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景营的消息非常快,一行人饭还没吃完就从他那打听到了情况,俄罗斯人死了,模样十分凄惨,据说是肠穿肚烂的死法。
他死的时候肚子鼓鼓囊囊的,活像怀了孩子的孕妇,面容也狰狞扭曲到了极点。
随后不久,郑景营把俄罗斯人的死状发到了黑瞎子手机上,也不知道是哪个佣人拍的,照片的画质十分清晰,甚至放大都能捕捉到微表情变化。
几人好奇的凑到黑瞎子身前看了看,结果下一秒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很难形容这一刻齐苏的心情,非要用言辞去表达的话,就是这个人的死状惨烈到了极致,他的瞳孔充满了血丝,整张脸庞也如麻花似皱巴成一团,面部五官都快扭的看不清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个世上竟然还会有这种恐怖离奇的死法,吴斜怔怔的看了片刻,情不自禁的腾了只手揉肚子,他忽然感觉有些严重的生理不适。
张海客给自己倒了杯温茶,先是晃了一下,然后再低头品尝,他没说话,而是出奇的保持着沉默,耐心的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直到张千军万马的目光瞥了过来,张海客的反应太古怪了,引来张千军万马索性放下手里的筷子,直接问,“你怎么不说话?”
张海客拿过身边蒲团,没形象的当凳子坐了上去,他不习惯小日子的跪地礼,总觉得哪哪都很别扭。
而且张海客也不喜欢跪坐的姿势,久了双腿会麻木僵硬,影响战斗的发挥,出门在外张海客早就养成了警惕十足的本能。
张千军万马的耐心也足,见张海客迟迟不出声,搓了下手指安心的等着,张海客放松了身体,眼睛瞥向张千军万马,慢悠悠的解释,“我只是在想杀齐秋的人究竟是谁。”
张海言听到这惊讶从脸上一闪而逝,他没想到张海客会如此语出惊人,但很快内心重新变得平静,“难道不是有其他杀手?”
出乎意料的是张海客也用惊讶的表情看了张海言一会,随即斩钉截铁的一口否决。
“绝不会有其他人,单齐秋的身手,就是少数的高手,我不信这个世上有超越齐秋的人怎么脑抽到想当杀手,这个职业听着酷酷的,实际和倒斗一样见光就死,何况齐秋并不出名,谁有理由害他,张海言我以为你是聪明的,怎么也会说这种愚蠢的话。”
莫名被讽刺了一顿,张海言目光微微闪烁,心情也糟透了,他只是下意识的怼张海客一下而已,张海客轻松地看透了张海言的小九九,当即一脸冷笑,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前这位这便是很好的例子。
吴斜懒得管身边的恩怨,还在回味张海客的话,他的推断虽然有些武断儿戏,但是也有一定的逻辑在里面。
解语臣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幽幽的叹气,“还好我们吃的差不多了,不然看到这些东西估计都没胃口。”
其实他还有很多的疑问需要这个俄罗斯人解答,比如他是如何认识的齐秋,然后说服齐秋做下那么多的杀戮。
齐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最终与小尤季他们同流合污,谜团一大堆,始终困扰着一行人,不过伴随着俄罗斯人的突然死亡,那些线索最终只能石沉大海,再不见天日了。
解语臣十分头疼,这些谜团就像跗骨之躯,不解开的话总是蹦跶一下膈应人。
即便解语臣的好奇心没吴斜深重,但面临这种局面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解语臣轻轻长叹,举起桌上的酒杯开始小口浅啄,大有借酒消愁的做派。
不过小日子的酒度数不是特别的高,喝再多也完全不上头,刘丧没动,他不喜欢这种寡淡的清酒,所以他没喝,“小族长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黑瞎子还在看手机,甚至操控屏幕放大图片,似乎要好好观察一下,他这生猛的表现顿时吸引住了张启山的目光,
“黑爷看出点什么?”
