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身子不好？才吃这么点儿.
时间就像是交欢，快的时候一下子，慢的时候感觉悠悠无限，但也不煎熬，毕竟有良人相伴。
原本定好的三天在清泉宫这边泡温泉，变成了四天，主要是夏凤翔多少心里还是不放心，让苏长安多泡了几次。
最后燕云霄说完全没事儿了，夏凤翔才彻底放心，也就决定回去了。
到了第四天，众人回去的时候，依旧是悠悠哉哉的回去，所以到了中午才出发，到洛安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不过苏长安与夏凤翔倒是没有直接回宫。
主要是夜里的洛安城，热闹非凡，尤其是上元节逼近，许多活动已经逐渐出现，杂耍艺人，皮影戏等等，所以街上难免人许多，而且还有不少好吃的，所以几天没吃这种路边摊了，多少还是有些想念，所以也就拉着夏凤翔溜达溜达。
夏凤翔也不拒绝，或者说苏长安要做的事儿，她从来没拒绝过。
苏琳涵等人自然是知道大姐姐要跟天子独处，所以也不打扰，表示离家这么久，要回去才行。
而苏兆新也没有说要缠着苏长安，也是说自己也有事儿要做。
于是，众人就此分开。
苏长安与夏凤翔今日一没易容，再来也没戴面具那些，本身长相难免被街上人多看几眼。
但是这么一座气势恢宏，鱼龙混杂的大夏京城，多了两个好看的姑娘，即便其中一位还是只一眼看过去就挪不开眼那种，但其实也并不算多了点儿什么，总归就是原本就极好看的景色中，更多了个如沐春风的怡人景色罢了。
燕如玉，连危，猫猫依旧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不打扰这两位，但若是有事儿，这距离也是最佳出手的地方。
夏凤翔遥遥看了眼远处一个喷火的戏子，侧头看向苏长安：“接下来去哪里？”
苏长安笑道：“去那儿？”
夏凤翔看过去，就看到是家羊肉泡胡饼的地方，自然是点点头。
两人落座后，要了三碗。
苏长安两碗，夏凤翔自己一碗。
夏凤翔疑惑了一下：“怎么吃这么少，身子又不舒服了？”
苏长安摇头：“没有，等下你就知道了。”
夏凤翔蹙眉，想着是不是苏长安不舒服，毕竟平日里，羊肉泡胡饼这样的吃食，苏长安是四碗起步的。
但是两人如此样子，在这小摊上自然是备受关注的，固然是周围人没去刻意听。
但是小摊老板就在一边，自然是听到了这两句对话，看看苏长安，看看夏凤翔，好家伙点了三碗，结果说吃得少了？那平时是什么饭量啊！
但小摊老板不是个多事的人，自然不会多嘴，所以也就当没听到。
吃饭喝茶喝酒的地方，本就是三教九流们吃饭说事儿的地方，尤其是路边小摊之上，如苏长安这样身份会跑来吃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更别说会跟着苏长安来这种地方吃的夏凤翔了。
所以这突然有两位衣着如此光鲜的人来了，难免要多看几眼，更别说这两位，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尤其是苏长安这边。
但多看几眼，眼睛就挪不开了，但有身边同伴提醒，终究是不敢再往深里看了。
苏长安与夏凤翔两人的衣服，打眼一看，就不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能招惹的起的。
但.
