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
偶因济刘氏,巧得遇恩人。
此祖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巧姐儿命里贵人刘姥姥,和他的外孙子板儿。
贾珺见她到来,忙起身上前相迎,黛玉宝钗她们见他这样,一个个哪里坐得住?免不得一同起来跟去迎接。
却说那刘姥姥一路心惊胆颤、稀里糊涂的穿过画里才见过的园子入了院中来,此刻见得一大群姑奶奶仙女儿们,又有一通身贵气的少年齐齐朝她迎来,稀里糊涂之中免不得又是一阵眼花缭乱,只觉身在天境,神辉璀璨,眼不能全睁。
“老人家好。”
贾珺一句问候出声,倒把刘姥姥拉回了神来,只看刘姥姥作势要跪。
好在贾珺忙伸手将其扶住,说道:“老人家这是作甚?我贾家惜老怜贫,没得叫您老一把年纪还来行礼的理儿。”
这话双标,也就高同辉和谢老儿没在这,不然指腚屙他一脸。
话虽如此,刘姥姥亦是受宠若惊,只拿袖口擦着眼泪道:“大人纳福!俺们就是一庄稼人,不敢犯什么事,大人行行好,放过俺们这一遭罢!”
贾珺听得此话,也知她吓得不轻,便扶她坐下,又叫紫鹃去倒一杯热茶来,又吩咐小宁儿跑去叫园内的江南名厨做几样菜来。
才同刘姥姥说道:“我知您老这一趟吓得不轻,只是我贾珺向来恩怨分明,莫说你们同王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没和我起过什么嫌隙,只说这一位姐姐。”
说着抬手指向王熙凤,接着道:“这一位姐姐便是王家的嫡亲女,如今不也好好的?说来适才亦是她过来求情说了老人家之事,我才知有这等误会,你也不是什么歹人。既误会解开了,便就叫人请你来坐坐,喝杯热茶吃个热饭,您老不必担心什么,若还不放心,大可来去请便。”
若换一个人,贾珺可没那么多鸟功夫和他们扯这些闲言碎语,可眼前之人是刘姥姥,知恩图报的老实善良人刘姥姥,他纵是说得再琐碎亦是该当的。
王熙凤见贾珺如此上心,也说了自己求情,便也过来说道:“珺兄弟说得不错,如今外头天寒地冻,您老就安心在这吃个热茶热饭,也叫您孙子好吃个饱饭不是?算来咱们也是亲戚,就是不看别人,单我在这您也该放宽心才是。”
二人的轮番言语说得刘姥姥不哭不苦,转悲为喜了起来。
若果真不遭罪,那秋风就有得打咯。
“大人姑奶奶抬举要留俺们,只是俺们乡下人不知道公府规矩,恐冲撞了诸位姑奶奶仙女儿们,俺们也一身是泥是味儿,没得来熏你们的。”
又说:“若大人姑奶奶们发发善心,把那热饭换成银钱打发俺们几两银子回去熬这一个冬,俺们便就千恩万谢了。”
公府里的热饭热菜定是极好极贵的,若这一餐不吃换些银钱来,可不是极好的?生死才走过一遭,她也顾不得什么脸皮了,先讨得银钱来一家子过好冬再说其他罢。
贾珺听了笑道:“味儿冲咱们就去去,您老且安心待着便是。”
别的话贾珺也不理,说着便朝那在屋外待命的女卫吩咐道:“明月,你带姥姥和板儿先下去梳洗梳洗,给她们换上些干净衣裳再带过来。”
明月应下,刘姥姥听贾珺语气中的不容置疑,便也无话,只得谢了一番,随女卫下去了。
其实贾珺不是嫌刘姥姥埋汰,也不是嫌她身上味儿大,只是今日下了雪,她们衣服湿了又干,早馊了不说,穿着一定是不舒服的,不妨梳洗一番再来吃喝高乐,岂不自在舒服?顺带还能换上厚衣服来。
待人走后,黛玉凑进来问他道:“你怎叫她姥姥?”
贾珺笑道:“她原姓刘,是那孩童的姥姥,我便也这么叫了,等她再来你们也只管这么叫就行了。”
黛玉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王熙凤说道:“我才还以为那是老人家孙子,没想竟是外孙。说来有一事我是不明的,珺兄弟待老人家这般上心,可有什么缘故?”
贾珺对刘姥姥太好太过了,一个不相熟的寻常庄稼人被这般对待,谁见了都好奇迷糊。
贾珺听得问话,不觉看了大姐儿一眼,方才回道:“如今这世道实诚的人不多了,知恩图报的人也不多了,今既叫我遇着一个,自是乐得善待她,喊她一声姥姥,亏不了你们。”
他从来都相信,若有能力的,贾府落魄之后这刘姥姥必定是有一个救一个。
巧姐儿都能叫她散尽家财千里奔赴江南去救回来(参考87版,非原着续写),若她有能力,有机会让她救的,面对其他姊妹落难,刘姥姥怎么可能不施以援手?
贾珺从来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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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这样说,心下已经明白,刘姥姥在贾珺的心里是重要的。
宝钗笑道:“这刘姥姥和老太太一样年纪的人,才我见她总有些不信咱们,不如咱们且带她去寻老太太说说话凑凑趣儿,老太太也爱热闹,尤其爱这样年纪的老人家和她说话,珺兄弟意下如何?”
贾珺点着头又摇了摇头,点头是因这个主意好,老太太出面,如此一来可算能安这刘姥姥的心了。摇头嘛,不为别的,只为琏二哥才在外头被人捶了,老太太哪里高兴得起来?西府如今可不兴去啊
便道:“宝姐姐这个主意原是极好的,只是今儿西府那边出了一些事,便就不妥当了。”
话犹未了,王熙凤和平儿眼珠子一亮,纷纷朝贾珺看去。
宝钗也想起来适才任姐姐来寻珺兄弟说了些话,想必就是这一件了,便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贾珺看了一眼凤姐,便说:“听说琏二哥在外头和珍大哥闹了冲突,当街厮打了起来,琏二哥不敌,被珍大哥掳走了,后来还是薛大哥出面将人接了回来,如今说是请了太医来瞧。”
“老太太还忧着心,咱们这会子带刘姥姥过去不大妥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