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家儿的人缘儿太好了吧,老头儿一喊,立马就上来一帮老爷们儿,直接就把那娘家妈还有其他娘家人给按住了。而围观的人也都跟着起哄让老头儿赶紧给治病。”
“还有那个泼妇,也让几个妇女给圈住了,想跑都跑不了了。于是老头儿就抄起做卫生捡垃圾用的钩子,一下就把那泼妇的裤衩儿给勾住了,作势就要往下拽。”
“就算再怎么泼妇,同着这么多人,羞耻心还是有的。所以这泼妇情急之下,双手立即就能动了,而且还死死拽着自己的裤衩儿。所以这病也就当场痊愈了。”
“哈哈哈……晓风,这肯定是你编出来的段子吧?能当个评书小段儿听了。”
随着杨晓风讲述完毕,又是郝参军第一个乐得不行了。
“六姐,这可是真事,不信你可以去雍阳打听,或者问问老九,都行。”
就连满脸忧色的李雨桐都笑了,而杨晓风却还是一脸的一本正经。
“《棒子传》跟那段儿《汉奸历险记》也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
“三姐,那天在茶馆儿说的那两段儿书确实是我瞎编的,但今天说的,那可是真事。”
虽然柳岸月的问话让杨晓风心里有点儿发虚,但嘴上却是依旧坚持不怂。
“其实我也听老辈儿人说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小风说的还真就有可能是确有其事”
这时,张七爷突然开口给杨晓风帮腔了。
“真的吗?七爷爷,您快说说,这回又是扒谁的裤衩儿?”
“小六儿,我说你挺大个闺女了,怎么老憋着扒人裤衩儿呢?”
郝参军一贯的生猛终于在张七爷面前吃了个大瘪。边上的石千雪和李雨桐也忍不住跟着抿嘴儿偷笑。
“嘻嘻,七爷爷,我就是着急听故事,有点儿口不择言了。”
“听故事你着嘛急了,只要你茅台供得上,七爷爷有的是故事。”
张七爷享受的品了一大口茅台,又吊了一下郝参军的胃口。
“茅台都是小事,只要故事好听就行。”
本着您有故事我就有酒的原则,郝参军也是毫不含糊。
“好,那我就也学着小风,给你们讲个故事,不过我这个故事确实就是真事。”
张七爷又抿了口酒,这才慢慢的娓娓道来。
“咱们津城,地处运河要冲,是靠着漕运发展起来的。所以在老年间,就有许多穷苦人在这漕运码头上,靠着出卖苦力过活。”
“因为只能勉强维持养家糊口,所以一旦有个灾病,也都舍不得花钱请郎中。而当年,在这码头附近就住着那么一位刘二奶奶。”
“因为祖上曾经做过郎中,所以就会几下针灸,也懂一些民间土方。但最出奇的,还是她能用一些民间的偏方给人治病。”
“比如受了风寒,就冰糖水煮黄花菜。中了暑,就把用了几年的破蒲扇烧成灰用水送服。管不管用先放一边儿,省钱倒是真的。”
“有这么一回,有个干装船卸货的棒小伙子不小心把腰给闪了。人躺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按理说,即便不请郎中,也得去药铺买跌打膏药贴上。”
“可家里实在是没钱,而且他只要一歇工,全家人就都得挨饿。所以就有人给出主意,不如去请刘二奶奶给看看。家里人一看,也只能如此了。”
“结果家里人到了刘二奶奶家里,刘二奶奶却是不慌不忙。问清楚了病情之后,又问这人脾气怎么样?家里人说,他可是急脾气,拉完屎,喊三声狗不过来,他自己能全吃了。”
“刘二奶奶一听,说这病好治,让我那小孙子去就行了。等治好了,给他几个铜子儿买糖吃就行了。”
“家里人开始也是半信半疑,这七八岁的孩子能治病吗?可又一想,这也是备不住的事。”
“刘二奶奶把自己的本事传给后辈儿孙,也不新鲜。再说了,即便治不好,也就是给这孩子买几块糖吃的事情,所以也就答应了。”
“等到临出门儿的时候,刘二奶奶又把小孙子拉过来单独嘱咐了几句,这才跟着一块儿到了病人家里。”
“赶进了门儿,就见这位病人正躺在床上起急呢。怎么呢?二十多岁的棒小伙子,闪了下儿腰,就躺床上动不了了。”
“这一家老小都指着自己吃饭,能不急吗?这正急着呢,就看打外边儿进来个小孩儿,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再看这孩子,你说长得难看吧,他也不难看。你说他长得好看吧,也说不上好看。但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长了那么一脑瓜子的脖溜儿。”