不看归不看，可嘴上却是不能停歇了，吃饭不碎嘴聊天，那这饭也就没啥吃头了。
“是真漂亮啊！”有人压低了声音，手上拿着胡饼低声开口。
旁边一人马上皱眉：“聊刚刚聊的，那一看是不是咱们能看能说的？别给自己惹事儿！”
先前那人咬了口胡饼，又喝了口羊肉，眼睛偷瞄了眼苏长安那边，感慨不已，这要是身后再悬把刀，都认为搞不好又是皇后娘娘微服私访呢！
桌上另外两人也是偷摸看着苏长安，咋说呢，感觉跟这样一位可人儿一个摊子吃饭，这手里的胡饼都甜了！
最是年长的人害怕再这样出事儿，于是开口直接打断了几人出神：“老三，你刚说左家那左光礼咋了来着？”
听到自家老大的话，那叫老三的汉子突然一怔，也是知道自己看入迷了，当即晃晃脑袋，喝了口汤后，看向桌上几位弟兄：“不止左光礼，还有那左夕照呢，我这儿听到的，说是这俩姐弟，都被打了一百二十大板子，还被夺了身上捐出来的功名，永不录用。听说啊，从京兆府牢里抬出来的时候，那左夕照脸上巴掌印清楚着呢，显然是除了挨板子还挨了嘴巴子，那个左光礼，说是断了条胳膊跟腿，板子也是照样挨了，都是连夜抬回府里的，左家人还连夜请了张神医到府里给这姐弟俩续命呢。”
听到这话，桌上另外一人马上震惊：“这么狠？”
老三当即说道：“那可不，说是左家人自己求着陛下让陛下重罚呢！而咱们陛下呢，也不矫情，你既然求我重罚，那就索性重罚了，而且这还没完呢，说是等那两人伤好了，送回老家，永不得入京呢。”
这样说完，老三咋舌道：“但是啊，这还算轻的！那徐家的徐仁，那个徐大才子，更惨！挨了板子后，夺了功名，流放！乖乖，说是徐家人也请了折子让重罚来着，但是徐仁干了啥啊，那天在最雅居跟前儿顶撞了咱状元郎晏殊晏大人是其次，这么大罪名下来，保不准那天那位戴着面具，对对子连诗王徐醉吟都给镇住的女子，就是皇后娘娘，这样想，那可就是辱骂皇后娘娘了，没直接给砍了头，不错啦！”
闻言，桌上一人开口：“要不说咱陛下仁慈善良呢！”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但有一人说道：“不过，要我，其实我选砍头，死了一了百了，流放多惨啊，活着都受折磨！”
但说完，立马问道：“那亓家呢，那个亓粱虽说没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儿，但听说糟蹋过不少姑娘，即便后来都给了大钱平了，但这次的事儿可不是给钱就完了的。”
老三笑着说道：“亓家聪明啊，求着让陛下重罚的同时，立马拿了三十万两银子送到了工部户部太医署那边，说是捐钱修建医学院用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才免了二十板子，另外一百还是结结实实挨了，我听我三舅姥爷说啊，亓粱回去的时候，整个人就剩半口气了，但亓老爷子愣是连夜让人把亓粱送回广陵去了。”
闻言，桌上那老大：“他娘的，这是学杨国富花钱买命呢！？那这给的也太少了，杨国富听说可是花了几百上千呢！但是啊，活该！先帝走了后，京城这些狗东西全跳出来了，如今瞧着自打李霓裳后，那一个接一个的纨绔，还有那些个地痞流氓流放砍头的多了，瞧着就过瘾！咱大夏就该有这气象！”
老三笑着说道：“大哥，亓家事儿没完呢，亓家那个亓元阳不是公开说非崔钰儿不娶吗？”
众人点头，这事儿早就不是什么悄悄事儿了，满京城都传开了。
老三立马说道：“但是啊，这次娘娘去清泉宫，听说钰儿小姐也跟着呢，然后就在今儿个早上，说是娘娘下了旨意到亓家，内容就不知道了，但我打听到的，说是娘娘帮着钰儿小姐拒绝了亓家。”
几人闻言，立马笑了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一人说道：“我说今儿个我路过崔家，咋没看到亓家的马车呢！原来还有这事儿呢！我见过钰儿小姐一眼，那长相没的说，而且还是殿前进士，这条件数一数二！那亓元阳什么玩意儿嘛！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吧！”
