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空架子什么都没有的店铺中,林老太等人热切而忐忑地看着程晚。
程晚没有故意吊着他们的胃口,环顾一圈后面带微笑地说道:
“我求睿王免了平南村一干村民和李家村的贾村长一伙人的兵役,睿王答应了。
但是之后睿王下令征召民夫修路的时候,每户要出两人服徭役。
服徭役的人不需要自备干粮,但每人每日的工钱只有两文。”
林老太等人呆愣地看着程晚的嘴巴一张一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征兵告示都已经贴出来了,怎么可能会被免掉兵役呢
还一下免了那么多。
程晚看着林老太等人傻站着,半天没反应,温和地重复道:
“是真的,睿王既答应了我便不会轻易反悔。
咱们接下来只需要等着上面征召民夫修路的命令下来,然后老老实实地选人去修路即可。
当然,若有哪家凑不出两个人服徭役,是要用银钱代替的。”
店铺内很安静,好长时间没人说话。
直到伍村长和卢老头扑通两声给程晚跪了下来。
“程大人,谢谢你,真是谢谢你,我们俩代表平南村这几十户人家给程大人磕个头!”
说完,俩人就结结实实地朝程晚磕了个头。
在场的从随意楼赶过来的平南村人和几个原来贾家村的人也赶紧跟着跪下给程晚磕头,磕得认真又实在。
拦都拦不住。
张婆子一家和宋婆子一家的户籍落在平南村,若不是程晚,他们两家这次也是要有人被征走的。
两家人对程晚的感激并不比伍村长等人对程晚的感激少半分,只是他们了解程晚不喜欢有人跪她、朝她磕头。所以两家人并没有跟着跪下,只是激动不已地紧握着旁边人的手,眼含热泪地看着程晚。
程晚充分理解大家伙儿的激动,但她看到伍村长等人又哭又笑、又跪又磕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头疼的叹了口气。
程晚上前将年龄最大的伍村长和卢老头扶起来,又让程大牛等人帮着扶起其他人。
“我也不全是为了你们,我二叔、小姑父,还有三哥都是满足这次征兵条件的。”
伍村长和卢老头顺着程晚扶他们的力道起身,不停地摇头,他们明白程晚这么说是为了安慰他们。
是非好歹,他们心里有数。
伍村长用手背擦了擦下巴处的眼泪,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
“程大人你放心,我回去指定好好地跟村里人说,让大家挑家里最健壮的人去服徭役,肯定不让程大人难做。”
程晚笑笑:“睿王征召民夫干活一般是每人每日十文钱,现在不仅每户要多出一个人服徭役,每人每日的工钱也只有两文,大家别怪我才好。”
程晚不求大家有多感激她,只希望别有人怪她擅作主张、多管闲事。
卢老头面色一正:“要真有人不识好歹,不念程大人的恩情,我领着我一家老小直接绑了他,把他送去服兵役!”
“没错!没得惯他们的臭毛病!”伍村长也郑重点头。
连原本贾家村的贾胜也代表贾村长等人发表了相同的意见。
不管怎样,他们都绝不能让个别蠢货凉了程大人的心。
程晚微挑眉,没再说这个,而是提醒道:
“这次睿王允我所求已是极大的恩赐,免兵役的范围只能固定在目前的平南村这些人和李家村的贾村长等人之中,不可能再向外扩大,明白吗”
程晚能想象得到,消息传出去后,肯定会有不少人来平南村打听,想落户平南村。
尤其是平南村村民的村外亲戚,肯定会来平南村哭闹。
程晚不担心那些人能如愿,朔南县的县衙肯定会卡死相关户籍。
程晚是想告诉伍村长等人。
她就这么大能耐,只能“救得了”目前这些人。
之后可别有人被亲戚啥的哭心软了,又求到她这里来。
伍村长等人显然是听明白了程晚的意思,连连点头承诺,说回去后一定会和大家伙儿说清楚、讲明白。
程大牛、程二牛、李三柱和伍村长、卢老头回村了,程二平和张婆子等人也回了随意楼。
程二平是不想回去的,可他作为随意楼掌柜预备役,不能随便旷工......
“外人”都走了,林老太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程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睿王为何会答应免掉他们的兵役
“我之前做了样东西,睿王觉得很有用,问我要什么赏赐,我就和睿王求了这个赏。”
程晚说得简单,可林老太等人心里明镜似的,哪有那么容易
当时的情景肯定是他们难以想象的紧张和危险。
林老太慈爱又骄傲地顺了顺程晚耳边地碎发:“我孙女是真能耐啊,奶做梦都不敢想的能耐。”
程小姑笑中带泪,与有荣焉。
王氏轻拍了拍程晚的手背,嗓音温柔:“累了吧娘给你炖的汤在炉子上煨着,你先进屋,娘去给你把汤倒出来。”
心头的大事被解决,程晚的心里也是一阵松快。
程晚想到今日多亏她提前把水泥制了出来,不禁暗叹:“果然还是要走一步看三步,万事早做准备。”
店铺后的小院,程晚看着顾煜低头喝口汤,抬头用帕子给自己擦擦小嘴,然后再低头喝汤,如此周而复始。
程晚好笑地轻捏了下顾煜的小脸蛋:“你喝完再擦。”
顾煜摇头,奶呼呼道:“小叔说要时刻注意保持干净。”
程晚一怔,而后温柔地揉了揉顾煜的小脑瓜,没再说话。
“阿晚!阿晚快出来!常福大人来了!”
常公公
程晚皱起眉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会是睿王反悔了吧
“常公公,您怎么来了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常福看出了程晚眼底的紧张和不安,笑道:“程大人,我奉王爷的命令,来给你送几样东西。”
常福身后的两个年轻公公分别端着两个托盘,躬身上前。
常福在程晚暗含疑惑的目光中先后揭开两个托盘上的布。
“这......”
程晚看了眼两个托盘上的东西,又看向笑眯眯的常福,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程大人,王爷盼着您赶紧养好伤,好为王爷分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