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
面包车从街上开回来时已经接近中午。
王琪从面包车上下来就直奔二楼跑去,甚至都没顾得上后备箱里的孩子,一路火急火燎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来到二楼。
一上去她就看见门口抱头蹲着的赵八,此时赵八满脸是伤,嘴角和眼睛都是淤青。
看她来了,赵八咬牙瞪了几眼,给她打了几个眼色,也不知道王琪看懂没有。
王琪吞了口唾沫,看向不远处坐着的范哥和白裙女孩儿,小心问:“范……范哥……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范哥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王琪见后小心迈着步子走过去,直到来到范哥身旁,她紧张开口:“……怎么了吗范哥?”
范哥拿出一团染血的纸巾出来放在桌上,随即冷冷看向她:“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琪有点不明所以:“这个……我…不知道…”
范哥站起来就一个耳光给她甩了过去,当即把王琪打翻在地:“小摇钱树咳的!我让你们照顾人,你们怎么给我照顾的?!”
王琪在地上捂着脸,哭得一脸委屈:“范哥!我不知道……平时都是胖子和赵八在看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范哥上去就一脚踹了过去:“不知道!你也给我不知道!”
范哥接连上脚踢踹,王琪被踹得惨叫连连,在地上不停求饶哀嚎。
在范哥专心殴打王琪之际,门口忽现一个瘦小身影,身影来到里面,无视这里的大人,如往常般一瘸一拐朝着里面的女孩儿走去。
见秋明过来,阿忆蹙了蹙眉,瞪着他用口型提醒:“出去!”
秋明却对她笑笑,拖着几乎快废掉的腿,一步步朝她艰难走来:“阿忆我来找你了。”
他这一声吸引了范哥的注意,范哥看了一眼身后的秋明,烦躁地说了一句:“让他滚出去。”
王琪现在在地上被打得暂时爬不起来,所以只能由赵八来将秋明赶走。
赵八畏畏缩缩起身,正要去抓秋明,范哥却是忽然注意到阿忆也在看秋明,一瞬间他抬手示意赵八慢着。
阿忆注意到后故作冷漠移开眼,但他这点心机似乎被范哥猜到,他问:“你朋友?”
阿忆没有回话,眼看秋明就要走到阿忆面前,范哥一个箭步上去将秋明拎起来,拽在手里看了看,说:“这小家伙我见过,是上次在你房间里那个?”
说着,范哥似乎想到什么,一下子反应过来:“我就说你房间里的死鸟和花是哪儿来的?没猜错的话都是这小家伙给的吧?”
阿忆垂下眼,表情看上去漠不关心,对范哥的问题也不回答。
范哥却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他过去将桌上熬好的汤药往阿忆面前推了推。
“喝药。”
阿忆不为所动,仿佛没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范哥笑了一声,提着秋明就往桌上砸,他一手按着秋明脑袋,一边盯着阿忆:“这是你的朋友吧?我想你应该也不想他受什么委屈,毕竟我下手可没什么轻重。”
阿忆移开了眼,依旧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范哥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回头招呼赵八:“去烧壶水来。”
赵八连连点头,立马去其他房间找开水壶,范哥回头,继续盯着阿忆:“你把药喝了,我就放过这小家伙。”
见对方仍然不回应,范哥提起秋明就狠狠扔在地上,紧接着一脚踹在秋明肚子上,将人踹飞出去四五米。
范哥看秋明捂着肚子却不吭声,表扬道:“别说,小家伙不哭不闹,还挺安静的。”
这么说着,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根三指粗的铁棍,目标明确朝着秋明走去,
他过去将铁棍一头抵在秋明身上,又问一次阿忆:“我再问一次,喝还是不喝?”
阿忆脸上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放在身旁的手却捏得死紧。
范哥看他仍然不回话,点了点头:“好。”
随即高举铁棍,蓄力朝秋明打去,一下不够,他还要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范哥下手很重,棍棍在肉,次次挥出棍风,却也知道避着要害下手。
不知打了多少下,棍子末端渐渐沾染上血迹,地上挨打的孩子也几乎是要昏厥。
不知是不是范哥终于心软,在秋明没动静后他终于停下了攻击,将那染血的铁棍扔在一边。
再次问:“还不喝?看来你是真没把他当朋友。”
阿忆坐在原地,神色依旧如常,只是一双放在两边的手捏得发白,稳立的身姿也出现些许颤抖。
很快赵八就将烧好的开水壶拿了出来,范哥看他来了,提起地上半死不活的秋明,特意将人带近了点让阿忆能够看清楚。
来到足够距离,范哥向身后招招手,示意赵八把开水壶递上来。
赵八毕恭毕敬将开水壶递上去,范哥一手拿过,然后捏住秋明下巴,让他高抬起头,逼迫秋明张开嘴。
阿忆顿时猛一抬眼,还不等他做什么,范哥就将这刚烧开的烫水倒入秋明嘴里,直直滚进喉咙里。
下一刻秋明就开始痛苦地挣扎,也是在这一刻,阿忆猛地将汤药冲范哥脑门砸过去。
“放开!”
范哥立马停手将开水止住,他没有去管头上被砸出来的血水,目光紧盯冲秋明跑来的阿忆,随后妥协般松手将秋明扔在地上,任由阿忆去拽起这副濒死的残躯。
范哥将手上开水递回赵八手里,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流下来的血水,终于知道了如何拿捏,所以也没有恼怒。
“等会儿我叫人把药给你送来,要是再不喝,我可保不齐小家伙会怎样。”
阿忆抱紧着这副满身是血的身体,不停地去摇晃对方:“秋明!明明!”
他剥开对方脸上被血水凝固住的头发,一遍遍喊着:“你怎么样?明明你醒一下!”
范哥最后用手帕擦了擦手,随后将手帕一扔,转身就走,走前留下一句:“小家伙还活着,但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保准他是死的。”
不久后,赵八煮好药将药端上来放桌上,他远远看了一眼阿忆怀里抱着的秋明,见对方胸膛还有起伏,嘀咕一声:“居然还活着?”
随后赵八打了盆水过来,水里泡着一条干净的毛巾,他将水拧干,正要拿去给秋明擦擦,却突然被阿忆吼了一声:
“滚!”
赵八被这突然一声吓了一跳,抬手想打却又不敢,他啐一声将毛巾重新扔回水里,“你踏马什么东西还敢让老子滚?要不是老大吩咐老子会愿意来伺候你们?”
说罢也不愿多受气,站起来就骂骂咧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