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肚子饿的叫个不停。
覃如加快脚步往厨房走。
她尽量在保持速度的同时放轻动作，唯恐被人发现高小五娶了个懒媳妇，大年初一都要睡到日上三竿。
男人都爱面子，尤其四九城的老爷们儿，面子更是看的比啥都重。
作为一个聪明的媳妇，一般情况下，她会在外人面前把高俊的面子刷足。
当然了，那是在不影响她自身的形象下。
卑微？不存在的。
咋地也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地位平等。
说到底，她还是把自己看的比谁都重，哪怕高俊也不能例外。
从楼上去厨房不经过客厅，本以为这段距离不会有问题。
然而，生命中，总是时不时发生意外。
“小五媳妇，你也太懒了，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就你起的最晚！”
眼看到厨房，二姐迎面走了出来，一看见覃如，就咋咋呼呼的嚷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客厅里的交谈声似乎安静了一秒。
覃如只觉得脸烫的慌。
一遍遍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扬起笑脸，礼貌的道：“二姐早，昨天睡得太晚，一觉醒来就到现在了。都怪高俊，起床的时候也不知道喊我一声。”
二姐听到她把过错推到高俊身上，气的直瞪眼：“你懒还怪小五！”
“呵呵。”
覃如笑笑。
“真不知道小五看中你什么，全身上下没一点儿拿的出手的。”
二姐不停嚷嚷，明知道客厅有外人在，都不知道放低声音。
或许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乎，又或者故意为之，给覃如找不痛快。
覃如皱起眉，果然，就二姐这样的性子，怜悯都是多余的。
她不再搭理，而是打算绕过去，好进厨房。
谁让这没眼色的家伙把厨房门堵的死死的呢。
“你什么态度？！”
见覃如不理，不知道戳到二姐哪一点，她炸了，“瞧瞧你，一个带好几个拖油瓶的寡妇嫁进我高家，还一脸傲气，你傲什么傲？”
“我是小五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就这个态度？”
“真是没教养！”
覃如本不想和她计较——没人和傻子计较——但是！这傻子太过分啊。
寡妇，拖油瓶，这些就过不去了是吧？
是不是得被说一辈子？
越想越气，于是，覃如冷冷道：“那也比大姑娘爬床就为了逼嫁有妻有子的已婚中年男人强。”
这回别说客厅，就是整座小楼都安静下来了。
不过，也就两秒的工夫，因为二姐已经问候着秦家的祖宗十八代，张牙舞爪的扑将过来挠覃如的脸。
覃如力气大，能让她得逞？
一把抓住二姐的俩胳膊，按住脑袋，把人狠狠怼到墙上，冷冷的道：“闭嘴！再骂打断二姐夫的腿！”
二姐就像被扼住喉咙的鸭子，立马哑了。
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敌人力气太大，按她跟按小鸡仔似的，吃奶的劲儿用上都动摇不了一丝一毫。
更何况，反抗还会连累丈夫。
她万万不能让丈夫跟着遭一顿打。
要是那样，心能碎成渣的疼！
她俩安静了，客厅里也响起了告别声。
估计，不管哪来的访客，都在暗骂倒霉，听到不该听的了。
这时，厨房里也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覃如一想，得嘞，感情有人在啊。
刚才发生冲突的时候，竟然没人出来调停！
这下不用愧疚了，高家丢人也不止她一个丢人啊。
嘿，明白了，哪怕二姐再不对，她丫的还是姓高啊。
这想法一冒出来，就跟吃了死耗子似的泛恶心。
二姐作天作地二十年不是没缘由的。
她有种冲动，想立刻带着孩子回烟袋胡同。
就在按着二姐，琢磨着该怎么找个离开的借口时，高俊快步走了过来。
