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婷的话,杜飞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以朱婷的性格会说出这种丧气话。不过很快就想明白过来,说到底还是时代的差异。在他穿越前,像朱婷这样的女人,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相比起事业成功带来的荣誉和金钱,家庭的份量显得微不足道。但是现在,人们的思想依然非常传统,一个女人只有事业没有家庭,绝对不能算成功,更不能说幸福。想通了这些,杜飞就能体会到朱婷此时的焦虑心情。他把手臂抽出来,搂住朱婷的肩膀,却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朱婷一开始还等着,却发现杜飞压根没想说什么,她心里反而暗暗松一口气。她刚才真的很担心,如果杜飞说出‘咱不干了’该怎么办?她真的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正因如此,她才会这样纠结。夜幕下,两人都没说话,一直走到了朱婷家的大门口。不出所料,朱爸并没有在家。这跟白天杜飞去找朱爸并没有关系。张华兵那事儿虽然重要,但具体却不需要朱爸过问。甭管怎么调查,都是谢、楚两位部长的事儿。朱爸没回来,就是单纯的,属于他自个的工作没忙完。杜飞也没多待,陪朱妈吃完了晚上饭,又跟朱婷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每每这个时候,杜飞都会咬牙切齿的想到陈方石那个老家伙。黑漆漆的夜里,北风扯着路边的电线,发出一阵阵呜咽。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小雪,结果也没下。杜飞本来想直接回家来着。但刚才被朱婷勾搭的不上不下的,回四合院秦淮柔虽然也能救火,但不确定性太大。谁知道那娘们儿半夜能不能出得来呀!想来想去,过了天安门广场也没往北边拐,一气儿骑到建国门内大街,才往北走,到禄米仓。自行车行云流水般钻进了窄小的胡同,停在王玉芬家的院门前。杜飞嘿嘿一笑。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今晚上,咱就来个偷香窃玉!他一边想着,一边心念一动,将自行车收进随身空间,随即往上一跃,扒住墙头,一个翻身,就跳进了院里头。然而,在下一刻~杜飞心里正合计怎么吓王玉芬一跳,却看见亮着灯的北房里晃过两道人影!王玉芬这个院子,屋里虽然布置的相当不错,但为了掩人耳目,窗户并没上玻璃,仍湖的窗户纸。杜飞心中一凛。因为这个院子来路不正,王玉芬曾跟杜飞说过,甭管过去王昆活着,还是王玉芬守寡后,从没带外人来过。今晚上,半夜三更的,怎么就来人了?难道是王玉芬这娘们儿,瘾头儿太大,耐不住寂寞,养了野男人了?不过杜飞转念一想,特么自个不就是个野男人么!这是遇到同行了呀!杜飞咬了咬牙,心头冒出一股邪火儿。要说他有多爱王玉芬,倒也谈不上,俩人在一起,更多是一种交易。我要你的体贴貌美,你要我的权势庇护。即便这样,发现‘同行’的杜飞,也忍不住心头火气。要不怎么说,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呢!但杜飞也没失去理智。更犯不上为了一个没脑子,拎不清的女人跟人喊打喊杀的,说到底又不是自个媳妇,半夜三更的,真弄出动静,更没法收场了……杜飞深吸了一口气,把各种利弊都分析清楚,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我冷静你奶奶个拽儿~”在下一刻,当的一声,杜飞一脚就把门给踹开。“当初是你王玉芬主动勾引我,现在特么敢给我戴绿帽子,今儿不干死这对狗男女,老子念头不通达!”杜飞怒气冲冲,一脚开门。屋里人登时吓了一跳,王玉芬惊呼一声。另一个人喝了声“谁”!竟然鬼魅一般,身影一晃,反扑上来,电也似的探出一只手,似乎是鹰爪功,抓向杜飞脖子。“我艹,是你!”杜飞看清那人,心里怒火瞬间浇灭。但对方速度太快,躲已经来不及了。杜飞卯足力气抬手就是一拳,打向抓来的鹰爪。砰的一声~在下一刻,拳爪相撞。杜飞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那人却跟一片羽毛一样向后飘去,双脚轻盈的在屋后的墙上点了一下,这才落到地面。跟本不是什么野男人,居然是慈心那娘们儿!杜飞心中惊诧,慈心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从凝翠庵出来,小黑没什么没动静?原本杜飞觉着,让小黑时刻盯着就万无一失了。没想到慈心这娘们儿竟然偷偷摸摸跑了出来!一瞬间,杜飞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最有可能的,是慈心屋里有什么密道,小黑不能靠得太紧,她假装在屋里待着,通过密道,偷偷出来。跟杜飞一样震惊的还有慈心。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杜飞,表情严肃,眉头紧锁:“杜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派人监视我对不对?难怪……”慈心想到,最近总有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令她早就怀疑有人监视她。正好算在了杜飞头上。杜飞一听,就明白了慈心搞错了,她察觉到小黑的监视却误以为是人。不过杜飞没有义务给这娘们儿解释,只是哼了一声,权当是默认了,让她疑神疑鬼去好了~这时王玉芬也反应过来,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杜飞,眼泪一下就涌出来:“爷,您可算来了!”跟着就“呜呜呜”哭起来。杜飞发现她脸上有个很明显的巴掌印,显然刚才让慈心给打了。慈心则“嗯”了一声,眼睛微微眯起来,阴恻恻道:“贱人,你叫他什么?”王玉芬被吓得一缩脖子,多年积威使然,令她抿着嘴,不敢出声。杜飞却不吃这套,冷冷道:“你管得着吗你?”说完瞥了一眼王玉芬喝了一声“过来”。