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记得，穆辰洲在战斗的时候，会发出狂野夸张的叫喊声。
那叫做“气合”。
到了剑道馆，人人都使用“气合”，稀奇古怪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让索罗很不适应。
他同时又感到很新鲜。
道馆里的人都穿着奇怪的头盔和护具，进行稽古练习，每个人都使用跟穆辰洲相同的战斗方式。
其中一个人，身姿矫健，速度与爆发力极强，似乎是道馆里的强者。索罗很想上去和他切磋两下，只可惜出门的时候穆辰洲不准他带剑出来。
那把山铜大剑，要是真带到道馆里来，肯定会引起轰动。
“索罗，你觉得我练剑的地方怎么样？”
“很不错，每一个人都很认真。”
索罗继续盯着那位“强者”。“强者”大喝着，在与对手擦身而过的时候，快速挥舞竹剑，使出两次击打，再冲向对手身后七八步远。
“我始终觉得，你的战斗方式很奇特。到了这里，发现人人都是如此。相比起来，就显得我的战斗方式奇特。”
穆辰洲说道：“你的那种方式更加实用，因为是真正的战斗。现在你看到的叫做剑道，有竞技和表演的成分在里面，而且有很多规则需要遵守。”
“竞技、表演……”索罗略带思索，“也就是说，不是为了杀掉对手。”
穆辰洲点头：“当然不是。”
索罗顿悟：“难怪你们的战斗动作，看上去很优雅。”
穆辰洲也看向那位“强者”，笑道：“优雅这个词，用得很贴切。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确实带着优雅的感觉。”
“那你们真正的战斗，比如军队交战，是什么样的？”索罗觉得，现在看到的剑道，是不适用于生死决斗的，至少不完全适用。
“这个……很难给你讲清楚。”穆辰洲不像穆辰雪那样，对于好奇的问题能够有问必答。现代战争是综合性的、科技性的战争，要想给只懂冷兵器的索罗讲清楚，太难太难。
“强者”暂停了练习，摘下头盔向穆辰洲走过来。
“小穆，你小子终于又浪回来了？”
“张老师，我带个朋友来看看。”
索罗慌忙行了一礼。
原来这位强者，竟是穆辰洲的老师。
张老师把索罗打量一番：“你这位朋友真是称头，是要学剑的吗？”
穆辰洲连忙摇头：“就是来参观参观，不学剑。”
他可不想告诉张老师，索罗是克里特大陆最厉害的剑士之一，他的剑哪还用得着学。
张老师打完招呼，又忙着去和其他人交流。
索罗等他走远，才对穆辰洲说道：“其实，我很想再学一点点你们的剑术。”
“今天不行，我们马上得走了，有机会我再带你来吧。”穆辰洲说道，“短时间内，也没什么值得你学的。我们两个练剑的那些，差不多就是剑道的要领了。”
“可是，你的老师应该更擅长传授剑术吧？”索罗说道，“特别是【卷剑技】，我跟着他学会不会更快？”
穆辰洲自信地摆摆手：“【卷剑技】的话，我比他掌握得更好，你跟着我练就行了。”
下午要去国南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拿核磁共振的结果。路上坐地铁至少要五十分钟，穆辰洲向张老师告辞，带着索罗离开道馆。
拿核磁共振报告和排队回诊，加上地铁往返，差不多耗去了整个下午的时间。
报告里的结论和医生昨天的预判一致，最终诊断是“半月板撕裂”。
这是个索罗闻所未闻的名字。他只知道膝盖是膝盖，从没听说过膝盖还要细分成各个部位。
按照医生的说法，患者的半月板伤得很严重，又因为时间久远，期间有不同程度的恢复和不同程度的重复损伤，整个片子看起来比较复杂，建议手术治疗。
做手术可以根治，不做手术只能保持现状。
该怎么选择？成了大家要商量的重要事情。
海雯带着公主在楼下商场逛了一下午，没惹出什么岔子。
和穆辰洲他们碰面后，四人吃过饭回到酒店，开始商量索罗手术的事情。
要商量这个事情，首先得从各种名词解释和科普开始，穆辰洲想想觉得头大，早知道应该再把穆辰雪那妮子请过来。
海雯拿着核磁共振报告，看着上面模糊的黑白照片，问道：“这上面，画的是索罗膝盖里的样子？”
“是的。”穆辰洲应道。
“太神奇了，怎么做到的？”
神奇的事情，华夏王国里无处不在。
海雯在知道这一点的前提下，依然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穆辰洲只知道x光片，至于核磁共振是什么原理，他一窍不通。
只怕穆辰雪来了也说不清楚。
“丫头，这不是重点。总之就是通过核磁检查，知道了索罗的病因。”
“那么，手术是什么意思？”赫尔克迪拉公主提出另一个关键问题。
穆辰洲回忆医生的描述，加上自己的理解，把手术的原理做个科普：“从检查结果看，索罗的膝盖里有骨头裂开了。断裂的部分会戳到周围，奇痛无比，导致膝盖活动受限制。”
“做手术，就是在索罗的膝盖上开两个小洞，用小工具伸进膝盖里面，把裂开的部分清除掉，再把创面打磨平整，膝盖就恢复如初了。”
“听起来，像是把残缺的海神柱修缮好一样简单。”海雯说道。
她似乎是听明白了。
公主眉头微蹙：“要在索罗的膝盖上开出洞来，那一定会很疼，还会变成新的伤。用新伤为代价，去治愈旧伤，似乎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手术的开孔，会愈合的。手术过程中要使用麻药，索罗不会感觉到痛。”穆辰洲说道。
海雯又捕捉到陌生词汇：“麻药？是什么东西？”
“丫头，那不是重点。”穆辰洲越来越习惯用这句话来搪塞海雯的好奇。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顾虑的了。”公主说道，“那为什么医者不直接安排手术，而是叫我们自己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