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255、受困鸡鸣两省镇
作者:好好软心人   大成风华之绝响最新章节     
    苏澜眼波一闪。她知道那螳螂剪镰是谁的武器了。“屈”,不就是大成开国女大将军屈蛐吗?!她少时困顿,像虫子一样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有一把昆虫王国霸主螳螂的剪镰兵器,很符合她的身份和性格!

    她那个丢失了老祖宗宝物兵器的后人屈明,要死要活也就能够理解了!

    苏澜当然知道这帮家伙来自何方,所为何来!

    那个似曾相识的青年,她的确没有见过,但是她画过他的画像!他就是在芜湖灯笼街将全园侦探毛安打断腿的人之一——雷子,大成开国女大将军雷灵子的后裔!

    苏澜不禁惊叹。看来,吉贵在鸡爪岭下掏坟包,率领十名全园护卫,跟张凡的那场群架打得好,竟然把张凡的老底给打出来了——芜湖的确是张凡的又一个据点,也是任皇后的又一个藏身之处!

    “……然后就听到张进庄头说,回去吧,那东西落在她的手上,你们就自求多福了!”

    苏澜梳理了一下事情经过——跑到芜湖搬救兵的张凡,听说苏澜去南阳了,没有征得张进的同意,就率领人马一路追随而来;还试图强行进入玉斗山口,要给苏澜“好看”!而张进也一路跟来,劝服他们离开。

    张凡是真的生气了。这三十人中,至少出现了几大将军的后裔——张凡、雷子,还有那个因为丢失了祖宗的兵器宝物而要自戕的屈蛐的后人屈明。以及随后而来阻止的张进。

    山道上并没见到张凡,那么他一定是在偷渡河流的人马之中!

    苏澜一边思忖,这帮不速之客会不会再度跟上来?答案肯定是,因为他们必须得拿回兵器宝物螳螂剪镰啊!

    当然了,知道了他们的底细,拿到了他们的宝物,苏澜也放心了。来就来呗,那就在队伍后面做后卫吧!

    接下来的行程中,他们先后遇到几小股山贼和盗匪袭扰,不过在听到邓铧、上官荣等人的名头,尤其又见到庞大的车队后,就望风而逃了。特别是在武夷山遇见了一伙山贼,听到并见到常乐后,说他们是山魈的朋友,非要千里相送,一直把他们送到江西和湖广交界。

    之后的行程非常顺利,顺利到苏澜整日在马上跟无影、关起他们学习北狄的语言。

    苏澜发现,无影和关起教的北狄的语言不尽相同。后来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北狄不同部族的方言。

    苏澜在语言上面很有天赋。一个月过去了,她的北狄语言不说已经学到十成十,八成八已经不是问题。

    明年是庚子鼠年,所以苏澜还在晚上偷偷进入空间,准备了好些鼠年的对联、福贴、花灯等图案。还设计了猫和老鼠故事的蒙太奇笔记本、花灯等。这些可以交给六殿下,印刷、售卖。

    每到一地,苏澜就大量购买当地的特色美食,如糕饼、水果、肉鱼、茶酒等。路上辛苦,只有吃好,才能扛过路途艰辛,尤其是苏源等孩子们。

    苏澜沿途还购买了几辆马车,反正有缴获的肥马可用。

    车上都是沿途购买的粮食、草药、衣物。天气越来越凉快,早晚还有些冷意,所以她购买了很多被褥、衣物。

    当然,沿途她还用银票兑换了一些银两。

    九月二十四日,他们到达湖广江夏,得到江夏知府俞滨大人的欢迎。原来,俞滨大人跟刘希是同年,也就是同一科进士。

    苏澜离开江夏时,俞滨赠送了二百两仪程,还送了五十石粮食。五十石就是一千五百公斤,一吨半,真的很不容易了。

    告辞时,俞滨大人道:“我手下报告,桐柏山十多个山口,可地动后,地形地势巨变,大多被山石河流阻碍,不能通行,只有九肠、瓮子山和玉竹山三个山口可继续通行!”

    他犹豫半天继续道:“我老家在浙江丽水,有个族侄叫俞壬,一直跟着我办差,为人非常忠厚实诚。我这个族侄的媳妇就是南阳人,刚刚生下孩子不足百日,南阳就发生了地动。侄儿、侄媳十分惦念南阳父老,立刻打发了人回南阳,送了些粮食、衣物。不料前些时,送东西的人回来说,车队货物在九肠山口全部被人征收了,只给了二十两银子!连车马货物一成的价值都没有,还不够他们回家来的衣食住行!夫妻抱头痛哭,没奈何,族侄、侄媳重新又买了粮食、衣物,俞壬亲自出马,还聘请了一个叫做雄风的镖队!如今,他们去南阳已经走了七、八日,没有任何消息回来,让人甚是担心。县主前去南阳,人强马壮,若是遇到了他们,请关照一二,本府感谢不已!”

