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想法是？”

    “唔，这么说吧，系统，你知道网游吗？”

    “是的，尊敬的宿主，但系统不理解……”

    “网游需要服务器。服务器一般是租赁制的。一次性付清一部分款项，而后到期时如果没有续约，服务器便会停止运行——但……”林缓缓说道。

    “您的意思是——或许您的作者为您的世界租赁了某种自律机器用于维持与运转您的世界……对吗？”

    “是。……（轻叹）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的。是【无法退款】的啊。就好像……要了一个孩子，结果却发现孩子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但孩子……又没办法退款。不是吗？”林轻轻地说着，她的语气并没有低落的成分在，好像，她只是在阐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但被人抛弃的感觉可不好受……

    ……

    但，现在并没有人能够安慰林。

    “关于您所说的……”系统出声，尝试将林从这种哀伤的氛围中拉出来。

    “嗯？所说的什么？”

    “关于您所说的——旁白，您可以与系统进行更多的交流。”

    “唔……这个啊。自律机关，或者是某种大型的服务器，连续不断的生成故事——类似于游戏中的角色和Npc忽然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什么的……啊，这么一想，或许我应该尽可能的和作者保持一些距离才是——说不定，我从来不是被期望降生的——”

    说着说着，林愣了一下，而后忽然意识到了这样一种可能。

    说到Npc忽然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什么的，第一反应果然还是销毁吧……

    “咳，尊敬的宿主，请不要立FLAG。”系统打断了林的话语。

    “……”

    短暂的沉默，气氛开始凝固起来。

    而后，林主动开口，切换了这个话题：“关于旁白，其实作者什么的不重要。重点是旁白存在——旁白既然在维护我们的故事——”

    啊对对对。（翻白眼）

    “那么它就是和我们直接接触的存在——换言之，我们现在所处的一切故事都是由旁白直接——构成的。”林斟酌着用词。

    “唔……”她的脑子稍微宕机了一段时间，而后林终于想到了自己想说的事情：“如果旁白是某种自律机器，那么旁白的一切行为就是可以推断和认知的——面对同样的行为，旁白一定会做出相同的回应……”

    “更进一步，通过推断旁白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我们可以间接的影响和操控——旁白的行为与表达。”

    ——emmm，感觉做旁白还是挺危险的一件事，被主角意识到旁白的存在的话……咕。

    “系统认为要做到这一点，您需要做的事情之多，之繁，之复杂，或许会远超您的想象。”

    系统这句话其实可以理解成林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困难，而非不可能。

    嗯，但系统并没有动用自己的解释权。它只是说‘或许’。

    动用解释权的好处在于林现在立刻就可以对旁白产生某种影响，但坏处则在于——当系统的解释权被否定，林也便无法再影响旁白了。（或者到时候，她还得重新走一遍【认知了解旁白的办法】的流程。）

    “我知道了。”林似乎并没有想太多，她是那种不会想太多的主角啊——

    “这件事只能暂时放下，我们目前并没有和旁白产生交互的能力。”摇了摇头，林得出了结论。

    “已将此信息记录在系统数据库中。”系统如此说着。

    林抬起手放在下巴上沉默了一会儿。

    别想了，好姐姐，算我求求你！别跟可怜的旁白过不去好不好。

    系统忽然开口：

    “检测到您有一道通讯请求。是来自萌娘【安娜】的。”

    “通讯……嗯，应该是第三赛季的事情。”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处理完了，正好去看看安娜她们都完成了哪些工作。”

    说着，林便打算前往安娜的身边。

    先前将第三赛季相关的任务交给安娜之后，林便一直专注于研究怎么样让萌娘们替换模拟世界中的某个意识。

    只是中间出现了好几次意外，导致她的工作一再被打断而已。

    时间流逝~~~~

    智囊团的驻地处。

    “安娜！”远远地挥手，林来到了安娜的身边。

    “主人，您交给我们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全部完成了。要现在就进行汇报吗？”

