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像是在做梦一样，双眼模糊脑子里也是阵阵发晕，片刻之后，密密麻麻的痛楚从身体各处涌上来，佳子的身体都在无意识的痉挛。

    她竟然还活着，遭受了那样惨烈的侵害，她居然还有命活下来。

    她以为，她以为她自己都要死在那间屋子里了。

    真田苓注意到了病床上人的动静，收了手机，“你醒了。”

    真田苓按铃呼叫医生过来，这女人的情况何止是糟糕。

    医生很快过来，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本人也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清醒过来就是一件好事。

    医生跟真田苓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她回办公室给病人更换药物。

    佳子艰难的斜着眼睛看过去，真田苓的面容映入眼帘，这样的长相不可能过眼就忘，她还记得，只是疑惑，“...为什么？”

    很轻的声音，真田苓差点儿都没听到，“一个回报。”

    佳子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可以说，在会所里混的，不管好差都没有傻白甜的存在，要不然早就在进门的时候就被人扒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病房内安静的只能听到机器的滴滴声，佳子闭上了眼睛，要不是眼珠在皮下滚动着，几乎以为人都要睡着了。

    真田苓也不催促，都这会儿了还急什么，以这女人目前的情况，也没有精力说事情。

    真田苓继续看资料回消息，眼睛累了就吃块水果休息下。

    直到病房的大门被粗暴的打开，来了几个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男人，装模作样的拿个公文包带着大金链子。

    “喂，别装睡了！”

    “呦呵，屋里还有个漂亮妞啊。”

    “赶巧了这不是，楼下就有酒店，等办完事了，一块过去聊一聊。”

    佳子惊恐的睁开眼睛，她听出了这道声音是谁，这知道这人干的是什么勾当。

    只是如何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来得这么快，她才刚刚醒来啊。

    这些人过来的目的不用说她也清楚，她人都已经成这样了，还是不能逃脱。

    佳子想要逃跑，害怕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流下，但因为身体受伤太重，她连翻身都做不到，更不要逃跑了。

    真田苓坐的稳稳当当的，手下还慢慢的削着一个苹果，语气淡淡道，“我不会帮人擦鼻涕，你收着些。”

    佳子僵着身子动弹不得，被真田苓突然开口说的话惊了一瞬，不是，这人在这种时候说什么呐！

    戴大金链的男人看见自己被忽视了，当即冷笑了一声，招手示意身后的弟兄们过去。

    这么目中无人，那看来是没受过教训，挨过一顿就知道该怎么好好说话了。

    在那群流氓的脏手离真田苓还有三尺距离时，哧拉一声，蓝色的隔窗帘被掀开飘在他们身上，坐在其后等了许久的阿大站起来活动筋骨。

    “...你，你是什么人！”

    不能怪那些流氓说话结巴，阿大的身形太有压迫力了，一手恁亖两个都没问题。

    阿大：“滚出去！”

    戴金链子的男人脸色异常难看，他是接到命令才来这的，可这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这么凶悍的男人在，情况不对劲，但是，他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

    男人眼角余光扫了眼自己身边的弟兄，他们人够多，也带着家伙事，不信一块包抄干不了这个家伙。

    “亮东西，一块上！”

    阿大也笑了，就等你们动手了。

    佳子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大块头，然后他们又打起来，拳拳到肉的声音，重物落地的声响。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真田苓削了一个完整的苹果皮，切了一小块下来，“吃水果吗？”

    佳子终于缓过来发出了一个声音，“啊？”

    真田苓想来了什么收了手自己吃，“对了，你不能吃水果。”

    佳子在想，她被打了一顿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化，为什么有人可以淡定到这种程度啊。

    那边已经快打破房顶了，你在这说什么吃不吃苹果？？

    人多不一定势众，阿大亲手教会了他们这一点。

    人都打趴下之后，阿大抓起一个人进卫生间审问，这个看起来知道些东西。

    很快，就有人来接收地上的这一群爬虫，既然来了，就别轻易走了，好好聊聊。

    服部平次也赶了过来，他主要是来看看真田苓的情况，很好，有阿大在就是稳。

    佳子就是再笨也反应过来了，数次吞咽之后，哑着嗓子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真田苓和服部平次齐齐看过去，佳子竟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出了一身的冷汗。

    真田苓抽了张纸巾擦手，“你要报仇吗？”

    “你躺在这里的原因不用我再多说了，当然有足够的钱身上的皮外伤可以养好。”

    “我查过，之前你并没有吸d史，你的身体是健康干净的。”

    “但从那晚之后，到你后半辈子，你都是瘾君子。”

    “会所里不乏有这样的人，你会比我更清楚她们的下场。”

    “要不要离开这样的生活，选择权在你。”

    是，佳子又想起那晚的混乱来，她不怕被打，不怕被虐待，吃这碗饭总要付出些代价。

    可是不能是毒，唯独不能是毒。

    她不是什么多高尚的人，也早就没有良心这个东西。

    但是她亲眼见到过，亲眼看到了染上之后的姐姐是什么姿态，她们这一行是没什么尊严可言，可也不是那样的。那姐姐在发作时，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清醒时生不如死，发作时摇尾乞怜，最终姐姐选择了结束自己。

    佳子最后，最后的一点底线就是不要碰毒，只要不碰这个东西，她还能告诉自己是个人，还能自我安慰自己是自由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比死更可怕的存在。

    佳子没有忘记，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姐姐在混乱过后清醒时的眼神。

    灵魂早已死去，只留皮囊苟活，最后，皮囊也消失殆尽了。

    佳子突然笑了起来，带动了脸上的伤口，眼泪却无声的滑落，她只道，“我...为什么还活着。”

    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真不如那天晚上就死了，为什么她还会被救活。

    真田苓看着她的眼泪，“我可以让你离开会所，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可以帮你戒毒，至于能坚持多久，就看你自己了。”

    “我说了，选择权在你。”

    你要是闭口不言，选择算了，真田苓也不会威逼利诱，方法多的是。

    你要是开口说些她想知道的，有心报仇，以上承诺自会生效。

    所以说，选择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