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挚实没想到,回到主子身边的第一天,会看见表弟冒犯未来表嫂的刺激戏码。
而更令他惊掉下巴的,轩逸洒脱的云安世子她……
她居然是女子!
白挚时不时去瞄看宗寥,甚想扇自己一耳巴,让脑子活络活络。
他自认也不是多愚钝的一个人,怎么就没观察到云安世子是披男装的女子?
最蠢钝的一次,便是宗寥在沉香楼穿回女装,美丽得花草为之失色那时。
他竟然都不去信!
委实蠢到家了。
白挚很怀疑自己的眼神。
难怪,难怪……
那之后主子对他嫌厌是有原由的!
小侍卫突然更加崇拜主子了。
觉得主子就是了不起,不声不响的,美人就入了怀。
生米都熬烂了也无人知他所获!
南宫述回头对沈辞道:
“此事也怪我,我若早日向你说明世子是女子,你的心结或许能早些解开,也就不会发生今日冲突。
如今你已知晓了以男儿身调戏你的人是女子,相必你身上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待过几日,我让母亲替你张罗张罗,相几个世家千金给你看看,若有瞧上眼的,即刻为你赐婚。”
沈辞看了宗寥片刻,道:“皇上苦心,微臣心领了。
只是,微臣也不知自己情况能否痊愈,还是先不急,万一害了人家姑娘,我罪孽深重。
婚姻一事,还是随缘吧。”
经历宗寥方才一番娇媚“引诱”。
因她起了一系列本性反应,热烈欲望。
沈辞恍然明白,他不是不举,不是厌恶女人,更不是被宗寥害得性情混乱。
他竟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着这小霸王,又不愿承认。
不愿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才会在后来的日子里抗拒与他人亲密接触。
而现如今,不管宗寥还记不记得他,他又是否看清了这份迟钝的情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一切已然是晚了。
她的魅惑摄魂的眼里,装的唯有兄长的容颜。
她的柔情万种的抚摸,只愿给予兄长一人。
她的美艳、她的娇媚、她的可爱、她的霸道和欲求……
都只为了兄长一人而散发,而展示。
他早已是一个被遗忘者。
才悟见了爱恋的感觉与本质,他马上又要逼自己去忘记。
忘记刚才看见的,她的温软、她的诱人、她的鲜活以及她的每一寸入目的身体发肤。
乃至他印象里她的种种容色。
思及此中,沈辞苦涩地叹了叹。
小心翼翼地。
一丝不同寻常的表现也不可表露。
比起这份还没开始就已经死去的情意,他更在意兄长的感受。
沈辞婉言拒绝了南宫述的好心。
南宫述也不便多言,只道:
“既无他事,你去见了母亲后早些回去休息,半月时间从茨莱赶回京,不是件轻松事。”
“是。”沈辞跪安,退身离殿。
南宫述看向苏涉,“你也下去吧。”
苏涉抱拳。
南宫述又道:“祁大哥罪重,如何酌情,余生都只能在天牢里度过。
在三司的定罪文书下来之前,你多陪陪他吧。”
苏涉跪礼,谢南宫述不杀祁鸣之恩。
转身又替祁鸣谢宗寥不追责他带人屠灭花家之过。
苏涉走后,宗寥问南宫述:“哎,你一个尊贵的皇族,怎么老是自降身份,唤一个作恶多端的人叫‘大哥’?”
南宫述淡淡哂笑,说祁鸣与顾谚的出身差不多,都是三代之内的皇亲。
称他为哥不奇怪。
且他这样做,部分目的是为了让他信任自己,帮他照顾一下匿居在郢山别业的诸位老人们。
宗寥摇头笑,说他心思可真多——虚伪。
南宫述说,善意的虚伪不叫虚伪,而是真诚换真诚。
宗寥不与他辩,推他去沐浴更衣。
白挚久不在任,一朝回到主子身边,勤快得好像许久没见着亲儿子的老娘亲。
长刀一收,立马在南宫述身上忙活起来。
看见白挚的佩刀,宗寥立时想起南宫述安排他和沈辞一起去茨莱的借口——找白檀做刀鞘。
随即又想到飒风曾说的,茨莱的女人如狼似虎,见着个男人就不放过的话。
于是关心问:“你们在茨莱没被欺负吧?”
白挚道:“回世子,没有。”
宗寥道:“听说茨莱女人妖娆得很,很会勾男人,你们又住在一好看的渔女家。
沈辞还与人家谈笑风生的,你们怎么没被人勾了去?”
白挚道:“茨莱国女多男少,确实有物色男人授子的行为,但基本都集中在富裕地区,富裕人家。
沈公子正是了解到这一点,才选择暂居在偏僻的海滨渔家。
我们所在的那村落贫苦,对他们来说,钱比人要有用得多。”
听白挚说了这些,宗寥心里有了数。
白挚去服侍南宫述后。
宗寥穿好衣袍到出宫的路上堵沈辞,勒令他把她在床上“诱惑”他的场景烂在肚子里。
最好忘了。
到死也不允许第三个人知道当中经过。
那种事……简直尴尬到家了!
沈辞与她感受不同,他无意,却见识到了宗寥的风情万种。
他脑海里一直盘旋的都是她勾惑男人的高超技艺。
要想忘记她绝美的样子,目前来说,不太可能做到。
他心有不甘问宗寥一句:“你已经决定好要嫁给兄长了?你不会后悔吗?
倘若哪一天你想起了某个人,你心里或许会遗憾呢。”
宗寥不假思索地道:“谁吃惯了佳肴美馔,还会怀念清汤素饭?
绝等男人我不好好爱护着,还能去找二等的来解渴?你没事还是我没事?”
沈辞教她狂言浪语噎得无话可说。
他想过要说些以前与宗寥的过往,试图唤起她的记忆。
最终他却没那样做。
他想宗寥的时候,总会把南宫述想在她前面。
他对宗寥不甘心,但他更爱从小崇拜的兄长。
之后,他便默默走了。
……
翌日清晨。
宗寥从曦光中餍足起身。
晨浴后陪南宫述用早饭。
南宫述去早朝后,她悠悠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准备晚些时候回家。
午间时候,南宫述来找她一块儿午饭,接着陪着她在花园消食。
末了,还拉她一起去御书房看折子。
让她清楚最近朝堂都在议讨哪些事。
让她知道晋南的朝政、民生正处于怎样的局面。
让她对将要一起打造的天地有全面的认识。
肆欲多日,宗寥对男女之外的事情突然有了享受式的热情。
陪南宫述坐在御案之后,宗寥兴致高昂地翻着朝臣们递上来的奏折。
依据自己的理解将其中问题与南宫述进行商讨,批注。
她的行为是越界的,但她又始终保持着一丝底线——不沾手南宫述批注的笔。
不插手权力的掌握。
阅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宗寥忽然翻到了大臣们预备让南宫述选秀纳妃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