    “嗯，我暂时没有别的事情，所以，怎么样？你们都处理了那些内容？”

    “嗯，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我这段时间一直在配合着伊芙大人完成对第三赛季的内容处理。

    然后，我和伊芙大人讨论之后，觉得最需要优先处理的内容果然还是剧情！”

    “剧情……”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呃。不过，在这一点上，我和伊芙大人还有些分歧，毕竟我们对剧情确实有些……呃，不甚理解——伊芙大人觉得或许您对剧情已经有所计划，所以我们就不必处理这件事了。但我觉得，您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们了，就一定是希望我们至少学着处理这些事的。然后……”安娜向林介绍着自己这段时间完成的任务。

    在剧情方面，伊芙和她意见不合，不过最后安娜成功的说服了伊芙。她召集了丧尸娘们，并一起集合智慧，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成了几版剧情。当然，主要是剧情大方向，只要确认了方向，系统就可以填充一大堆对话和剧情内容到模拟世界的赛季剧情里面。

    “所以，主人，您要不要看一下我准备的这几个剧情？”安娜尽量的平复心情，她其实也很担心自己做的这些剧情到底能不能让林满意。

    “让我看看哈……”丧尸娘们写的剧情故事——

    林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丧尸娘们会产出怎么样的故事内容呢？

    “嗯，‘组织打猎活动，发现了其他邪恶势力的阴谋！’‘组织大聚餐！发现了邪恶势力的阴谋’‘组织狩猎，发现了大批野兽出没，然后打猎，接着把野兽做成好吃的。然后发现了邪恶势力的阴谋。’……呃，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这些剧情走向都是和邪恶势力的阴谋有关的吗？”

    大眼一扫，林就注意到了邪恶势力的阴谋之类的内容。

    然后仔细一看——好嘛，几乎每一条故事线都少不了邪恶势力的阴谋——有同主题小说扎堆出现的那味了。

    安娜的脸上露出了心虚的表情：“这个……大概，也许，可能——我和伊芙大人讨论了一下，伊芙大人认为，这或许是因为大家收到了您已经完成书写的故事的影响也说不定。”

    “唔……（是因为只看过前几个赛季的故事——所以目前就算想，也只能想到【邪恶势力的阴谋】之类的吗？……果然像小孩子一样啊，对世界的认知还很有限呢——什么嘛，作为主角，却在做着保姆的工作……这种剧情，可不会被人喜欢的啊。

    ……哼哼，都已经被自己的作者抛弃了还在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不过，算了，保姆就保姆了。你不是最讨厌打打杀杀的事情了嘛？）”

    轻轻地抖动手中的纸张，林轻叹：“嗯，安娜，你做的很好。谢谢你。”

    “欸？主人的意思是——这里面有可以用的故事吗？有帮到主人就好了！”安娜松了一口气。

    “不……这些故事不能用！一个也不行！”虽然不是故意泼冷水的，但林还是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欸……”

    “我说的帮到也不是说你给我提供的故事很有用，安娜，你帮到我的地方比一个无关紧要的剧情重要的多。”

    “……主人是在安慰我吗？唔，我不需要安慰的，比起安慰，其实我更想知道要怎么帮到您。是不能出现邪恶势力的阴谋吗？单纯地删掉这部分还是说……唔。”安娜双手不断地比划着，她似乎有很多想说的内容，但看她的样子，脸颊都微微泛红了，还是没能说出来。（丧尸娘也会脸红吗？陷入沉思。）

    “咳。这不是安慰。安娜。别着急。一点点来就好了。嗯，听我说吧。”林抬起手，示意安娜不要着急。

    “…嗯。”安娜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就从这些故事开始吧。安娜，你有想过为什么大家写出来的剧情都很相似吗？”

    “唔……”

    “因为……你们见过的故事太少了。安娜。因为见过的故事太少——所以在想到故事的时候，第一时间也只会想到那几种特定的剧情。就好像一个只见过红色果实的人，提到果实的时候不论如何都不会联想到”

