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从灌木丛中提着裤子站起的大林子，看到他妈妈和二舅，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还问给他带裤子了没。问的李大利姐姐和李大利都是一脸的懵圈。

    “带裤子干什么啊？你拉裤子了？你……”懵圈的李大利姐姐，大林子妈妈问道。

    还没等他妈妈开始对他破口大骂，那大林子已经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窜出来后，蹦跳着转身，把屁股撅给他妈妈看。

    只见，灰白色牛仔裤屁股附近区域，已经是湿漉漉的，黄黄的黄渍。

    “呃呃呃，我滴个天啊，你真拉裤子了啊！还不快擦干净了来！”李大利姐姐边说边掏出挎包里的餐巾纸，帮他儿子擦拭湿漉漉的黄渍。

    “哎呀，恶心啊，里面擦干净没有啊？赶快进医院，到厕所里再擦一遍裤衩去，呃呃呃！”李大利姐姐嫌弃地说道。

    “擦干净了！我用树叶擦的！”大林子骄傲地说道。

    说完，一屁股坐到灌木丛上，在灌木丛叶上蹭来蹭去。

    李大利姐姐看了，赶紧上前去拉他儿子，边拉边骂道：“祖宗诶，我的祖宗诶！快起来啊你，你这是干什么呢啊？！”

    那大林子虽然有那么大了，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但调皮劲儿跟个小孩子差不多，他妈妈完全奈何不了他。

    他妈妈的力气也根本拽不动他。

    看到自己拽了半天拽不动，李大利姐姐气着对李大利喊道：“大利啊！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啊？看你姐姐笑话不成？！快来帮我，快来帮我一把！”

    李大利听了，赶紧也上前去拉他外甥。

    其实刚刚李大利脑子里完全没在这里，他脑子里还在回忆，回忆当初他姥爷难不成也是用树叶擦的屁股吗？但回忆中，他记得都是枯草枯树杈的样子，并不是眼前翠绿大叶片灌木丛的样子。

    好像突然间被他姐姐叫醒了一般，李大利胳膊一使劲，给他外甥轻松拉起。

    拉起瞬间，李大利听到他姐姐说道：“哎呀妈呀，祖宗诶！快去医院吧！”

    可大林子起身后并不慌张，又蹦跳着转身，接着，又撅起屁股给他妈妈看。

    李大利看到，那湿漉漉的灰白牛仔裤面料上，屁股区域已经不再湿漉漉的了，而是一圈圈，一道道，一丛丛的黄色，绿色，黄色，黄绿色，绿色。

    “怎么样？看不出来了吧？时髦不？”大林子骄傲地问道。

    气得李大利姐姐一巴掌挥了过去，挥到她儿子屁股上，边挥边骂道：“欠揍！我看你就是欠揍！快走，快进医院去把裤衩再擦擦，擦干净了再去看医生！”

    可她儿子，大林子，完全不听他妈妈的话，往医院大门相反方向跑去，边跑边喊道：“寒流没了，寒流走了，痛快了，不去喽！”

    李大利大姐听了，赶紧跟着追她儿子，边追边喊道：“祖宗诶！我的祖宗诶！你要不去医院，也得回家啊！把裤子换了啊！”

    李大利本来也想追他姐姐的，可突然想起，他要打疫苗的嘛！

    想着，李大利对他姐姐奔跑的背影喊道：“姐，我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哈！你慢点跑，你跑不过大林子的！”

    说完，李大利转身向医院大门走去。路上，他听到背后有几个小年轻聊天说话声。

    “呵！现在又出什么新款啦？刚才跑的那小子，他裤子不错啊！虎豹纹，好像护臀金刚罩！这款不错哈！”

    “嗯，是的呢！酷帅！有型！”

    “还有味，一股屎味！”

    “对对对，有型又有味，不错不错！”

    李大利听了，一阵苦笑。他本想回头看下，这群小年轻长什么样啊！但想了想，算了，是现在流行屎尿文化吗？承认自己老了，承认自己跟不上潮流了很难吗？

    苦笑着，李大利来到了医院急诊大楼。

    又是人山人海！

    之前他在津市沽区第二人民医院就感慨过，现在医院那么多人了啊，那还仅仅是区级医院，是第二医院，还不是第一医院！

    这这这，现如今，京市，也是来到的棉纺厂老家属楼的厂区级医院，本来国庆放假了的，怎么也是那么多人啊！

    李大利当初在沽区第二人民医院急诊大楼的时候，并没有挂号就去问了急诊刘医生，那刘医生面对他的纠结时还说过，看在警察的份上他没挂号就回答他那么多问题。现如今他也算是有经验了，先去排队挂了号。

    挂号时，给他挂的外科号，他内心还疑惑了一阵，询问了挂号员一番。

    “打狂犬病疫苗要挂外科号啊？不是直接挂急诊？”

    面对李大利的疑问，那个挂号员还是满脸的不耐烦，怒着说道：“得狂犬病的，一律外科！急诊有急诊的活儿！妈哦，大国庆的，人家外科医生都是免费过来加班的！”

    李大利听了，内心也在骂那个挂号员：“谁得狂犬病了啊？是打狂犬病疫苗！免费过来加班？谁信啊，国庆三倍工资！”

    排队，挂号，终于来到了外科诊室。

    外科诊室外依旧是在排队。

    李大利拿着挂号单子在关闭的门前走来走去，他也不知道是把挂号单放进去排队，还是等着医生叫号。

    来回来去走了一圈后，李大利终于鼓足勇气问在门口第一个的人：“麻烦问下也，是人排队还是挂号单子放在里面排队？”

    那人上下打量了李大利一番后说道：“等着喊！现在是电子挂号系统，医生电脑里有顺序！”

    “哦哦，等着喊啊！现在喊到几号了知道不？”李大利又谦卑地问道。

    “不知道，进去半天了，我感觉没在看病，在聊天呢，你也过来仔细听听？”那个人错过身体，让李大利靠近门缝听。

    李大利耳朵尖，他把耳朵贴近门缝。就听里面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我婆婆啊，老年痴呆了，天天往外跑，拽不回来！我去接过一次，又哭又闹就是不回来啊！我本来就胖，您嘞别看我胖，都是废肉，没劲儿！”

    之后并没有听到医生回应的声音。只听到电脑键盘的敲击声。

    “哎，我儿子啊，不听话啊，操心的啊很！我更年期了，他青春期，您嘞说，青春期撞上更年期，得多闹心啊！您嘞再给我开点舒心的药吧！”

    “诶？听说今天国庆阅兵很壮观啊，您嘞看没啊？听说还展示了很多先进武器呢啊，听说还有无人机，以后打仗听说都用无人机打仗啊？无人机就是没有人的机啊，没有人的机谁开啊？！”

    李大利也越听越不对，都是患者说话，没有医生搭话。

    难道是自己走错地方，又进了精神科诊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