“什么叫长了一脑瓜子的脖溜儿呢?那就是谁瞧见这孩子,都想挒过来给俩脖溜儿。就是长了这么个让人讨厌的长相。”
小孩儿进屋之后,径直就冲着这位病人过来了。就是你闪腰动了胎气下不了地啦?你听这话问得有多可气!问老爷们儿闪腰动胎气。”
“病人一听,这谁家孩子这么讨厌?会说人话吗?可又一想,我挺大一老爷们儿,犯不上跟个孩子呕气,所以也就没理他。”
“他不是没理这孩子嘛,这孩子可来劲儿了。呦,还知道害臊呐?没事,我奶奶接生也会。我一会儿喊她过来,保你们母子平安。”
“这话一出口,这病人可就有点儿急了。是脸也红了,眼珠子也瞪起来了。可这孩子呢,还没完。呦,我看错了,敢情是个公的。说话的同时,抬手照病人这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过去的男人,尤其是干苦力的,大都剃光头。而且这孩子手劲儿还不小。就这一巴掌,拍得病人是火烧火燎。”
“这下病人可真急了,噌楞一下就起床上蹦起来了,上去就要打这孩子。这孩子也是早有防备,呲溜就蹿门儿外面去了。就这通嚷啊!杀人啦,救命啊!”
“家里人还在院儿里等着呢。就看这孩子先从屋里蹿出来了,紧接着病人也追出来了。大伙儿一看,这是病好啦!吃饱了骂厨子,病好了打大夫,这不行啊!”
“于是就赶紧上去把病人给拦住了,把这孩子给救下来。又给了点儿钱让他买糖吃,这才把这孩子打发回家。”
“好!”
这回是杨晓风带头给张七爷鼓掌叫好儿。
“七爷,您这段儿可比刚才我那段儿强多了!”
“七爷爷,就您这段儿,最少得值半瓶儿茅台!”
郝参军一边儿给张七爷把酒满上一边儿夸赞道。
“小风,又有美女找你。”
郝参军话音刚落,裘爷就领着一位下穿紫色马面裙,上穿白纱罩衣的美女推开餐厅的门走了进来。
“你就是杨晓风?我叫张红花,是我爷爷让我来找你拿号儿排队的。”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红花?”
一听到拿号儿排队四个字,杨晓风心里就是一紧。大脑飞速转动了一下之后,于是赶忙开口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错,没你想的那么高大上。我爷爷是中医,而你也自诩医术高超,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弄错了这红花二字的出处?真是可笑!算了,我可没工夫跟你费话!说吧,我排在谁后面?”
虽然杨晓风是为了转移柳岸月等人的注意力,但把张红花的名字解读的高大上一些也是完全出于好意。
可是没想到,竟然招致了对方的一通嘲讽。所以杨晓风也就不再客气了。
“张红花,藏红花。张小姐这名字可不便宜啊!”
“虽然本小姐的名字就是中药里的红花,但还轮不到你这么个江湖郎中来品头论足。若不是我爷爷,我才懒得大中午的跑这么老远来找你呢!”
没想到这位张小姐的回怼也是毫不含糊。可这时候,石千雪却突然站了起来。
“红花,风哥绝不是什么江湖郎中。他的医术,就连你爷爷和我爷爷,也都是推崇备至。而我,也是深有领教。所以,你必须得向风哥道歉。”
“呦,原来千雪也在啊!”
张红花似乎刚刚才注意到石千雪的存在。不过从说话的语气可以判断出,二人应该是认识,而且还“关系匪浅”。
“没想到冷傲无双的石千雪,竟然被一个赤脚医生给忽悠成了脑残粉!真不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想的。”
“正是因为我爷爷让我跟风哥来学颤针之法,所以我才有幸被他的医术所折服。至于你,本就不是学医的材料,所以还是趁早儿离开的为妙。”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学医的材料,所以就算杨晓风医术再好,也跟本小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过嘛……”
说到这里,张红花忽然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石千雪问道。
“不过,按照风花雪月的顺序,我还是得排在你前面。”张红花一脸得意的答道。
可是就她这一句话,却把杨晓风吓得是着实不轻。
风花雪月的顺序?你这一句话,就把柳岸月这个正宫给挤到了最后,这是要谋朝篡位还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