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些恐怖了
尽管提前做好命丧黄泉的准备,回头看清对方的瞬间,艾丽诺拉还是被吓飞了半条命
这是个什么怪物啊?3米起步的身高,通体黑里透着紫,粘稠的、石油般的体液把五官完全糊住,只留下一个不规则的洞,“窟窟”地向外吐着浊气
体格五大三粗,上臂纠缠的肌肉随着呼吸而涨缩,大是大的可观,但线条却是全然看不出个章法。与其说是手臂,倒不如“腕足”形容来的贴切
等嗅觉细胞醒转,一股腐烂鱼虾的腥臭顺沿鼻腔直冲大脑,那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感受。艾丽诺拉只吸了一口,就感觉有一整只腌海雀裹着臭鸡蛋,小人得志地怪笑一声后从咽喉钻了进去
在恐惧和恶心的双重打击下,她再也坚持不住,转头扶着床檐哕一声吐了一地,浑身像筛糠子似的战栗不止
怪物愣了神,若有所思看了眼池塘中自己的倒影,伸出一半的指爪又默默收了回去,胸腔隐约发出幽幽的悲鸣
刺耳的舞剑声划破傍晚的宁静,在它胸前留下两道狰狞的伤口,怪物彷徨失措,竭力想看清攻击源于何处,却只看到一个摩梭剑柄的中年大叔
“呵,躲的挺快,要是听的懂人话,现在滚远点还来得及。”
阿尔弗雷德高傲地捏住剑锋,压下一个轻微的幅度后松手,看着纤细剑身缓缓回弹,那自信的眼神,毫不掩饰视敌人如无物
银色战车的攻击距离是c(10米),目标距自己不过七八步,凭它笨重的身体,绝对逃不出替身的手心,这也是阿尔弗雷德胜券在握的底气
可凡事总怕意外
怪物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极深的威胁,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爆发出和体型极不相称的灵巧程度,好几处狭小的通路都让他以极刁钻的角度穿了过去,霎时踏出一射之地
“诶!不是,你真跑啊!”
这下轮到阿尔弗雷德傻眼了,转眼又意识到不能放任这样一头有脑子的数值怪逃离,它正面讨不到便宜,日后趁机向普通成员下手还是一抓一个准的
“正好,看你接不接这招!”
【银色战车·飞针】
怪物狂奔了半座山头,刚趴下喘口气,就听见远处一阵乒乓作响。出于好奇回头一看,只见一道细长银光飞速在山石间折跃,最后精准扎进身前的土堆
真是在阎王殿前捡回条命,但凡刚才没刹住车,被穿个稀烂的就是它的脑袋
“啧,也不知道打中没…算了,艾丽诺拉,那畜牲没伤着你吧。”
“咕…没、没事,谢谢您…不、不用担心,我能自己站起来的,谢谢…”
艾丽诺拉面无血色连连道谢,嘴上还在为自己的失态语无伦次,身体倒先一步接受了软脚虾的现实,扑腾半天四肢各有各的想法
“不要拉我!我是鲁比德第七小组的勇士,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光荣的把教皇老狗赶下海去!对,把教皇赶下海去!”
一句话,眼里又有了神气,回想起自己当初一心守护家乡,故乡却狼烟四起、血流成河。阿尔混大哥像父母一样,无微不至照顾自己和兄弟姐妹,当着她的面被一剑穿胸
为什么没装作若无其事接受教堂的“恩爱”?还不是早就立誓要让教会血债血偿!那现在被一头无名野怪吓得魂不附体,以后见到克拉云,还敢亮出长枪吗
艾丽诺拉咬牙切齿,怒吼一声拍案而起
管他什么洪水猛兽,这条命就挂这了,蛮不死那群魔怔玩意儿
矮桌粉身碎骨,阿尔弗雷德不晓得自己又惹了啥事,自觉让出一条道,目送一身戾气的部下回到营地
“这都哪跟哪啊…不行了,年轻人的思维也太活跃了,不好跟啊……”
……
月上柳梢,一支声势浩大的车队自西北奔来,上百支火把组成一条火龙,在群林之间格外醒目
“村长,我觉得…”
领头一个壮汉扶住车辇,被帘后一道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便悻悻收手,回头训斥后边几个行事拖沓的伙计去了
“诺威尔,回来。”
村长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命令道
“是的,村长大人,我认为这次冒险行事不妥!”
“嗯哼?”
眼见上司没有发怒,壮汉清了清嗓子为自己壮胆
“依愚所见,此次行动派出了村庄七成以上的劳动力,反抗军一半的兄弟也来负责安全。如此近乎孤注一掷的举动,只为了森林里那200来号流民,太不划算。”
“咳咳咳…”
村长轻咳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诺威尔,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担任第二勇士团副团长好些年了吧。”
“村长说的是!”
“你知道老头子我为什么一直不让你转正吗?”
壮汉的眼珠滴噜噜转了两圈,尽力想出一个合理的回答
“那是…是前任团长先辈被捕牺牲不久,我还要更努力学习,才好不辜负您和弟兄们的期望!”
“套话!又是套话!既然你知道自己需要学习,清楚该学什么吗!”
“呃…该…”
壮汉迟疑了,村长也没心情兜圈子,诺威尔是他看着长大的,肌肉的记性比大脑好用。白长40几岁,修得一身武艺,却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总是为了战斗而战斗
“不说别的,就刚才的【不划算】,我说过的,其中有3个实力不逊于我的顶尖战力。而且即使除却他们,剩下的也是一支无主的年轻队伍,村子现在的人口结构跟个纺锤似的,抗争事业快后继无人了。”
壮汉无言以对,转念又改了个切入点
“是我考虑不周,但这次我们几乎是倾巢而出,路上已经遭遇不朽者政府的数次袭扰,已经摸清了规模,现在恐怕已经去进犯村子了!”
“不用担心,反抗军余部已经和村子合为一部,共同抵御外患。”
“可指挥呢?村里唯一的干部,就剩伊贝特那女娃了,她才17岁!”
“老头子从不乱提拔人,她,足够了。”
村长似乎厌倦了这个话题,拉上兜帽闭口不言
今天的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要不是为了赶走野兽,避免不必要的缠斗,火把都太多余了
清风拂过林海,令人为之耳目一新。像其它露娜塔人一样,村长很享受这种感受,林间的风不像海风那样咸腥,更没有矿坑里那种污浊,林风就是林风,和母亲的手一样温柔又熟悉
村长在露娜塔矿区诞生,父母双双殒命于十岁的一场矿难,打那天开始,矿区就不再是他的故乡
18岁那年,一身腱子肉的他一拳放倒了监工,领着一群弟兄逃出生天…
“村长大人!”
“别吵!有事就说!”
“强敌拦道!我们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