见不到了。
系统晃了晃蛋壳身，在空中飞了一圈：“主人，您要跟她道别吗？我可以帮您。”
“不用了，她要是知道了恐怕闹着要回来。”
顾零自身没有感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闹”，至于会不会回来，系统持怀疑态度。
那块破石头最会权衡利弊，趋利避害，怎么会舍得回来？
系统看着空荡荡的水镜，心里难受的厉害。
真是……嫉妒。
顾生的指尖在系统身上点了点，说道：“你也离开吧。”
系统依恋地蹭蹭顾生：“主人，系统与您同在。”
也罢，左右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顾生没再让系统离开。
万灵宫外，葱翠的绿植已经显露出颓败，花朵发黄、干枯，狂躁的风卷过花瓣，零落成泥。
花瓣落在地上的尸体上，被新鲜的血液染成红色，干枯的花瓣以生灵的血液再次焕发出美丽。
灰蒙蒙的天空之中，乌鸦盘旋，黑羽掉落，世界似乎只剩下黑红两色。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