张启山轻声询问,嗓音看似正经的不行,脸上却一片的揶揄,黑瞎子收起手机,抬头扫去,随后勾起冷淡的弧度,不紧不慢道,“他或许是生前活活痛死的。”
张启山不咸不淡的哦了声,似乎在嘲讽黑瞎子看了半天就得出这结论。
齐苏这时就如信号接触不良的手机,他装作听不懂身边的杂音,专心致志的对付起眼前的生鱼宴,吃饱喝足之后郑景营便去付账。
几人从烧鸟居出来。
王胖子看了看导航地图,离这不远,旁边往前走几百米就有一家档次不错的酒店。
张千军万马看到酒店的一侧有家奶茶店,当即改变路线,径直朝那走去,张海言盯着那道转身的背景,分外不解,“他怎么就那么爱喝奶茶,也不怕得糖尿病?”
“甜食有愉悦心情的作用,”齐苏说着,“千军也不是经常去买,就随他吧。”
黑瞎子撇撇嘴,却没说什么。
张启山看着涌动的人群,小心扯过齐苏,免得他被人流撞到,齐苏也没挣扎,乖巧的由他搂紧,反正这样的肢体接触最近比较频繁,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就尝试适应。
黑漆漆的夜空下没有一颗星子,银河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霓虹灯在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为这单调的天空添加一抹色彩。
酒店的价格高的出奇,吴斜摸摸干瘪的钱包,一阵尴尬,好在吴斜脸皮经过一段时间的打磨,已经锻炼成熟,他面不改色地后退,把财神爷让了出来。
解语臣只觉得眼睛一花,等他再度抬头,就看到了前台姐姐微笑得体的表情,解语臣眉头一皱,鄙视地扫视着吴斜,“吴斜你就坑我吧。”
为了钱包不大出血,吴斜干脆有意避开了解语臣逼问的视线,来了个视而不见,解语臣拿他没辙,额角青筋气的暴气,有一瞬是真恨不得宣布不认识此人。
前台小姐姐耐心很足,双手交叉搁在腿上,她看得出这几人非富即贵,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不妨碍她审美正常在线。
安静的看了一会,前台的工作人员有些感慨顾客的颜值之高。
和吴斜闹半天,解语臣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俯下头,双手用力揉碎掉脸上吃人的表情,再面对前台时已经换上了花儿爷一贯优雅从容的作风,“给我们办理几间客房。”
解语臣的嗓音不疾不徐,可能是唱戏的缘故,偏向温润清脆,前台的工作人员也是个颜控,看向解语臣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热情,小日子这个国家的民众性格一向冷漠,只顾做自己的事,也不轻易帮人的忙,前台能细致周到的服务,纯粹是被解语臣的美貌迷惑了。
看到前台工作人员的情绪变化,随即被热情的小姑娘包围,一时之间,齐苏只能睁着眼,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合适了,他默默地退了几步,暗自庆幸,还好刚才不是他站出来,这些小女生的热情实在叫人吃不消。
然而他的感慨还是过早了,不多时,几个来住房的小女生也看到了边上还有一个漂亮好看的人,下一秒直接化身成追星女孩,叽叽喳喳的围着齐苏说着日语。
黑瞎子身边清清冷冷,没一个女生出没,与他待遇同等的还有张启灵,不过后者是戴着口罩,谪仙的相貌被封印大半,肉眼凡胎不识神明,黑瞎子纯粹是无人问津,小女生欣赏不了型男的魅力,事实上,小日子的民众更喜欢长得精致好看的男孩。
冷冽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感染,这家酒店的规模还行,所以入住的旅客一直络绎不绝。
张千军万马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有些惊愕,赶紧叫上安保。
这行人的到来很快造成了轰动。