    “……”

    “这不是你们的错。这是我的错。作为你们的主人，我应该寻找到某种方式，让你们见识到这个世界更多的样貌的。当你们见过了这个世界更多的故事和样貌之后，你们也便就能理解和写出更多种类的故事了！”林轻轻地说着。

    安娜欲言又止。林继续说：“不过具体要找什么样的办法，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思路，很抱歉。”

    “不！主人不需要道歉的。”尽管保持着沉默，尽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安娜至少还是认为，林是不需要向自己道歉。

    她仿佛隐约感受到了某种预感，或者感受——主人是一个（）的人，她会主动向自己表达歉意并不是她做错了。而是因为她可以做的更好！（备选词：高尚，高洁，神圣？混进去了一个画风不太对的家伙……）

    “……这不重要，安娜。不管怎么样，这些故事不会加入到第三赛季之中，我之后会重新生成一版故事与剧情。这件事你就不需要再关心了。安娜。”

    “嗯，好的。主人。”

    “另外……之后我还有些别的想法。或许可以和你稍微聊聊。”林笑了笑，而后继续说：“好了，下一个话题！”

    “嗯！除了剧情之外，伊芙大人说您还交给她了直接的任务，是有关于操控僵尸，以及尽可能的让僵尸的操控简单一些的任务是吗？”

    “是（伊芙稍微改变了一些描述——没有把我当时狼狈的模样告诉安娜吗？这样……也好。）”林点了点头。

    “这一点就是伊芙大人擅长的部分了，伊芙大人和我在交流之后，决定从以下几个方面对僵尸的操控过程进行优化……”安娜介绍着自己和伊芙讨论得出的方案。

    林一边听着安娜的汇报，一边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展示。

    【操控僵尸的精神力消耗-30%。】

    【僵尸的移动速度+60%】

    【因为操控僵尸消耗的精神力消耗最高不超过……】

    数条词缀被系统展示在了林的面前。

    这些词缀确实可以减轻僵尸操控上遇到的一些问题——不过……

    注视着最后的那条【因为操控僵尸消耗的精神力消耗最高不超过……】。

    林稍微沉默了片刻。

    ‘虽然也不需要考虑完全的平衡，不过……部分太过超模的词缀——嗯……或许应该想个办法。’

    “主人，差不多就是这些内容了。”

    “好。我知道了。”听到安娜的话，林从思考中走出，点了点头。

    “还有呢？”

    “下一条是，对于装备词条的更换。关于这一点，系统提出了一些想法，它说自己可以在赛季玩法中生成若干个……那个怎么念来着？唔，不好意思，主人，我忘记了这个词怎么念了。”安娜露出苦恼的表情。

    系统展示了那个词语。

    “……Npc啊。嗯……倒也无妨。”

    “Npc……”安娜模仿着林的发音。

    “就是非玩家角色。除了参与赛季玩法的萌娘们之外的——世界中的其他角色。”

    “玩家？”

    “……嗯，你可以理解成对玩游戏，或者参与赛季玩法的人的称呼。”

    “哦。”安娜半懂不懂，不过没有继续询问，她把玩家这个名字记下了。

    “如果要生成非玩家角色的话……唔。”生成一个角色——要让它具备为丧尸娘们服务的能力，或许……

    娘化吗？这一点就有些麻烦了吧……

    “对了，系统还说这个角色的大部分性能都会由系统提供，因此，主人不需要担心这个东西是否会拥有一些不该拥有的东西——应该是这么说的。”

    安娜补充的说道。

    林怔了一下，系统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嗯，也好。

    林忍不住在心中自嘲，什么事情都要想到人设上，自己似乎有些太过敏感了……

    “那这件事就这样吧。对了，系统有说他生成的Npc大概会是什么样子的吗？”话说了这么多，林还不知道那个Npc长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