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俯着身抱着夏承俨,双手覆在他的后背上。
男人的后背宽阔又坚硬,像是大理石,可是夏晴的手心之下很温热。
温暖明亮的阳光映着颗颗尘埃,病房里只有相拥的两人,世界的一切都仿若静止。
夏承俨仰起头,他的脖颈修长而刚毅,肌肉线条优雅延展至宽阔的肩膀,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夏晴用额头蹭了蹭夏承俨的额头。
温热的额头相触,夏承俨的眼眸深不见底,浅棕色的瞳孔映着夏晴的脸,他的命在他眼前。
“晴晴。”
“嗯?”
夏承俨抓住夏晴的两只手按在自己的侧颈上。
剧烈搏动的颈部动脉撞击在夏晴细嫩的手心,带来阵阵痛意,强烈的酥麻感瞬间经由手心蔓延至全身。
夏晴想抽回自己的手。
夏承俨眸光一凝,顶着那张禁欲脱尘的面庞挺身咬上夏晴的唇瓣。
尖锐的刺痛瞬间让夏晴晕湿眼眶,漂亮的杏眼很快红的可怜。
“惩罚你把自己照顾成这副样子。”
夏晴既心虚又不服气。
“坏蛋。”
“嗯。”
夏承俨声音磁性淡漠,含住夏晴的唇,慢条斯理的舔舐她唇瓣上腥甜的血迹。
夏晴的身形因这个吻微微晃动,像是随着微风摇曳的花骨朵。
这个吻还算温柔,但是夏晴掌心下搏动的脉搏却越发充满侵略性,不容反抗,又似在引诱,让人无法抗拒。
夏晴的指尖微微颤动,她想挣扎又忘记挣扎。
夏承俨感知到夏晴的反应,越发的温柔。
暖阳笼罩的病房里暧昧缱绻。
夏承俨将夏晴拽到自己怀里坐在地毯上,夏晴稳稳坐在夏承俨腿上。
夏承俨下巴抵着夏晴的发顶,双臂抱着她纤薄的背,将她紧紧围困在自己的怀里。
……
陆舒然坐在轮椅上,看着敞开的病房门,有些紧张,她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小护士道:“走吧。”
“好的。”
小护士推动轮椅,两人刚出病房,陆舒然眼前就突然出现一群人,乌泱泱的人让明亮的走廊顿时变得灰暗又压抑。
陆舒然认出人群为首拄着拐杖的老人是江恩齐,江恩齐身侧是一位长得和他极像的中年男人,两人身后大多是生面孔。
她的爷爷、父亲还有陆宴京和她的母亲都在人群靠后的位置。
陆舒然脸色惨白,身上所有细胞都在颤抖,她连忙调动轮椅退回了病房。
病房门合上,良久,陆舒然听到门外纷乱的脚步声远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突然,“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陆舒然浑身一震,几乎动弹不得。
“舒然,是妈妈,我刚刚看到你了。”
护士认识陆母的声音,见陆舒然没有反应,走过去开门。
陆舒然的手先护士一步将门反锁,护士脸上充满讶异。
陆舒然道:“不许开门。”她心中不知为何充满不安。
门外,陆母听到落锁的声音,缓缓放下手,低声吩咐了身后两个男人几句话。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夏承俨病房,病房门刚好合上,几个人进了夏承俨的病房,更多人站在走廊里。
夏家的保镖见到陆舒然病房前的动静,刚想上前,就被阿九使了眼神,保镖看了看周围身份不凡的人,止住脚步。
陆家老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地上铺了地毯,可是陆家老爷子跪地的声响依旧不小,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陆宴京和陆南两人站在陆老爷子身后,心中虽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依旧不忍,做了一辈子天之骄子的他们纷纷颓败的低下头。
陆家,已经是普通人眼里触不可及的阶层,而夏家,是金字塔顶尖的顶尖。
夏承俨坐在陆家人对面的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握着手机,他眼皮都没动,犹如无情无欲的神只,漠然看着这一幕。
江恩齐坐在夏承俨斜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地上的陆老爷子,低下头,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江恩齐指腹摩挲着拐杖的纹理,道:“证监会将在2个小时后发布公告宣布路达集团退市进入破产清算,现在除了让夏晴收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挽救路达集团。”
“路达与夏氏原本合作的和和气气,都在赚钱,夏晴突然来这一出,知道的是夏总和夏太太一家人斗法殃及无辜,不知道的以为夏家只会土匪行径,想吃谁家就吃谁家。”
陆南埋着视线,死死握着拳,眼里的红血丝似是要溢出血来。
“嚣张、狂妄,只会耍弄心机,毫无容人之量,更无大将之风……”
江恩齐对上夏承俨的视线,温润一笑,道:“毕竟是一个女人,手里掌握到不属于她的权力有所迷失很正常,规正就好了。”
“不属于?”
夏承俨没有温度的声音如同清晨山上的第一记钟声,里面隐匿了太多东西,可能是海面上鬼哭狼嚎的呼啸,也可能是如常的徐徐山风,让人无法分辨,一屋子人心头都是猛然一颤,整个会客厅瞬间落针可闻。
夏承俨指尖随意摩挲着手里的手机:“楚卿绾女士若是没有一叶障目,江老先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不属于你。”
话毕,夏承俨又淡淡补充了一句。
“江老先生对楚卿绾女士算是吃绝户吧?”
两句话,一含蓄一直白,讥讽值拉满。
江恩齐脸上的肉皮瞬间垮下,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意。
立在一旁的江柯年若是面对其他人这么羞辱他的父亲早就指着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可是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夏承俨。
江柯年压抑着怒气:“父亲和母亲是夫妻,夫妻一体,他们是互相扶持。”
“互相扶持,楚家怎么没的?”
江柯年唇瓣嗫嚅,说不出来话了。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资源都向男性倾斜,男性掌握大多数权利,即便是利于女性的道德和法律其实背后也利于男性的权力,这些都是男人通过弱肉强食得来的。
男人可以不被束缚万物皆我所用,女人当然也可以用男人的方式谋算人心、不择手段、厮杀争抢。
男人给女人定义的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什么可以拥有什么不可以拥有,用来骗骗蠢货以达成目的也就算了,要是把自己也给骗了不如早点躺进棺材。”
这些话在场除了夏承俨看起来无人赞同,但因为这些话是从夏承俨嘴里说出来的,是从权力地位比所有人都高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所以他们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反驳。
大家更愿意剥开这些话“深层次”的含义,就是,夏承俨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借着自己的女人敲打江恩齐对夏家的冒犯而已。
“砰”的一声,江恩齐手里的拐杖狠狠戳在地上,米色地毯深深凹陷。
“所以说,夏先生现在就是想为了一个女人眼看着路达集团破产是吗?”
“夏先生到底是因为一个女人不顾夏氏的名声和将来,还是你原本就是想蚕食掉整个t国市场,掌控t国经济?夏晴只是你的挡箭牌而已。”
众人脸色齐变,又觉江恩齐的话太过夸张,一个集团掌控一国经济这是什么野心,又怎么可能实现?
江恩齐一定是被夏承俨气疯了,口不择言。
跪在地上始终面色如常的陆家老爷子听见江恩齐的话,默默敛下眼皮,眸光剧烈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