他上前拉住覃如的手，笑着道：“媳妇，饿了吧？走，吃早饭去。”
就这样，拖着覃如进了厨房，从始至终没和二姐说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覃如的不是。
其实，刚才覃如的确冲动了，毕竟，客厅有外人在，闹出来丢的是高家的人。
人家可不会认为二姐和她是两个高家。
但是，她上辈子不是吃亏的人，这辈子哪怕苟了十年，心气还在，就更不愿意吃亏了，尤其还是吃二姐这个她看不起之人的亏。
但凡高俊说一句她的不是，她就会带着孩子回烟袋胡同！
好在高俊是个拎得清的，不仅没批评教育，还笑着带她吃早饭。
覃如这才算泄了怒气。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抬眼一看，嗬，大嫂二嫂大姐都在。
三人尴尬的笑笑：“早。”
覃如本以为昨天相处的不错，加上高俊的关系，怎么也得有三分交情呢，没想到今早命运就给了她一个大逼兜。
于是，她淡淡的回了个招呼：“早。”
看见三人，高俊明显也不高兴，跟没看见人似的，到灶上看了看，说：“媳妇，饺子凉了，我给你煎热，五分钟就好。”
覃如点点头：“好，我等着。”
就这样，高俊开始煎饺子。
其余四个女人则沉默着。
覃如是懒得理，装都懒得装。
其余三人呢，是尴尬的要死，心里不是不后悔没第一时间出去制止二姐。
不过，在看到覃如态度冷下来后，心里也不舒服起来，反倒觉得被说几句为没什么，谁没被二姐说过？
这就是人性。
滋啦，滋啦。
锅里响起油煎的响声，饺子很快被煎好了。
“媳妇，给！饿坏了吧？”
高俊把装满煎饺的盘子递给覃如后，又去冲了杯奶粉。
这一幕看的大嫂二嫂目瞪口呆，反倒是二姐，早已习以为常。
覃如笑眯眯的吃着早饭，一口煎饺一口牛奶，直到扫荡一空。
“宝儿，你和孩子们早饭吃的什么？”
“还能有什么，大年初一肯定煮饺子啊。”
高俊把盘子和杯子洗干净，笑着回答。
“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起的床。”
覃如笑着道。
“不想吵醒你，反正也没什么事，多睡一会没什么。”
高俊淡淡的说道，还拿眼睛扫了扫大嫂三人。
大嫂一看，忙招呼二嫂和大姐出了厨房。
走出去后，她惊讶的说：“没想到小五结了婚是这样的。”
二嫂也道：“是啊，以前没开窍的时候，对姑娘从来没好脸色，跟人家得了传染病似的。”
“所以说，小五媳妇厉害啊，连妈也不敢说不好听的。”
大姐感慨道。
大嫂和二嫂听到这句话，齐齐幽怨的看向大姐。
怎么不早说呢，看，得罪小五和小五媳妇了吧。
大姐尴尬一笑：“我刚刚在想昨天下午的手术，呵呵。”
“看来得找个机会给秦淮茹道歉。”
二嫂嘀咕道。
大嫂不以为然：“算了，小五媳妇应该不会放在心上，二妹说的毕竟也是实话，以她的条件，嫁到咱们高家，的确烧高香了。”
“既然进了高家，能力不作要求，但心胸得广，小鸡肚肠要不得。刚刚她就不该当着外人那样说二妹。”
“秦淮茹说的也是实话。”
二嫂反驳道，“咋地，二妹能用实话挖苦小五媳妇，小五媳妇还不能用实话挖苦回来？”
“大嫂，你不能把小五媳妇当外人，我倒觉得，二妹嫁人二十年了，更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她实际想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秦淮茹比二姐更有资格是高家人。
只是，看到旁边的大姐，不得不改了话。
被弟妹反驳，大嫂有感于权威受到质疑，心里不高兴，而这归根到底是因为秦淮茹，难免把人埋怨上了。
一时间，三人都没了话说。
”大嫂二嫂，你们忙，我待会回医院，下午有个手术很有难度，我得提前去准备准备。”
大姐道。
“行，去忙吧。”
大嫂和二嫂对大妹的安排早就习以为常，这是个全身心放在工作上的技术人才，别指望她会把时间花在人际交往上。
对她来说，那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交代一声，大姐就回了房间看资料。
