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谈论的结果,没人知道,或者说,没到时候让外人知道。
等朱威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黄昏。
书房内,一暗卫在给朱威汇报情况:“侯爷…三少爷今日见了方从哲,话语中有殿下二字,辽东传来消息,女真布置暗杀孙承宗与熊廷弼数次,都被陈子义拦住了,不过辽东流民太多,排查起来太过于复杂,山东白莲隐藏力量也被一网打尽,夫人在不日就能到京,在山东收缴海船八艘,李牛已经在白飞飞的帮助下开始操练,王二继续在山东征兵,现已征千人。”
“研究院蒸汽机车有了新的发展,动力更强,更加平稳,桂王殿下准备上奏批量制造,工部连发火铳已经生产千把,准备全部交付给新军。新式火炮生产四门,准备先行更换京城城防。”
“南京魏国公府有喜事,当今魏国公嫡子诞生,喜报已经送往京城,浙江布政司使节留商税一万两,瞒报田税商税达三万两之多。福建布政司使,与西洋海盗有所勾结。咱们沿海造船工坊,第一艘海船已经试航。不过效果并不好,工匠正在改进。”
“吕宋,小琉球,都发现了西洋人的身影,有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还有大不列颠,不过这几方互相不对付,在大洋上对峙。”
朱威越听,眉头皱的越深:“怎么这么多乱糟事!要是早个几年我能坐到这个位置,该有多好!”
“侯爷…若是没有吩咐,小的告退。”
朱威想了想开始吩咐:“贪腐最盛的地方,冤假错案就会越多,过几日安排徐希和朱镇巡视天下牢狱,安排下去,提前在江浙地区还有福建等地做准备,该收集的证据,要全部收集起来。”
“是…”
“另外,将大明善于水战的人,都给搜集出来,南方那些造船工坊还有工匠,都要小心安置好了,吩咐下去,只要船造好了,一艘船,本侯赏银千两!”
“是…”
“下去吧,暗地里好好查查,那个殿下,到底是京城的那位,还是洛阳的那位!”
“领命!”
暗卫走后,朱威一个人坐了很久,等到月亮升起,朱威这才起身朝着朱镇的院子走去。
朱镇也没睡,坐在凉亭中,好似在赏月一般。
朱威在他身后站了许久,朱镇都没有反应:“我说…你在喂蚊子?”
朱镇没有回头,好似知道朱威过来了,又好似对朱威的神出鬼没已经习惯一般:“蚊子?京城中的人都说兄长身上有杀气,蛇虫鼠蚁哪里敢来?”
朱威嗤笑一声:“是吗?那些人啊,整日都在说一些他们自己都不信的话,蛇虫鼠蚁不敢来吗?今日不是来了一个吗?”
朱镇扭头,对朱威能够知道方从哲的到来丝毫不感觉到奇怪,反而朱威若是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奇怪。
这也是朱镇这么晚了还不睡的原因了,因为他知道,朱威肯定会过来的。
“兄长,朝堂之事是朝堂之上的,不关学问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和方从哲在讨论学问?”
“正是!”
朱威冷笑一声:“好,很好啊,你确实长大了,你现在已经知道睁眼说瞎话了,这是个进步,你想要做官,这就是不可或缺的一点。”
“兄长在嘲笑我,还是在嘲笑兄长自己,别忘了,兄长也是朝堂上的一员!”
朱威摆摆手:“你错了,睁眼说瞎话这种技能,在意的都是普通官员,或者是一些没有靠山的官员,而我,不需要这样,我的靠山是大明的天,我不需要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
朱镇摇摇头:“可是这天下,不是只有天,还有士农工商兵,而除了天之外的其他身份的人,这才是真的靠山!”
朱威被气笑了:“我就说吧,读书不能瞎读,读书读傻了可还行?”
朱镇梗着脖子:“难道我说的不对?做官不为天下人的安稳生计,那做的是什么官?”
“你说的对,不过你的路走错了,你若真的为天下人生计,就应该去看看天下人,去了解天下人的想法,去感受天下人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侃侃其谈,这是读死书,书上的道理,和现实差距很远。”
“但是书上的东西,总是有道理的。”
“道理是有,正理歪理就不知道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让着谁。
最后还是有人过来了,这才停下。
“侯爷,出事了。”
“怎么了?”
“朝鲜使者在鸿胪寺大闹,说侯爷贪生怕死不愿意救朝鲜,引得很多人围观,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准备明日弹劾侯爷。”
听到这话朱威哈哈大笑:“好,真不愧是人才,要不然怎么能派到大明呢?”
“侯爷。咱们要不要?”
朱威摆摆手:“不用,任凭他们闹,闹的越大越好。”
等那人走了,朱镇才皱眉:“兄长就当真不怕?”
“怕什么?一群无事生非的废物而已,正愁找不到理由呢,明日有好戏看咯,可惜你看不上。”
说罢朱威直接转头就走,朱镇看着朱威的背影,手指捏的很紧…他觉得和朱威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