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小......”
“咚、咚、咚,”
“请问,昭平侯可在里面”
程晚眉头微皱,众人也瞬间安静无声。
程晚给陈长通递了个眼色:“去开门,问问干什么的”
陈长通低头应是,代入管家的身份,快速走到门口打开门,不动声色地打量完外面的人,面上带着客气的微笑:“各位找我家侯爷所为何事”
领头的妇人矜持地点了下头,面上带笑:“我家主子邀昭平侯到王府一叙。”
王府
苗公公应该把关键信息都和王府的人说过了呀。
“金金,你可能检测出外面人的主子是谁”
“主人,我此前没见过她们,所以检测不出来。”
程晚对上陈长通询问的目光,扭头看向邓熊:“三哥,我没回来前,不许让任何人进我的房间。”
那里面可放着圣旨呢。
万一出点儿啥事儿,他们全家可以集体消消乐了。
“嗯!我就在你房间外守着,一步也不离开!”
邓熊特别认真严肃地点了下头。
“二叔,小姑,你们商量商量,是留在凉州,还是跟我去京城,最迟明日要告诉我结果,我需要对随意楼、两个作坊和我娘的店铺作出安排。
若实在做不出决定,我个人建议暂时先留在凉州,反正之后想去京城随时可以再去。
而且皇上说要开恩科,我准备参加科考,估计很快就会再回凉州参加考试,我奶他们肯定会陪我一起回来,到时候应该会在凉州待很长一段时间。”
程晚回来的路上特意和小苗子打听了,考童生、秀才、举人都是要回户籍地考的。
程二牛等人原本沉甸甸的心顿时一轻,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既然去了京城的人不久后还要再回来,那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随意楼这几天歇业,九日再重新开业,期间工钱照发。
张奶奶,你们都回村和家里人团圆几天吧,但宴席那天得麻烦你们帮着做些杂活。
对了,这个月你们的工钱翻三倍,也算是同喜了。”
“诶!”张婆子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代表众人重重点头。
迅速交代完事情,程晚扭头朝徐知念笑着眨了下眼睛:“晚上睡前,我再和你细说。”
“好,去吧,注意安全。”
徐知念嫣然一笑,轻点了下头。
门口的陈长通见程晚走了过来,极有眼力见地将门彻底打开,然后给程晚让开位置:“侯爷。”
“奴婢见过昭平侯。”
门外的人率先向程晚屈膝行了一礼。
程晚眼神闪了闪。
很标准的宫中礼仪。
程晚弯起唇角:“烦请带路。”
在去王府的路上,程晚从领头的妇人、准确地说是姑姑的口中知道了是何人请她去王府。
当今皇上当睿王时的柳侧妃。
皇上的发妻,也就是穆尧的娘,在皇上遭其父皇贬斥之前,就已经病逝了。
在那之后,王府的后宅之事一直是由柳侧妃管着。
不过如今皇上继位,柳侧妃往后肯定就是娘娘了。
睿王府,程晚来了不止一次了,但睿王府的后院,程晚还是第一次来。
层层递进,一步一景。
雅致且富贵,威严又和谐。
待进了柳侧妃居住的地方,雕花窗柩,珍珠帘幕,各种装饰精美绝伦,处处都体现着主人的奢华与气派。
而室内的徐徐凉风和淡淡檀香,又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让她进来。”
女人的声音慵懒,尾调稍长,自带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儿。
程晚微垂着眼皮,跟在婢女的身后往里走,表现得很是安分老实。
直到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金丝钩织、缀着硕大珍珠鞋的鞋,程晚躬身低头,向鞋的主人恭声行礼:“臣程晚见过娘娘。”
“娘娘”柳侧妃用帕子遮着嘴,眼中笑意若隐若现:“昭平侯快快免礼,该是妾向侯爷见礼才是。”
“娘娘说笑了。”
这礼程晚可不敢受,面前这位说不定就是未来的皇后。
“冷荷,你亲自给昭平侯搬个凳子来。”
冷荷就是带头去请程晚来王府的那位姑姑,也是柳侧妃最信任的人。
该说不说,柳侧妃派冷荷去请程晚,面上还是给足了程晚的面子的。
程晚在冷荷搬来的凳子上坐下,向柳侧妃恭声道谢:“多谢娘娘。”
也是在此时,程晚和柳侧妃才终于彻底看清了彼此的脸。
柳侧妃啧啧了两声,微微摇头,面露慨叹:“昭平侯当真是才貌两全,如此容貌,还如此年轻,妾真是忍不住心生羡慕。”
“娘娘身份尊贵,姿容绝代,臣不过萤火之光,岂能与娘娘相提并论,娘娘真是折煞臣了。”
程晚绷着神经,斟酌用词,生怕被这位板上钉钉的娘娘记在小黑本上,回头给皇上吹枕头风。
那她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不过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这位柳侧妃看着确实已经不再年轻,但自有一种成熟女人的美丽。
鹅蛋脸,柳叶眉,朱唇贝齿,眼尾微挑,皮肤白皙,再配上满头珠翠,当真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不知娘娘此番传臣前来,所为何事但凡娘娘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自当尽心竭力。”
程晚态度恭谨,但直奔主题。
她在这儿待得很不自在。
柳侧妃眼神闪了闪:
“妾听闻昭平侯自皇上拿下京城后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深得皇上信任。
苗公公更是代传了皇上的意思,让妾等收拾好行李,王府和世子府的人搬往京城一事全由昭平侯安排。
对了,苗公公说昭平侯将出发时间定在了本月八日。”
“臣确实跟在皇上身后进了皇宫,但臣并非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大事已定后打发臣在宫中转了转。
至于王府和世子府的人搬往京城一事,想来皇上是觉得臣有些拳脚功夫,能护得娘娘等人的安全,所以才将此事交给了臣安排。
娘娘可是觉得八日出发,留的时间不够
那臣可以再往后推一日,只是登基大典在九月一日,为防本月底到不了京城,只怕实在不能再往后推了。”
程晚心中奇怪,这位专门把自己找来不会真是为了问问能不能晚点出发吧
“不用往后推,东西虽多,事情也不少,但留的时间是够用的。”柳侧妃的眸底闪过深色,嗓音轻柔:“昭平侯深得圣心,妾想问问昭平侯,皇上可曾透露过......后宫之事”
程晚明白了。
这位是没接到皇上册封后宫的旨意,心里不踏实,所以找她打听消息来了。
也能理解。
操持王府这么多年,若到头来皇后之位另有她人,确实很糟心。
但是这事儿怎么想着来问她呢
论起来,苗公公应该比她更能知道皇上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