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算呢，我十句有三句都是真话。
    “我不敢肖想女明星，她们对我来说就像是星星一样遥远，我不会记住每个星星的名字，了解会产生占有欲，而占有欲会让人痛苦……”
    顾宝珠垂眸紧盯着眼前的牛奶，神色郁闷。
    刚刚喝完泳池里的水，再喝牛奶只觉奶腥无比，恶心的又有些想吐。
    江俨轻哼了一声，灰褐色的眼珠流露出不屑，“矫揉造作！”
    顾宝珠攥紧水杯，湿润的睫毛翕动，被润泽后的双唇重新变得苍白，“既然矫揉造作，嘴里又没有实话，何必还要我过来。”
    她抓紧机会放下杯子站起身，心中窃喜，眼中却涌现出愤怒，“那我就不恶心你了！”
    江俨有些不耐烦，指尖曲起，朝着梁飞打出一个手势。
    “不用送了，”顾宝珠瞥了眼挡在身前的梁飞，硬着头皮客气道：“大家都是员工，外面挺冷的，别出来了。”
    “把牛奶喝掉。”江俨看向还剩下一多半的牛奶，狭长的眼眸眯起，淡淡地命令道。
    顾宝珠深吸了口气，贴身的西装让她不由站得笔直，“我不喜欢喝牛奶，我不喜欢牛奶的味道。”
    “不喜欢又怎么？想要长高就要付出代价。”江俨瞥向顾宝珠细瘦的腰肢，弯腿绷紧，眸色更深，“过来喝完。”
    啊！你是不是有病！
    顾宝珠有些崩溃，她的眼睛开始狂跳，眼下的肌肉阵阵痉挛，淡淡的红自眼下蔓延开来，唇齿似乎都咬在了一起，这让她看起来分外的……痛苦。
    “……我对牛奶过敏，”顾宝珠垂下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知道我的身高很羞耻，可是我没办法接受奶制品，我会很难受。”
    江俨皱起眉，“你的反应不像是过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顾宝珠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
    你他妈适可而止吧！我矮关你屁事啊！你高了不起，你穿衣服都要多几米……
    顾宝珠咽了下口水，脖颈上青色的经络跳动着，眼中起了层雾气，“很晚了，我要上学去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江俨低头看了眼手腕，吩咐了一声，顾宝珠身旁算上梁飞突然多出四个彪形大汉。
    有两个直接把她架起来，拖在半空向外走去。
    “你要干嘛！不要开玩笑！”顾宝珠有些茫然地看向江俨，神色渐渐变得扭曲，“我不过是少喝了一口奶，罪不至此吧？”
    啊你个混蛋！那是你产的吗？只是浪费了半杯就心疼成这样！？
    “嘭！”
    将顾宝珠扔到车中后，豪华的轿车车门被人狠狠关上，车锁“啪”的一声固定，车中的空调设备开始发出极轻的嗡嗡的响声。
    这他妈是去哪里！我不要去送死啊啊啊啊啊……
    顾宝珠将脸贴在车窗，玻璃立刻被湿热的呼吸浸上雾气，窗外的风景逐渐模糊泛白。
    车内似乎是有谁叹了口气，顾宝珠犹疑地四下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要演什么铁窗泪了，老实呆着！”
    是车内的音响设备在说话，顾宝珠直愣愣地看向音响，“飞飞？”
    “不要这么恶心地叫我。”
    “我会死吗？”
    “……”良久的沉默后，梁飞说道：“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去死。”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顾宝珠终于找到车上隐秘的摄像头，冲着镜头笑笑，“大家都有一个老板，不是更应该团结起来吗？”
    “……”
    “这是去哪里，总该告诉我吧。”顾宝珠眨眨眼，有些无辜地看着镜头。
    “啪嗒！”
    音响发出一声极大的噪音，随即便彻底安静下来，像是被中断了连接。顾宝珠觉得有些无趣，一觉醒来便看见梁飞那张不爽的脸。
    “下车，”门外的冷空气裹挟着海风蜂拥而入，让顾宝珠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顾宝珠狐疑地走下车，颤抖地握紧游轮上的栏杆，看着巨浪不断卷起雪白的飞沫，轰隆隆随海风落下又涨起。
    “这是哪里？海……海面？”顾宝珠诧异地瞪大眼，声音被海风吞掉似的，显得颤巍巍的。
    江俨从一侧走了过来，蓬松优雅的发丝被风吹得向后翻起，露出昳丽阴冷的面容，他的眼中透出戏谑，张口便刻薄道。
    “这里想吐可以随时，不用催吐。”
    妈的！你个b货！
    顾宝珠压抑着一层又一层逐渐堆高的怒气，死死地抠住栏杆上的凹槽，有些忧郁地眺望幽蓝的海平面，“我今天还要上学的。”
    “怎么？你还是个好学生？”
    啊啊啊啊啊啊……你他妈闭嘴，再说话我保不准会扇你！
    冷风吹得顾宝珠眼睛发酸，她眨眨有些冰凉的眼珠，错身走过去，“我要去厕所。”
    梁飞跟了上去，看着她拐入男厕进入隔间，便等在了门口。
    “喂？”厕所内的声音突然压低，叽里呱啦地听不大清楚。
    “昨晚有点低烧，所以今天只好请假了……”
    “四哥哈哈。”
    “嗯，没问题，老师请放心，有事打电话就好，二哥忙着工作没空。”
    “……”
    梁飞听着一阵无语，估计在学校是个惯常偷懒耍滑，结交了一帮哥哥弟弟的小坏蛋。
    冒充顾平给班主任安雅请好假，顾宝珠站起身将手机调成振动模式，厕所立刻传来了哗啦啦的冲水声。
    她走到梁飞面前，冲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喝奶喝多了。”
    “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对了，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是有什么活动吗？芭芭拉也在这里吗？还有翠碧丝……”顾宝珠四下张望着，顺便将走过的路线记在了脑中。
    “飞飞？”顾宝珠好奇地望向梁飞，“你怎么不说话？”
    梁飞闭紧了嘴巴，终于有些忍不了地冲她怒吼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飞飞！”
    “……”顾宝珠抹了把脸上的口水，“我可能要再去洗把脸。”
    她来到江俨身旁坐下，冲着服饰精美的服务生招呼道：“来杯最贵的饮料，不要含酒精，谢谢。”
    江俨斜睨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盯着顾宝珠，扯了下嘴角，“顾青山，你和虫子真没什么两样。”
    顾宝珠无奈地耸肩，“谢谢，身为虫子，我可能对潮湿的环境适应得比较快。”
    接过服务生送来的饮品，她不经意地从口袋掏出振了一下的手机，颇为随意地看了一眼。
    奶妈：【你陪江俨参加慈善轮宴了？！】
    什么东西？什么慈善？顾宝珠心中隐隐不安，单手打字道：【什么慈善宴会？说清楚点！】
    奶妈：【他眼光真差，我哪点不比你厉害？】
    顾宝宝：【回答问题，请你到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