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之下,天地之间天寒地冻似乎除了冰与雪什么都没有,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肃杀与狂虐气息之下。
而重建后的西流城虽然很快便覆盖上厚厚的皑皑积雪,但西流城人并没有叫苦连天,更没有任何人在这种糟糕的天气中冻死和饿死,大家无一不是住好吃饱穿暖家有余粮。而这一切,在每个人看来当然要归功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太少侠和太二尊者——是他们两个保卫了大家的安全免于被兽潮践踏,是他们两个给大家修建房舍重建城池让大家有了安身之所,也是他们两个给大家带来食物和衣物让大家衣食无忧……最关键的是,他们似乎从来都不图回报,只是一味地在奉献,他们明明本领高强却从来不对大家颐指气使。他们两个要还不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那还有谁可以是呢?谁来也不好使!
此刻,易时带领全城所有人在神庙里进行庄严的祭祀仪式,整个仪式显得繁琐而古怪,但大家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每个人的表情都和易时一样庄重。刘一和太二眼神古怪地看着大家朝身前摆上了大块凶兽肉和盛着酒的陶碗的两个塑像跪拜,面面相觑的一人一猪似乎有很多话说,但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
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刘一原本自以为什么奇葩操作和大场面都见过,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简直是井底之蛙,直言眼前的这种阵仗即便是传说中被人立了无数生祠的九千岁多半也没有见过,更何况区区自己。要不是隐约听到易时神色庄严地念出来今天的日期是“五月二十一”,刘一多半要以为自己此刻正在做梦,还是那种真实无比有钱也买不到的VIp限定款。
说起做梦这个事情,刘一多少有些情绪复杂,甚至有点想用自己的老家话“脚猪子”来稍微表达一下自己的激动。也怪不得他如此不淡定,天天晚上梦见一头笨龟和一匹蠢马谁能受得了?这也就罢了,毕竟持续这么久了多多少少有些习惯了,但白天登个山烤个火竟然也能做梦,这实在是过于惨无人道。事实上,这也是刘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有去攀登东山的原因——表面上他最近忙得没有时间去,世实际上则是因为他真的有些不敢轻易尝试,万一一不小心再做个梦然后被困在梦里的宫殿群中间出不来了怎么办?
等到漫长的仪式结束,易时便带领大家回到祠堂之中,随即宣布乔迁新居喜宴开始。大家顿时一秒出戏,从之前的表情严肃分分钟切换到皆大欢喜的喜悦表情,搬进新家后的喜气洋溢在每个人的心中和脸上。
原本刘一和太二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大家便不敢轻易打扰,只是这一人一猪往往觉得吃饭太冷清没有意思于是每每都邀请易时一起吃饭。后者推脱不过只好每次都来参加,甚至到了后来饭桌上还多了阿花这个女人,总算热闹了一点点。只是今天气氛特别古怪,大家看向刘一和太二的眼神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甚至还带着浓浓的虔诚和崇拜。不但如此,易时似乎也有些拒绝的意思,但终究没有扛住刘一的要求只好一起来吃,但阿花死活都不愿意和刘一与太二这两个刚刚在神庙里接受了他们跪拜礼的人物同桌吃饭。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阿花并不是真的不想和刘一、太二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而是出于对刘一和太二这两个被大家跪拜祭祀的大神的敬畏。对此,刘一当然不同意阿花的做法,反而不断强调阿花不来吃饭,那自己和太二都不吃饭!
“你小子不吃饭就不吃饭,为什么非得带上本座?”太二对可能吃不上饭的事情很不满。
哪知道刘一听到后更加不满:“你果然只是一头猪,难道不觉得有阿花在,更加热闹吗?再说,阿花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你让大家怎么看我们?”
太二顿时满脸不可置信:“你小子难道还会在意那些人的看法?他们所有人合起来也禁不起你随意一招折腾,你当真不是逗我玩?”
这下刘一彻底不想和太二说话了,转而再次要求易时把阿花请回来:“易城主,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连一个女人都请不过来?”
一向淡定如老狗的易时忍不住涨红了脸,激动之下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太少侠,你……不要污人清白!大不了……在下现在就让她过来。”
在刘一的再三坚持下,阿花还是扭扭捏捏地过来一起吃饭,这下西流城人对这位平易近人的太少侠更加尊崇起来。后者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憋屈感,却又不能明说出来,否则分分钟要遭到太二的耻笑。
等到易时代表西流城众人再三对刘一和太二表达感激之后,大家乔迁新居的集体喜宴正式开始,一时之间觥筹交错,浓烈的酒香和扑鼻的肉香弥漫在喜气洋洋大声喧哗的西流城人呼吸着的空气中。
事实上,刘一向来对这种人数众多的集体活动没多少兴趣,甚至有些抗拒,以致他时常自我怀疑社交恐惧症严重无比。而在这些集体活动中,刘一最怕的就是酒局,怕中之怕便是成为酒局的焦点人物,那场面想想都觉得可怕无比。至于不用喝酒的饭局,尤其是不会成为焦点人物的那种情况,刘一则可以勉为其难地参加,到时找一个没什么人注意的角落默默炫饭或者坐在上菜的位置,充当“人民的试菜员”——虽然这个位置因为经常要上菜的缘故不能安心吃饭,但每一道菜上来可以第一次吃,也算是不错,到时吃完抹抹嘴就脚底抹油果断撤退,也算是美滋滋。
眼下虽然来到了这个异世界,刘一却依旧逃不开这种集体活动,更何况这种集体活动还是要喝酒的酒局,想想也多少有些无语。更让刘一糟心的是,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自作自受,要不是自己良心发现非得学雷锋做好事,这些人可能早就死了个干净,哪里又会有现在这种让自己社恐无比的活动?思来想去到了最后刘一终于有些明白修仙问道为什么要出家: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多地斩断尘世间的羁绊,自己才能专心致志地修行,否则一天到晚都被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绊住自己的脚步,那还修什么仙问什么道?修行个鸟!
等到和太二以及易时连续喝了好几轮酒后,有那些胆子大一点的西流城人便接连过来敬酒,刘一无奈之下和对方又连喝了好多杯。表面笑嘻嘻心中mmp的刘一终于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老子就专心致志烧开水,其他的破事老子一概不理,谁要是敢烦老子,老子一定让他尝尝社会主义接班人铁拳的滋味!
大家的兴致很高,看样子这个酒局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刘一连忙尿遁留下太二独自应付大家的热情。
与祠堂里热闹场面不同的是,外面此刻正纷纷扬扬地飘着无穷无尽的雪花,整个世界早就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虽然已是很晚的时刻,但有了积雪的映衬,一眼望去却不觉得很黑。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酒的刘一头脑原本有些昏沉,但被外面的寒气一吹立马觉得清醒了许多,望着眼前这些从天而降的雪花默默出神。
良久,刘一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不如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