大嫂和二嫂一时没什么忙。
男人们在客厅接待来拜年的人，孩子们跑去见小伙伴，就连高母和谭姨也去了老姐妹家唠嗑。
难得闲下来，竟然觉得很无聊。
俩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厨房的方向，又回过来对视一眼。
“如果没得罪人就好了，段子多还有趣。”
“说话好听，故事还有意思。”
尽管没开口，两人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不提大嫂二嫂如何后悔，厨房里，高俊正抱着覃如撒娇。
“好好说话，注意影响，也不怕人看到。”
覃如推了推高俊的胸口。
裹着毛衣的胸肌手感一如既往的好，让她很想把手伸进毛衣里面。
“干什么呢？”
高俊带着笑意道，“不是说注意影响么，你的手为什么一点也不注意，还往我毛衣里面伸。”
“反正就咱们俩，不需要注意。”
覃如理直气壮的说。
“你还真够双标的。”
高俊笑话她。
“标准，道德，规矩，这些本就是强者加诸于弱者的主观性东西。”
覃如不是一般的理直气壮。
“呵。”
高俊无语，毕竟媳妇的话很有道理。
“咱们回房吧。”
覃如搂着高俊的腰，邀请道。
“现在？”
高俊说。
“嗯，就是现在。你觉得呢？”
覃如抬头看向高俊，眼睛水汪汪的。
“咕噜。”
高俊咽了咽口水，“行吧，给你这个面子。”
“爸那边没问题吧？”
覃如犹豫了下。
“能有什么问题，大哥二哥都在。”
高俊不以为然的道。
覃如瞬间了然，往年只有高俊在，走不开很正常，今年大哥二哥调回四九城都在，高俊不在更好，不用担心喧宾夺主。
俩人手拉着手出了厨房，回了卧室。
一走进卧室，高俊就锁上了门。
“媳妇，你来还是我来？”
他色眯眯的问。
“我刚吃饱。”
覃如平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昨晚睡眠质量不好，从过了零点，鞭炮声就不断。”
她抱怨道，“还不如不放，难得放假，都睡不上懒觉。”
“媳妇，你这老是睡不够，不会是肚子里又有了吧？”
高俊扑上床，伸手摸了摸覃如的肚子。
覃如翻了个白眼：“还没见过对绿帽子情有独钟的呢。”
高俊早结扎了，她肚子里要有孩子，肯定给发帽子了。
“哈哈哈，开玩笑呢。”
高俊大笑。
媳妇生了那么多孩子，腰还是细的跟柳条似的，小腹更是平坦如初。
他伸手脱掉覃如的毛衣，噼里啪啦好一阵火花乱窜。
“哈哈哈，好多静电，麻了吧。”
覃如笑的眼睛弯弯。
北方的冬天，静电真不是盖的。
化纤类的衣物，在干燥的环境下，最容易产生。
如果在黑暗的环境下，火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反正吧，每回穿脱毛衣的时候，她都会被电麻。
“适当触电是有好处的，能电死身体里的细菌病毒。”
高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的假的？”
覃如差点信了。
“有科学实验能证明。”
高俊一本正经的说，神情跟在大学课堂讲课似的那么一本正经。
尽管有暖气，温度还是有些低，身体表面冒出一层层鸡皮疙瘩。
“冷。”
覃如赶紧扯开被子，要盖上身体。
“别，让我看看胖了没。”
高俊伸手制止，“我很久没好好看看你了，媳妇。”
覃如轻哼了声：“胖是不可能胖的，你见过几个胖人啊。”
多数都是面黄肌瘦，覃如这样的少见。
为什么有“一白遮三丑”的说法？
说到底还是白的人少。
白，和营养不良的黄比，当然是白比较好看了。
“媳妇，看看我。”
高俊轻唤一声。
覃如一看，嗬，真不错。
没有蛋白粉，鸡大胸的年代，不知道自家男人的肌肉是怎么锻炼出来，又是怎么保持的这么好的。
“媳妇，告诉你一个秘密。”
高俊神神秘秘的说。
“哦？”
覃如只觉得耳朵发麻，整个人都要酥了。
她看着高俊，眼神能拉出丝来。
也就高俊这位意志坚定的战士，换个人都会中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