众人笑了起来，倒是那老大感慨道：“能成就让成，不能成的，滚边儿去。咱皇后娘娘是真不错啊，今儿个我听你们嫂子说那什么清泉宫枫叶传诗的事儿，我还以为是她从哪儿听来的话本故事呢，没想到是真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清泉宫枫叶传诗，皇后娘娘宽仁应许。
这故事不知道怎么从清泉宫传出去的，但愣是在全京城传了个遍。
枫叶传诗的爱情，再加上涉及到皇室行宫，以及皇后娘娘，该火的因素全有了，于是说书人们可是添油加醋了好大一把！
不过
这几人这边，有人看着老三问道：“哥，那拜火教咋样了，不是说清泉镇的事儿，主要还是那个拜火教大司祭的儿子惹出来的吗？”
老三笑着说道：“混小子，但凡多出点儿门，就问不出这话！咱们洛安城一十三处他们拜火教的寺，陛下直接下令收回十座改为医馆，学堂给咱们大夏老百姓用，就留下怀远坊里边的三座，而且拜火教以前在咱们大夏的一些特权，全部取消，一律视为番邦寻常人，而且最近杨国富都住在怀远坊了，说是查这些年拜火教在咱们京城里做过的那些个事儿，查吧查吧，一查一个准儿，那怀远坊这些年咱们大夏去了，要没加入拜火教，受多大委屈啊，如今好了，禁军直接入驻了，你再跟以前一样闹一个试试，直接杀人了！说是杨国富都亲自动手杀了两个，现在不少拜火教的人，恨杨国富入骨呢！出门身边不带点儿禁军都不敢出门了。哎，这也就是陛下顾忌到了拜火教人多牵扯的事儿也多，不然，全给你杀了！”
说到这儿，老三喝了口羊汤，接着说道：“而且跟咱们做贸易的那个黄金商会，户部张沽张大人亲自出马了，直接取消了所有跟这个商会一切生意，民间谁跟这个商会做生意，直接查封店铺，这几天西市东市那边，不是多了很多胡人商会吗？就是抢原本黄金商会份额呢！要我说啊，该！他娘的，那个阿吉戈仗着自己商会负责人的身份，还真就以为咱们大夏离不开他们了，西域多少胡人商会部落想跟咱做生意呢！真拿自己当个屁了，一个个外族，耀武扬威的！就像是那些倭人一样，也不瞧瞧咱们大夏什么实力！”
桌上几人听到，纷纷端起手上羊汤，那老大更是直接道了句：“解气！！太解气了！！！”
一口羊汤，一些用来下羊汤的故事。
谁说喝酒才能听故事的，这寒冬腊月的，热腾腾的羊汤更舒坦！
之后，这位出了名的耳报神老三，更是说了什么左家那左光礼的老娘跑去被赶出了左家的左绍翁家里闹的事儿，差点儿就伤到了左绍翁的女儿！
还有哪儿哪儿的江湖人约架，结果差点儿就伤到了凑热闹的蜀王郡主夏听雨。
以及莳花馆柳白狮被人看到跟一个傻小子在大街上吃煎饺，有说有笑，不少富家公子哥，现在全在找那人是谁。
还有苏家苏子凡这位混世魔王回来，没两天就惹事儿了，打了左家门生出身的一个御史，听说一边还有个道士一起出手了。
还有苏家三少爷被女子当街示爱，结果这位三少爷直接表示我有媳妇儿，一时所有人猜测这是谁家小姐嫁了个财神爷等等！
总之，这个老三，就像是无所不知一样，啥事儿都能就着羊汤说道说道。
苏长安与夏凤翔这边都能听到，但是两人倒也没什么，只是两人聊着自己的事儿。
三碗羊肉泡胡饼上桌，小摊老板道了句要是等会儿凉了，可以帮着热热后就离开了，不打扰这两位瞧着就是贵人的人吃东西，免得来了无妄之灾。
从桌子上抽出两双竹筷子，递给夏凤翔一双后，苏长安就开始吃了起来。
夏凤翔看到苏长安吃的这么急，马上叮嘱小心烫，并且拿出了随身带着的绢帕给苏长安。
而后，自己这才吃了起来。
不过夏凤翔本来就吃的少，所以也就吃了两口后，就有些饱了。
倒是苏长安这边，丝毫不客气，自己吃完一大碗后，顺手就将夏凤翔的拿了过来，然后说道：“这我不就三碗了吗？”
