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华见白胜男不语,道“公子不语,也是觉得我狭隘吧,毕竟佛教乃是我国国教。”
白胜男闻声起身对她拱了拱手,“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沉浸在姑娘的大爱之中,尚不能自拔而已。”
“公子真能恭维人,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毓华笑着托起白胜男的手臂,四目相对间,心脏处重重的跳了几下,她想,这难道就是母亲说的心动吗?
可是这个人也太好看了,他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即便衣着普通但却熏着香,一看就出身于富贵人家,哪里是自己这种小商贾之女能配得上的?
想到这里,林毓华的眸子暗淡了些许,但她还是扯出一抹笑容,对白胜男道,“还有孩子没吃上饺子呢,小女子就不和公子闲聊了,公子若是日后有空,多来几趟育幼苑帮帮忙吧。”
“真是抱歉,打扰姑娘,也耽误了孩子们吃饭。这样吧,我也留下来帮姑娘的忙,你看好吗?”
多么儒雅的一个人啊!
林毓华发自内心的感叹着,她想,若说克州城里谁能配得上这位公子,恐怕也只有罗大人家的大小姐罗芷娘了。
“公子若不嫌弃,就请进吧。”
林毓华从包袱里掏出那件本来要给罗小姐的新围裙,小心翼翼的套到白胜男的脖子上,红着脸为她系好后面的带子。
白胜男十三岁的时候,秦国发生了内乱,也是那场内乱让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担忧又添了许多。
那段时间,白朱贺日夜担心女儿的生计和温饱,想着她被侍候习惯了,万一流落街头都吃不上一口热饭,便让宫里的御厨从烧柴点火开始教她厨房的那些事。
白胜男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自己学那些东西,但又不敢吵闹,只能咬着牙学了一年多。直到父亲确认自己能把饭做熟,才算作罢。
此刻,她撸起袖子,洗了洗手,娴熟的擀饺子皮、包出漂亮如元宝的饺子时,林毓华再次为一个男人能有如此技艺感到惊讶,她想,这就是大户人家真正的少爷吗?街上那些纨绔子弟,真是连白公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啊。
“白公子,你的饺子包的可真好看。”
看了看出自自己手的奇形怪状饺子,林毓华悻悻的放到案板上,捻起新的饺子皮,学着她的样子,但总是包不出来那种好看又圆润的元宝形状。
“这是我家仆人所教,我也学了很久才学会。姑娘包的饺子很好看,每个的造型都不一样,孩子们见了应该会很喜欢吧!”
把饺子托在掌中端详,白胜男道,“不像我,包的都是一个样子,毫无新意。还得是林姑娘和孩子们相处久了,知道如何能让他们多吃几个,好强健身体。”
林毓华发现,不论自己说了什么自嘲的话,也不论那份自嘲是否为事实,白公子总有温柔的话来安慰,并且那些安慰的话非但一点都不尴尬,反而非常好听、悦耳,就像山林里百灵鸟的歌唱,那样的轻灵、曼妙。
两人在厨房忙了大约一个时辰,才把剩下的肉馅和饺子皮包完,从昨晚到现在,白胜男都没有合眼,此刻除了酸痛的腰腿,脑袋也胀的有些发昏。
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吃着饺子,一个个从干净的孩子变成油滋滋的小脏孩,白胜男觉得世界所有的喧嚣在那一刻都静止了,没有战争、没有朝局、没有勾心斗角和权谋算计,只有这群孩子的笑容,单纯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