张海客摸摸下颚骨边缘,那里戴着张面具,他有些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随即朝被民众陷入包围圈的齐苏看去,定定的凝视了一会,张海客费劲的扒拉开汹涌的人潮,连忙冲上去救人。
解语臣也趁机挣脱开这群热情过度的小女生,把房间费用付好。
好在酒店的安保做的不错,一看这边情况不对,立刻上前阻拦,几人这才顺利的逃脱,上了电梯,张千军万马看着衣衫凌乱不整的解语臣,到底没忍住,笑的很是肆意,“花儿爷辛苦你了。”
解语臣没说话,理着敞开的衣襟恶狠狠的瞪向祸首吴斜,“你完了,赶紧还钱。”
这终极杀招一出来,吴斜立刻心虚气短,脸色微变,咳嗽的很大声,圣婴缩在电梯最里面的角落里,也难掩幸灾乐祸的嘴角,眼神不时往这瞟。
张千军万马端着奶茶,笑的也很无良,解语臣轻轻叹气,面部紧张的绷着,素来临危不乱的解语臣面对眼下光景也不免心有余悸,小日子的女生追起星简直堪称疯狂。
王胖子低头看着手里的房卡,“十七楼,差点就上十八层地狱了。”
吴斜笑话他,“倒斗的还迷信。”
于是王胖子就着这话题和吴斜好好争论了一番,从科学角度研讨到了封建迷信的观念,这小词整的,完全不带重样,最后吴斜懒得和王胖子纠缠,两人才肯罢休。
上了十七楼,谁知张启山看着齐苏选好房间,不顾有人在场,忽然上前一把揽过齐苏纤细的腰肢,“需要我作陪吗?”
这暗示的意外味分外明显,齐苏没反应过来,腰就被张启山搂住了,齐苏是很高不错,但是张启山的身材更拔萃,把他搂入怀衬托的有种小鸟依人的玲珑感。
齐苏吓得浑身一哆嗦,几乎不敢盯视那些人的视线,他僵着身子,手撑着那片坚硬的胸膛,表情空白了一瞬。
张启山接下来的动作愈发过分,那搭在细腰上的指腹抚摸渐渐撩起白色的短袖,手指顺利的往腰肉上摸去,很快触碰上了如玉的肌肤。
食髓知味的男人明白那触感有多美妙。
这也太大胆了。
王胖子看着眼前老流氓调戏娇嫩小青年的戏码,再次感觉他好像非常多余,稳稳心神,王胖子小声蛐蛐,“佛爷我知道你和齐小爷恋情正热,不过这当口能否忍忍,我们还有事情没解决。”
话音刚落,不等看清其他人的表情如何精彩,王胖子撒丫子就朝房间跑去。
打扰人家恋爱脑子会被驴踢的。
刘丧就没这觉悟了,还站在原地,愤愤不平的瞪向张启山。
张千军万马笑的很勉强,奶茶也不喝了,冷冷的对张启山道,“你做事还是那么霸道不讲理。”
黑瞎子捂了捂脸,心情十分不爽,这一个看不住,自家小白菜就被大猪蹄子给占了便宜。
张鈤山喉结微动,眼神暗藏着火花,齐苏敏感的嗅到危险,朝着他看去,正好碰见那来不及收敛的目光。
现在的齐苏有过无数次的实战经验,早就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他太清楚张鈤山这眼神代表的含义。
“咳咳咳……”齐苏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像突然得了一场重感冒,“天不早了,你们早点睡觉。”
吴斜还是咬牙看着,双目冒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剁了张启山的咸猪手,张海言皱了皱眉,朝着张启山不断发射死亡凝视,不过大佛爷抗体较强,愣是没事人一样,该占的便宜继续占。
解语臣就在齐苏的身后,心情更复杂,那张如玉的面庞略有不愉,就在解语臣即将准备动身时,有个人的速度更快,张启灵身手敏捷,一把用力抓住那只不老实的胳膊,重重一丢,然后一路护着齐苏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临走的时候,吴斜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锁好门窗,现在这年头,变态多的数不胜数,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不消说,吴斜在阴阳张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