夏凤翔愣了一下，然后白了眼苏长安，然后不由笑了出来。
自己吃不完的，倒是苏长安一直给吃了的。
当下这摆明了就是猜到自己吃不完，所以才这样，虽然无奈，但看着苏长安美滋滋吃着，却是笑了一下，然后偷偷看着苏长安。
吃的满嘴的油
可，也不觉得奇怪。
尤其看着睫毛颤动，夏凤翔浅浅一笑。
苏长安这边吃完了夏凤翔的，拿起了第三碗，但看到夏凤翔看自己。
不过注意到苏长安看向自己，夏凤翔撇开眼睛。
苏长安想了想：“偷摸看我，是不是觉得更有风味儿。”
夏凤翔当场一个白眼递过去，自己感受。
苏长安嘿嘿一笑，然后大手一挥：“老板，再来一碗。”
这一身吆喝，让周围那些人给听傻了。
乖乖！
这一大盆羊肉泡胡饼，一碗就够让成年男人顶着了，结果这位姑娘这都两碗正在吃第三碗了，还要一碗啊！这几碗下去，人不直接撑死了？
这一个个的，看着那吃的特香，长得还特好看的姑娘，就想着，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啊，但是您这样子也不像是吃不饱饭的架势啊！
再看坐在她对面那个眯眼而笑的女子，一脸幸福样子，完全没劝一劝的架势，显然也是看多了这场面，甚至有种你多吃，我就开心的样子！
但看着那瘦弱纤细风稍微大点儿就能给吹倒了的姑娘，吃东西的架势，却是一个个吞咽口水，咋个说呢，为啥看着这他们经常吃的羊肉泡胡饼，感觉是啥山珍海味了呢！
众人惊讶目光之下
苏长安吃了五碗后，这才跟夏凤翔离开。
之前腹部受伤，要忌口的东西实在太多，便是到了清泉宫内，虽说可以吃些东西了，但夏凤翔还是不让苏长安多吃。
这好不容易彻底不管自己，苏长安多少要开始放肆了！
离开那摊位，苏长安与夏凤翔也没说要去哪儿，就溜溜达达的走着。
路过一家卖裹了糖面儿的点心铺子前，苏长安又买了两个，但同时，也听到了崔家老大爷过两天过寿的事儿。
苏长安咬了口点心后，还没说话呢，夏凤翔皱着眉头又帮着苏长安擦了嘴，然后瞪了眼苏长安，操不完的心！吃个饭还要在一边看着，这人要没了我怎么办啊！
苏长安嘿嘿一笑：“也就我能让你这么照顾了，没了我你怎么办啊？”
听到苏长安竟然说这话，夏凤翔不由被气笑了，当即骂道：“那我每天少气很多很多很多！”
说完，夏凤翔瞪着苏长安。
其实还有一句‘也要少美滋滋很多很多很多’但这话要说出来，都不知道苏长安尾巴翘到哪儿去呢！
所以肯定是不能说的。
苏长安瞧着自家媳妇儿可爱样，没忍住捏了捏脸，然后问道：“崔家老太爷那儿，是不是要弄个礼过去，毕竟是国公府。”
夏凤翔点点头：“嗯，不过不用管，姑姑会弄好送过去，毕竟也不能送的太好了，而且你给亓家那旨，让他们不缠着崔家，其实就足够让崔衍开心了。”
但是说完，夏凤翔白了眼苏长安：“谁家皇后下旨那样下，就一句‘人家不喜欢，就别死缠烂打了’，你这么大一个才女，不用弄点儿措辞啊。”
苏长安无奈：“才子。”
但看到夏凤翔狭眉一横，苏长安叹了口：“才女。”
但说完，苏长安说道：“一句话的事儿，用什么措辞啊。”
夏凤翔叹了口气，但也是笑了笑，只是回头看了眼猫猫：“崔家老爷子，估计要来找猫猫了。”
苏长安想到崔俞之前特地前来找自己的事儿，点点头后不多说什么。
夏凤翔也不聊这个。
这时候有孩子笑嘻嘻的拿着糖葫芦向前跑去，跑到一半，看向身后喊道：“爹，娘，快点儿，那边有打铁花儿呢！”
“来了来了，你慢点儿跑，别撞到人！”有年轻夫妇笑着追上去。
看到这一幕，夏凤翔笑了笑后，却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脸色凝重了许多，轻声道：“燕地那里差不多要得到消息了。”
……
Ps：新年快乐，还有一更，今天睡多了会儿，所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