    苏澜立刻道:“俞大人请放心。我一路好好打听他们的消息,互相帮衬,互相关照。”

    “南阳地动,饿殍遍野,疫病流行,饥民塞道,朝廷震惊,连日部署各方赈灾,打通救灾通道。我们江夏府因为与南阳距离较近,地动一发生,没等圣旨下发,我就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九肠山口往南阳运送了一批粮食、草药等赈灾物资,并顺利到达南阳。可是接到赈灾圣旨后,我们第二次运送时,反倒出事了,还是在九肠山口,我们的车、马、货也被征收了!连个收条都没打!为了安全,我就没有再派人马了!”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们千万不要往九肠山口去,听说,那里是南阳县设卡征收的!”

    苏澜问道:“大人可知,如今是哪个皇子率队赈灾?”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邸报最先说,大皇子亲率赈灾,可不久邸报又说,大皇子禁足了。不久邸报又说二皇子亲率赈灾,可是来日邸报又说三皇子到了汝州!莫衷一是,乱作一团!”

    苏澜的心一跳,难道六皇子没能出京亲率赈灾?又一想,只要不是四皇子就好!

    “更乱的是,我听说,如今南阳盗贼四起,抢夺案件无数。那邓州知府涂云和南阳县令贾庄竟然都是一问三不知,一不能救济灾民,二不能弹压暴动!简直是尸位素餐!”他沉吟一下,道,“听说,二人的亲属打着他们的旗号发国难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苏澜皱眉,心里发紧。自古以来,发国难财的贪官污吏从未断过!!

    “总之,县主一定要当心!”俞滨再次嘱咐,“千万不要走九肠山口。”

    苏澜知道,俞滨大人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果然,过了江夏地界,越靠近河南,路上的灾民渐渐多了起来,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苏澜嘱咐,不管九肠山口,还是别的什么山口,务必选一个离南阳最近的山口。毕竟救灾如救火,时间不能拖延!

    九月三十日中午,车队到达桐柏山一个叫瓮子山的山口。

    桐柏山大致呈东西走向,横亘在湖广和河南之间。其中也有一些南北走向的山口。这些山口地势相对平坦,道路相对宽阔,自古以来都是人们通行桐柏山的便道和要道,也是扼守南北的军事要塞。

    有些山口非常有名,比如九肠山口,玉竹山山口,瓮子山山口等。其中九肠山口地势最平坦,最开阔,是商旅的首选。不过,瓮子山山口虽然道路比较狭窄,地势比较崎岖,但是因为距离南阳的直线距离最近,所以,选择瓮子山山口的商旅也不在少数。

    上官荣、钟夏、苏怀正在这里等着。他们纵马上前道:“启禀县主,通过这个山口一路向北,傍晚可到达鸡鸣两省镇。明早出发,晚间就能出了这桐柏山,进入河南。”

    听说明晚就能进入河南,大家都很兴奋。

    钟夏有些担心道:“县主,我们遇到了好几个商队由鸡鸣两省镇而来,说是其中的北镇奉命,强行征收了他们的车、马、货,还打伤了人。那鸡鸣两省镇该不会对我们下手吧?要不,我们换一个山口走?”

    苏怀着急地道:“之前从没听说这些山口被设卡征收啊!怪道南阳地动后好多天,都没有赈济的车马和粮食进去!”

    苏澜听了,眉头紧锁。她想起江夏知府俞滨大人的话。江夏的车队和他的族侄被强行征收,是在九肠山口被打劫了。现在,鸡鸣两省镇也出现了商旅被强行征收的事情,这说明,桐柏山通往南阳的山口要道全部被设了卡。选择任何山口,都免不了被征收的命运,躲是躲不掉的。

    苏澜沉吟了一下:“都到这里了,怎么着,我们都要闯一闯,看看这小镇有什么魔力。”

    上官荣又道:“我已经安排了三个客栈。”

    苏澜点点头。说话间,车队进了山口,由南往北而去。山道崎岖狭窄,众人都打起十二分小心。

    刚入山口不一会,果然就见一些人从对面而来,十几个人都是步行,狼狈不堪,慌乱憔悴,还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伤者。

    杀四上前打听,说是从岳州来的商队,带着粮食、草药,一是赈灾,二是赚钱。不料车、马、货全部被北镇“征收”,还有人被打伤了,他们赶着送伤员出山口寻郎中。

    苏澜愤懑不平。道路设卡,征收货物,这对于灾区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三个月了,朝廷为什么不管?看来局势已乱套,情况很糟糕!地动是天灾,这帮王八蛋居然敢发国难财,那就是人祸!该死!

