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楼,八十多年前悄然出现,而他们的第一笔生意是刺杀了当时在天极州风头正盛的煞涧盟盟主舒力行。两年之后,无影楼再次出手,直接覆灭了已经江河日下的煞涧盟,让这个新兴的门派如彗星极速般陨落。
在过去的八十年里,无影楼出手的次数并不多,但也有人说死在无影楼杀手手里的人不少,只是没有证据证明是无影楼干的。
能够证实是被无影楼所杀的人,全部都是二三流门派的人,普通弟子很少,基本上都是长老和执事。
面对“只会捡软柿子捏”的嘲讽,无影楼放出话来,不是他们不能杀高手,只是没有这种大生意上门。
文墨摆摆手,让赵双成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朋友们相聚,还是开心最重要。
司冥向文墨敬了一杯酒,一向言语不多的司冥,对文墨说道:“小师叔如果有时间,我想请你们去司家做客,不会耽搁太久,住上两天即可。而后我同你一起去三圣州,我想去磐石灵院看看。”
文墨稍加思索,旋即说道:“好,磐石有座书楼,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你们进去一次。”
司冥抱拳致谢,他就是奔着磐石灵院的书楼去的。同时也是想借文墨的身份,将他带离司家。司冥此人不善言语,更不善交际,即使在家族,也没什么关系亲密的人。他这次返乡更像是例行公事,见见父母和祖父,其他人就不重要了。
这时,赵双成说道:“你们还得陪我回趟肃城,我去给我娘上坟。我算是衣锦还乡吧?迁坟就算了,但总要给我娘的坟修缮修缮,就算我尽孝心了。”
文墨伸手摸了摸赵双成的脑袋,这代表安慰。
“哥,我没事。我现在过的好,我娘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这一次你就别回去了,我们这一路恐怕没有那么好走,我不一定能护你周全。你就在无极宗好好修炼,等明年或许还要回去一趟,那时再带你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文墨就跟着谢洪洋去了符箓堂,白芷选择睡懒觉。没有师尊管着,还没有文墨监督,难得。
当文墨迈进符箓堂的大门,情况和昨天他进入无极宗山门差不多,一众在符箓堂修习的弟子聚集在大门里面一点的地方,都在等着看他。
“小师叔莫见怪,我们无极宗实在是很少来外人。再加上你的名声太大,所以就有了这种场面。”
文墨心中“哀叹”一声,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符箓堂的邝堂主从远处走来,他不是不想提前过来,只是“堵门”的弟子太多,如果他来,只怕弟子们不尽兴,所以他很识趣的晚了这么一小会儿。
“干什么呢?看看你们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不丢人?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邝堂主笑呵呵的迎着文墨走过来,“让文师弟见笑了。我们符箓堂已经很久没有客人到访了,这些孩子们难免好奇,再加上来的又是你,他们想看看上清宗掌教首徒到底好看到什么地步。”
“邝堂主说笑了。”文墨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谢洪洋也跟着凑热闹,他说:“邝堂主回头要安抚一下弟子们的情绪,让那些个恨自己不是女子的男弟子和已经产生一见钟情的错觉的女弟子都把心放在修行上。文墨已经是名草有主的人了,何况白小姐这次可是跟着一起来了的,别再让文墨没法交代,那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文墨看了一眼谢洪洋,你就是这么当大师兄的?照我们上清宗的大师兄差多了你。
谢洪洋假装没看见,谁让你小子长这么好看了?
文墨无奈,只得岔开话题。
“邝堂主,咱们还是办正事吧。”
邝堂主用手拍了一个额头,做恍然大悟状,“哦,对对,对对对。这一高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咱们这就去讲堂,从基础学起。”
说是去讲堂,实际上他们三人来到了邝堂主的平日里独自清修的一处幽静庭院。
院门敞开着,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条黑白石子铺成的小路,直通屋门。屋前左侧有一个爬满金银花的藤架,架下一张石桌,四个石墩子,桌上有一套茶具。
屋子右侧有一口水井,水井再往前,有一小块花圃。花圃里随意的栽种了一些常见的花。
邝堂主用手轻轻拦了一下文墨,然后让谢洪洋先进院子。
谢洪洋进去之后,文墨惊奇的发现院子里竟然没有谢洪洋的身影。
“这是……在院门有一座法阵?”文墨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心里却是十分笃定。
邝堂主笑道:“不错,能看出这是法阵而不是法术。我在门前布置了一个小小的法阵。这留影阵和障眼法差不多,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就比如现在,咱们都进去了,但是从外面看里面没有人。”
文墨陷入沉思,这法阵的作用是什么呢?在自家宗门里,自己的院门口布下这样的法阵,难道有人偷窥?
“甭想了,我就是用这个法阵逮住了往水井里撒尿的蟊贼。”邝堂主脸色有点发黑。
“双成?”文墨试探着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邝堂主突然暴躁起来。
“走,进去。”邝堂主拉着文墨进了小院,径直来到水井前面。
邝堂主指着水井说:“那个小兔崽子学会隐身术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这儿往水井里撒尿。连尿了三天,三天!我布下这座法阵,就是为了抓他的现形。第四天他又来了,一进院子就解腰带。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我这儿祸害我吗?”
不等文墨回答,邝堂主就自问自答:“就因为他在符箓堂的时候,我说他太毛躁,多留了一个月。就这么点小事,他记恨了一年。”
文墨无奈,只得向邝堂主鞠躬致歉。
邝堂主连忙将文墨扶起来,他说:“我也就是跟你抱怨一下,那臭小子,把他扔到井里待了两天两夜。这小子也是个人才,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在井里画符。画着画着,竟然悟透了游墙术。”
“啊?”文墨不可思议的向井里看去。
不吃不喝也就算了,但是在水井里怎么待?沉底,还是漂着?
邝堂主为他解密道:“赵双成在掉下去的瞬间,拿出一张避水符和一张轻身符,然后就漂在水面上。这小子在水面上画这两种符箓,确保自己沉不下去之后就开始想办法上来。他没有练过什么武学,自然不会那种壁虎游墙的功夫。那时候他刚到术法堂一旬,还没接触到真正的术法,谁能想到,他只是看过一眼术法典籍,然后就硬生生的练成了。赵双成啊!如果肯把大半心思放在修炼上,用不了十年,他的符箓和法术就会比肩各位堂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