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军官在士兵的报告下,也注意到了三人,看着三名穿着打扮就能看出身份不低的人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也没有排队,他走了过来才看清其中穿黑色法衣的一人是西哀士,他才笑着说道:“西哀士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西哀士并没有认出这位年轻人是谁,也忘记自己什么时候还认识这么年轻的军官,随即疑惑的说道“你是……”
“抱歉,西哀士先生,是我没有说清楚,我是在你三年前刚来巴黎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茹贝尔。”
“是来自蓬德沃的茹贝尔吗?”西哀士也想起来自己三年前刚来巴黎的时候,路上遇到一名学法律的年轻人,两人聊得还不错,路上还一起搭乘马车,因为只是一面之缘也就没有往心里去,没想再次见面,对方已经是驻巴黎军的中校军官了。
“谢谢你还记得我”
“我记得你是学习法律的,怎么会参军了。”
“恩,是一个特别的机会我就参军了,命运就是如此奇妙,我本来没有打算这样的。”
茹贝尔也想说自己是被阿根廷的卡洛大公特邀参军的,但是谁会相信自己一个毛头小子被远在大洋彼岸的大人物看上,并且在纽斯特里亚军团里任职呢?
西哀士见茹贝尔没有明说,也就不再继续细问,看着他的军衔也就明白了,要知道非战时任何军衔的晋升难度可是很大的,除了是背后有人,就只能是自己的能力了。
这么年轻军衔便是中校了,其实并不奇怪,毕竟权贵们玩弄这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隶属于军衔最难晋升的纽斯特里亚军团就不可能,他们只认军功。
还是一种就是军团高层培养的“种子成员”,未来只要不战死,又会是军中不可多得的将军,这种途径“种子成员”容易夭折,哪里有仗打就去哪里,打仗是不可能停留在学校和纸笔里的,这也是其他军团出来的将军略逊色于纽斯特里亚走出来的将军们。
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都说明茹贝尔中校前途无量……
西哀士继续笑着说道:“就算是纽斯特里亚军团里,像你这么年轻的中校也是少见的,可以预见未来你的成就不会太低的。”
“先生,谢谢,我会努力的,要是没有达到的话,我真的有愧于你这样的夸奖了。”
茹贝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后又看着残疾真的借助拐杖走路的跛子塔列朗和年轻一些的丹东说道:“你是塔列朗主教?”
“是的,很高兴中校你认识我。”
这位塔列朗主教,整个巴黎想不认识你也难啊,你的教会事件使“教士法”颁布,教皇恨透了你,真的太深入人心了。
“丹东先生吗?”
“中校,你好。”
这位“演讲者”,站在茹贝尔个人的角度还是欣赏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打完招呼,接下来就要开始自己职责了,茹贝尔可不相信这三个“大人物”是来移民的,他问道:“不知,三位先生来大使馆有什么事吗?”
“我们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是这样的,中校。”
“……”
茹贝尔听完也不再继续纠结于这件事,这三位“大人物”,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又不影响自己的移民工作就无所谓了,他又说道:“这个时间,三位先生应该还没吃过午饭,去我们大使馆食堂用餐吧,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三人连忙拒绝道:“不用了,中校”
“我们还有急事,马上就离开了。”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他们三人可不敢进去,在阿根廷驻法国大使馆用餐,会要命的……
茹贝尔听了,也瞬间明白对方的顾虑,也不在继续发出邀请,他对身旁的副官说道:“高瑟,给三位先生拿一些面包。”
“是”
“三位先生,这些面包跟巴黎街上卖的不太一样,在味道上面好了很多,可以偿试一下。”
“谢谢”
……
他们随意再聊几句后,便乘坐各自的马车离开,这时在阿根廷驻法国大使馆内,一直在注视着到他们的保罗·巴拉斯子爵也终于吃下了他餐盘里的最后一块牛肉,用餐巾优雅的擦完嘴后,看着餐桌的另外一边刚上任没多久的阿根廷驻法国大使阿方索·德·梅格莱斯子爵说道:“说吧,大公阁下,需要我做什么。”
梅格莱斯并没有回答他,嘴巴里继续咀嚼着鲜美的牛肉,右手敲了敲桌子,他的随从便从文件包里拿了一封信交给巴拉斯。
看到信的内容:
“清理尼德兰部分支持威廉执政的贵族名单……”
巴拉斯的眼神从疑惑到惊讶再到从容,这应该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并不是最后的总计划,而自己在这里面充当的是合作者还是棋子,又或者是供人挥动的“剑”已经不再重要了。
至少他很早之前就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庇护人查理,以他的存在,至少自己每年的津贴会比较多就是了。
不管最后到达那一步,早已准备好的退路,都不会让自己危及到生命和过得太惨就是了,还有比玩弄政治权术之后体面退场更好的结果吗?
梅格莱斯吃好之后,擦擦嘴喝了一口红酒之后说道:“巴拉斯先生,找个理由离开巴黎,先避开现在的制宪议会,现在还不到我们表现的时候,去北方的里尔,哪里会有人跟你一起去布鲁塞尔。”
巴拉斯站在自己的角度也知道只要制宪议会还在,法国能走君主立宪制,那么菲茨罗伊家族还是会达到某种程度上的放任不管,毕竟菲茨罗伊应该是希望法兰西继续保留君主制,那么自己在现阶段出风头就显的多余了,也与菲茨罗伊的利益不符合。
但菲茨罗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得而知,也只能默默地揣测,也不一定就对。
“时间呢?”
“看先生你自己的时间安排,只要三月十五号之前离开就行。”
“我还是再问一遍,我需要做什么。”
“巴拉斯先生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巴拉斯听完,也是长舒一口气,如果有步骤才是最麻烦的,属于瞎指挥,要知道这种事变化大于计划。
这时梅格莱斯的另外一名随从敲了敲门之后,走了进来俯身在梅格莱斯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又递给他一封国王查理亲手写的信。
过了一会儿,梅格莱斯看完,与之前给巴拉斯的信一起被随从拿过去烧为灰烬……
大公的计划是去年九月左右发出的,这么说来从去年年中的时候,甚至更早,大公和国王查理就知道菲茨罗伊-尼德兰公司高层加斯东·德·拉布尔代西埃与尼德兰执政威廉五世合谋的事了吗!
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菲茨罗伊对尼德兰公司的控制真是让人惊讶。
也不得不承认菲茨罗伊的情报系统的隐蔽性真是强大啊……
现在“清理尼德兰部分支持威廉执政的贵族名单”失效,新的诏书要用四五个月才到法国,也就是说等到陛下的诏令至少要到七八月份去了,希望国外特别是奥地利别放松对法国的紧张局势,也别注意到尼德兰地区。
尼德兰执政威廉五世还是要想想怎么平息来自阿根廷的愤怒吧。
梅格莱斯本人也想知道国王查理接下来会怎么应对这件事……
“巴拉斯先生,大公的计划虽然取消,但你依旧去布鲁塞尔,等待陛下之后的下一步指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