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刚刚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拜谢恩人,土地婆就拉着她嘘寒问暖,就好像多年未见的亲人,叽里呱啦个没完。土地直摇头:真是八婆!山神笑嘻嘻:我现在终于知道兄弟为什么烦了。走!我们一边品茶去。
山神的茶还没煨好,半空中传来叫骂声,声若惊雷:蛇鼠之辈,还我灵芝,有种给我滚出来,躲在地下算什么本事?呵呵!仙鹤童子一路追来,追了几千里,人却跟丢了,气急败坏。
蛇将听得是仙鹤童子声音,急忙走出来,拱手赔礼:道兄!急于救人,先前失礼了。仙鹤童子根本不听他解释,照面就打,大概是气疯了。蛇将左躲右闪,让了几个回合,不禁无名火起:难道我真怕了你?
蛇与鹤乃三界五行中宿敌,天生相冲相克,南极仙翁在《封神演义》中地位极高,凌驾于昆仑十二金仙之上,手下弟子实力不容小觑。蛇将乃女娲后裔天赋异禀,是真武大帝九天荡魔祖师座下,又得地藏菩萨点拨,身兼道、佛两家之长。双方实力伯仲之间,高手一过招,疾如电光石火,劲风尖锐呼啸,附近草木迎风倒伏,沙石灰尘席卷而来。
土地与山神急忙劝架:两位道兄有话好好说,何必伤了和气。然而仙鹤童子与蛇将,都打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仙鹤童子龙头杖撬起一块大岩石向蛇将飞速袭去,蛇将运起护身先天罡气,疾舞七星宝剑,剑石相击,火星四溅,岩石化成大小不等碎片,全部撒落下来,土地与山神抱头鼠窜,一副狼狈样。
那边蛇鹤斗得如火如荼,这边蓬莱岛风和日丽,古木参天,奇花斗艳,山风漫漫,溪泉汩汩,亭台清幽,南极仙翁正在和福、禄、寿三仙品茶对弈,悠哉乐哉,突然东方一股疾风吹来,一片红叶摇曳着落在棋盘上,旁边的小童连忙伸手去拾叶子,不想把仙翁的一粒棋子拂在了地上。南极仙翁一伸手,地上的棋子像长了翅膀飞到他手中,仙翁摸了下棋子,拈须一笑:一切皆在局中矣!
旁边观棋的陈抟老祖心领神会,抚掌道:“恭喜仙尊”。南极仙翁问:“喜从何来?”陈抟老祖拾起那片红叶,道:“答案在此”。
南极仙翁呵呵笑,拍了一下陈抟老祖的肩:知我者,希夷先生也,看来天道定数,你又参悟不少。
陈抟老祖作揖道:“弟子惭愧,雕虫小技哪敢在仙尊面前卖弄!”
南极仙翁听了很受用:“你别太谦虚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
福星打了个哈哈:“两位就别吊我们胃口,打哑谜了,到底有何玄妙?”
陈抟老祖娓娓道来:“风起震方,雷风相薄,恒心有成,利有攸往。”巽者,风也,又为凤为鹤。东方震位,龙蛇之象。雷风相薄,风雷激荡,蛇鹤交锋也;红叶,红颜也;童子伸手为接引,棋子落地必证福缘。
福、禄、寿三仙顿悟,颔首齐贺道:恭喜仙翁。
南极仙翁招了招手:“鹿儿,过来,我们去办正事了!各位道友后会有期,你们继续”。
寿星拉着陈抟老祖道:“你的神算那么厉害,看看天下大势如何?”
陈抟老祖见寿星,面带忧色,声音急促,心里一惊:老人星动,从此天下多事也。老祖不便明言,一开口便要应数,于是故作深沉,戏谑道:“天机不可泄露,佛曰,不可说!”
禄星到底是主管文运之神,聪明睿智,看出老祖神色有异,打圆场道:“算啦,兄弟别为难他了,希夷先生!我们来玩几盘,切磋一下”。
……
话题转到这边,蛇鹤之间也不知战了多少个回合,双方越斗越心惊,暗自佩服对方功夫了得,丝毫不敢大意,各自拿出真本事了,想分个高下,动静越来越大,一时间地动山摇,山洞内石块、碎岩、青苔、纷纷坠落,灰尘飞扬。不好!洞要塌了!快跑!土地婆牵着清清的手慌忙跑出来。
只见两道人影交织在一起,一起一落间,迅如闪电,土地婆火冒冒的,破口大骂:“你们两个要挨千刀的,要拼个你死我活,滚远一点,别殃及无辜,把我们的家都抄了”。而清清却看得发呆:原来佘兄是仙人下凡,难怪道法高深,除了敬佩,更添莫名情愫。
都给我住手!声若宏钟,宏厚而磁性,众人心神荡漾,远处一白须老翁,骑着白鹿而来,生得慈眉善目,广额大耳,额部隆起。土地、山神见是南极仙翁,慌忙下拜。
鹤儿!几千年了,你还是那么冲动!不就是一根灵芝,用得着大动干戈吗?南极仙翁斥责道。仙鹤童子余怒未消:紫芝最是难得,三千年方成型,他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抢了。
南极仙翁落了云头,下了白鹿,手一伸便将仙鹤童子的龙头杖收到手中。对着仙鹤童子叹了口气:“你那榆木脑袋,都几千年了就是不开窍,万物皆有缘法,拿来救人也是物尽其用,你看那些邪魔歪道打她主意,得到了吗”。
蛇将心虚,虔诚行礼:“拜见仙尊,当时情急救人,来不及赶至蓬莱请示您老,更冲撞了鹤兄,一切错皆在我,弟子甘愿受罚。”
仙翁和蔼地道:“我都知道了,是那女娃儿修造的福分,权变之道,你做得比鹤儿好多了”。仙翁笑容可掬注视着清清:“女娃儿,你愿随我去昆仑吗?”土地婆拽了下清清的手:“天大的福缘呀!”清清聪慧乖巧,赶忙恭敬跪拜:拜见仙尊,不过我先要回龙虎山报一声平安,免得爷爷他老人家担心。
南极仙翁慈爱地摸了摸清清的头,道:“孝心至纯,孺子可教,累世积善,慧根厚培,仙缘早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