王玉芬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顾不上慈心杀人的眼光,小跑着到杜飞身边。原本杜飞还打算让王玉芬在慈心身边虚与委蛇,现在被撞破了关系,索性也不用了。慈心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王玉芬:“孽障~你……”杜飞不等她说下去,哼了一声道:“慈心,你也别在这儿跟我装,你自个怎么回事心里没点逼数吗?”慈心一愣,皱眉道:“我怎么了?”杜飞道:“你炼那个什么赤龙舍利,真以为能瞒得住?”“你……”慈心再次看向王玉芬,不用说肯定是这孽徒走漏了消息。旋即想到最近那帮找麻烦的学生们。原本慈心只当那帮人意外发现了她的小庙,现在却可以笃定,就是杜飞搞鬼。慈心咬牙切齿:“师大那帮孩子也是你找来的,对不对!”说到这个,她更是牙根痒痒。最近她着实被刁国栋那帮人折腾的不轻,今天干脆连凝翠庵差点烧了。幸亏附近群众发现的早,消防队及时赶到,只烧了两间厢房。偏偏她又不敢对那些大学生下手,这些大学生都是天之骄子,真要出了问题,肯定非同小可。好在慈心这些年的佛经不是白念的,心性修炼达到了一定程度,除了面对杜飞易犯贪嗔,其他时候都很平和。而她对杜飞也并非针对这个人,而是她觉着杜飞能助她成正果。她贪的是正果,是修行的极致。嗔的是于修行大道求之不得。至于来几个孩子,把她修行的小庙砸了,慈心根本不曾介怀。但这事儿如果是杜飞指使的,就另当别论了。佛有菩萨心肠,更有金刚怒目!还真当老娘没有降魔的霹雳手段吗?杜飞见她眼中凶光凝聚,冷笑道:“怎么?要在这儿跟我大战一场?等惊动了公an,拿枪突突了你?”慈心心中一凛,登时散了几分戾气。其实杜飞也不愿意在这里跟慈心动手。最终胜负且不说,真打起来肯定牵连到王玉芬,杜飞也有些事情说不清。杜飞接着道:“慈心,你是玉芬师父,于情于理我不想跟你为敌。但你也别欺人太甚,弄那什么赤龙舍利,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还整这些玩意?你真以为用那玩意能镇得住我?”慈心皱着眉没说话。杜飞再次“哼”了一声:“慈心,念在玉芬的面子上,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以为你这些年为什么能安然无恙?你以为就没人能治得了你?咱就不说枪炮,单就武艺而言,大内之中,高手无数,难道弄不死不了你个前朝余孽!”慈心的心中一凛。庆亲王的血脉,前朝的后人。这个身份在现在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杜飞继续道:“你过去没事儿,是因为你识趣,乖乖在小庙里,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可现在呢?你在干什么?弄女人的天葵血炼制邪门法器,上次算你运气,没弄出人命。真要出了人命,我看你怎么死!”慈心下意识退了一步。她之前就想怎样对付杜飞,却没想到这些副作用。如果真像杜飞说的……想想都觉着害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个人的力量在国j面前太微不足道了。但让她在杜飞面前服软,她却不肯。慈心咬牙“哼”了一声:“你少危言耸听。”杜飞冷笑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信不信随你。”慈心眼神闪烁,刚才杜飞这番话她也不是全没听进去,犹豫片刻之后,语气软了下来:“阿弥陀佛~杜施主,贫僧所求无非一个圆满,施主何不成全?一念成佛,受用无尽。为何非要逼贫僧,心生三毒,坏了修行?”杜飞笑道:“你这话可没道理,我怎么就坏你修行了?你总说让我助你圆满,又不说怎么助你。你还是不了解我,其实我这人最爱成人之美,如果你现在说,只要我上外边搬一百块砖,你就能成正果,那我二话没有,立刻就去搬砖。可你自个也说不清楚,你让我怎么帮你?简直岂有此理!”loubiqu.慈心没话说了,因为她也说不清如何才能成正果。其实她修炼这些年,对佛经参悟极深,心里早就明悟,若要得成正果,必然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那是一种领悟,一种心灵的超脱。现在她口口声声说要杜飞帮她成正果,其实还是修行不够。只是她已钻进了牛角尖,也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不能自拔。即便慈心自己也明白,却仍无法自救。再次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慈心道:“施主所言非虚!若我拿出办法,施主便会助我?”杜飞沉声道:“你不要偷换概念,如果你说只要我自杀,就能助你成正果,难道我就得死?”慈心被怼,却认认真真思索起来:“于你有益无害,便可以吗?”杜飞想了想,点点头:“可以~”“那一言为定!”慈心说完,双手合十:“贫僧告辞。”说完看都没看王玉芬一眼,来到院里,身影一晃,直接跃上房顶。三晃两晃,消失不见~杜飞看她走远,也暗暗松一口气。虽然刚才他已经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但能不打还是不打。这里不像凝翠庵那边,人员比较稀少。禄米仓这边四周人口稠密,只要弄出一点动静,肯定引来围观。到时候,对他和慈心都是麻烦。原本杜飞想拿刁国栋来对付慈心。却低估了慈心的佛法修行,面对刁国栋带人挑衅,硬是忍了下来!这令杜飞找不着借口,进一步借助强力部门来对付她。等慈心走了,王玉芬再也忍不住了,扑倒杜飞怀里,泪眼婆娑,楚楚可怜。杜飞拍拍她后背,安慰两句。却默默集中精神,立即把小黑、小黑2号、小黑3号全都调过来。距离这边最近的是小黑2号,根据杜飞预判的,慈心离开的方向,开始搜索这娘们儿的行踪。虽然慈心走了,但杜飞却摸不透这娘们儿到底怎么想的。无论如何,所以必须掌握慈心的行踪。否则,就像这次,在杜飞毫无防备下突然出现,真的相当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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