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骁伸手在邓天麒的头上敲了一下,“怂什么怂,干什么干?”
“就知道瞎嚷嚷,今日孔瑾在大殿上耀武扬威的时候,我们蜀国的老臣李严被他玩得团团转的时候,你姐被他说服去见陆长生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你站出来和他争辩,也没有看见你能说服他,反而被他诓走了李严三十八坛好酒,反而被他将紫凤给带走了,还带走了我们的水军,带走了一万蜀国兵马。”
“现在呢,我们剩下的几万兵马,都要冒险跟着他们远征军的脚步去走了。”
邓天麒颇为委屈地说道,“我要是生了张像孔秀才那样的嘴,我一定比他说得还要多,说得还要好。”
“再说了,我姐可不是被他带走的,而是我姐心甘情愿自己去的。”
邓骁没好气地说道,“心甘情愿,还有脸说心甘情愿,你们这都是上了孔瑾的当,上了陆长生的贼船了。”
“他们这样的做法,看似大公无私,看似正大光明,却一直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而且还不让我们觉得自己的鼻子被他们牵着了,是我们自愿的,是心甘情愿的。”
“我不生气其他的,我就生气被他们牵着走,而且原本是他们做错在先,现在反倒我们要感谢他们似的。”
魏忠劝道,“老王爷,你也不用生气,你以前不是说过,只要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一切都好说吗?”
“现在我们的仇人北莽荀懿也被我们赶跑了,成都也收回来了,蜀国的百姓可以提前回自己的家乡安住了,我们还有机会打到北莽去复仇,这一切可都是我们盼望已久的啊。”
“至于什么牵着鼻子走,能让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牵不牵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邓骁指着魏忠说道,“你啊你啊,又变成了为他们说话了。”
魏忠笑道,“不是为他们说话,而是为我们自己说话啊。”
“老王爷,你想想,我们大汉被北莽占据的州府有多少,现在趁着北莽大败,动荡不安,我们要是能趁机拿些回来,大汉的百姓可都当咱们是英雄啊。”
邓天麒连忙说道,“是啊是啊,能收复失地,能为我们蜀国开疆拓土,那我们都能在史书上记上一笔的。”
“以后带着咱们的昊哥儿去泰山封禅,那得有多威风啊。”
邓骁用铁棍拨弄了一下火盆里的炭火,让烧的更旺一些,火光照亮在邓骁的脸上,让他原本严肃的脸多了些凝重,“你们想的,我也都想过了。”
“以我们自己的力量,以前连成都都守不住,可是这一次,借助远征军的力量,我们破了局,重新回到了成都。”
“现在这条路,我们不想走,也只能往前走了。紫凤和邓昌已经过去了,就像魏忠说的一样,大汉疆域,一半还在北莽手中,我们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拿回一些,恐怕到后面连汤都喝不上了。”
“再说了,攻入北莽,那不仅仅是我们蜀国的事情,是关系到整个大汉民族的事情,百姓心中有杆称啊,谁为民族出生入死,谁才是真正的英雄,等一切尘埃落地之后,那才是关系未来的走向。这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汉天下终究只会变成一个国家,是留我们蜀国还是临安朝廷,一切都是靠打出来的,都是靠民心凝聚起来的。这一切都会变成国运的走向,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魏忠,这一次就由你领兵出征吧,我们蜀国也要北伐。”
魏忠大喜,拱手说道,“老王爷,你请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一定为蜀国打一场大胜仗。”
邓天麒一瞧,这一次又没有他的戏了,便急的不行,“爹,我呢,那我呢?”
邓骁说道,“你啊,自然是要待在成都了。”
“你想想,你姐去了祁山,百姓要迁移回来,你娘、你外公,阿妹和昊哥儿都要回来,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难道要我一个坐轮椅的人去操心吗?”
邓天麒脸都急红了,“可……可是,这些事情我也不熟悉啊,我也不喜欢做这些事情的,一听到这些事情我头都麻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以前都是我姐在操办的。”
“再说了,朝中还有那么多大臣,李严、杨仪这些老臣做事稳当,王蟒、柳亦、古巨他们年轻官员你还夸过他们有锐气,敢作敢为,要多加历练,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让他们去历练去吧。”
“像我这样的人,天生神力,力大无穷,纵横沙场,自然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我当然是要上战场去打仗的。”
“爹,你放心,只要让我杀到北莽去,我一定第一个登上长安的城头,一定将那北莽狗皇帝耶律雄基的人头给你带回来。”
邓天麒胸膛拍得啪啪作响,显得极为自信。
可是胸膛拍得再响,邓骁也不会动心,现在孙子还小,紫凤又去了祁山找陆长生,这成都可不能没有人啊,尤其是这个儿子,必须稳在成都。
“不行,你哪里也不许去,就给我守在成都。现在去攻打北莽那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能不能取得战果一切都很难说,而我们现在蜀国百废待兴,千头万绪的事情都需要人去处理。”
“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被北莽人摧毁的房屋应该怎么修建,那些城池该怎么巩固,还有过冬的被子、粮食应该怎么解决,这才是你一个王爷,皇帝的父亲应该考虑的问题。以前不会,那是因为我和你姐在担着的,我年纪大了,你姐迟早要嫁人的,这些事情就得由你来做。”
“天麒,我知道你想上阵杀敌,可是你毕竟是王爷,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你身上肩负着千千万万的蜀国百姓,你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魏忠也劝说道,“王爷,老王爷说得及是,郡主已经前往祁山,必然是要和陆长生合兵,攻打北莽腹地的。一时半会回不来,老王爷身体又不便四处行走,也不能操劳过度。蜀国总得有个做主的人才行,这个做主的人就是你啊。”
“另外我们虽然说要打到长安去,可这只是我们美好的愿景而已。北莽依旧势大,哪怕现在他们发生了动荡,幽州、青州等地的义军造反,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不能取得一些胜利,都是未知数。”
“王爷还是安心待在成都,稳住民心,稳住军心,我和邓昌等人,一定会保护好郡主,一定不辜负厚望。”
邓天麒知道这两个老家伙早已商量好了,不会答应自己出去的,便低着头拨弄火盆,怏怏不乐。
那边邓骁和魏忠商议北伐的事情,又调兵遣将,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晚饭的时候,邓骁问道,“魏忠,天麒呢?”
魏忠四处张望,“方才还在那边坐着的,怎么一下就不见人了?”
邓骁一拍大腿,失声说道,“不好,这臭小子要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