    酉时初,他们出了瓮子山,到达了桐柏山腹地这个如雷贯耳的鸡鸣两省镇。

    此刻,落日余晖洒在小镇上,炊烟袅袅,林静鸟归,显得安静祥和。也有车马商队匆匆而过,说出小镇的忙碌和繁华。

    这座小镇很有意思,坐落在桐柏山腹地,在南北走向的瓮子山中间。镇北属于河南,镇南属于湖广,玉溪河把小镇分成一南一北。实际上,玉溪河就是省界,中间有玉溪青石桥沟通南北。还真是应了鸡鸣两省的景。

    苏澜思忖,北镇没收车、马、货,也就是说是地动灾区自己在自杀作妖?还真是不知道死活!

    因为小镇不大,商队又多,上官荣只得找了三个客栈,两个在镇南,一个在镇北。换句话说,绝大部分人将宿在湖广,小部分人将宿在河南。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苏澜将大部分人马,包括苏怡姑姑和弟弟苏源等孩子们都留在了镇南的两个客栈。苏澜则带着常乐、甘甜、杀四、覃龙、覃虎、夏松、夏柏,还有上官荣和钟夏、苏怀,还有全园的二十个护卫,赶着二十辆马车的货物,去了北镇。

    他们入住的客栈名叫“山间居”,是一个背靠大山,面对玉溪河的“凹”字形的院子。凹底在北,大门朝南向河,东西也有两排住房。客栈比较破旧,但是胜在院子大,房间多。

    苏澜他们占据了靠北的凹底的那一排十来间房子。东、西两排房子已经住满了人,里面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东面那排房子有人正在大声吵嚷什么。

    苏澜他们住下。杀四出去打探消息,钟夏和苏怀去厨房催办吃食和热水,甘甜服侍苏澜洗漱,覃龙、覃虎、夏松、夏柏看守那二十辆马车,常乐一个人则在四周巡视。

    东面那排房间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其中有一个青年霸道地道:“你们住多长时间都没用,车、马、货我们全部征收了,征收的费用已经给你们了!明早你们必须结了房钱,离开这个客栈,否则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有个年轻人文绉绉地道:“你们还讲不讲理?凭什么你们想征收就征收,想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都是你们说了算?!我们几辆大车,你们只给了五两银子,连买一辆大车的钱都不够,还别说我们购买的粮食、草药和衣物的钱!而且我们是远道从江夏而来,路费、人力、马匹费用还没算!再说,你们在这里征收了,我们南阳老家的亲人照样饿了没饭吃,生病没药喝,冷了没衣穿,还是死路一条,你们还讲不讲理?!”

    听到“江夏府”这几个字,苏澜格外注意。她一示意,甘甜就出去了。

    继续听。先前那个霸道的青年傲慢、狷狂道:“你们应该感谢我们!之前我们还是平价征收,给你们征收费用了。明日起,就是无偿征收,一文不给!”

    那文绉绉的青年气愤地道:“这么说,那我还要感谢你们了!”他忍无可忍,“我要告你们!”

    霸道青年道:“邓州知府涂云大人和南阳县令贾庄大人已经下达手令,凡是经过我鸡鸣两省镇的车、马、货物全部由我们平价征收,统一调配,赈灾救灾!明天起就是无偿征收!你若不服,只管去邓州和南阳找涂云知府和贾庄县令告状去!不过,我提醒你啊,小心因破坏地动救灾而被两位大人砍了脑袋!”

    那文绉绉的青年有点吓住了,嗓门立刻低了八度,弱弱地继续道:“我们已经在九肠山口被征收一次了,这次转道瓮子山,不料还要被征收,你们也太不讲理了!”

    咦,征收了两次?又是来自江夏府,难道他们就是江夏知府俞滨的族侄俞壬的车队?

    还有,听话听音,这作妖的,就是邓州知府涂云和南阳县令贾庄了?

    果然,那人继续文绉绉地哀求道:“向公子,我是江夏知府俞滨大人的侄儿,我叫俞壬,请你看在我叔叔的面子,放过我们这一回!我们一定会在俞滨大人面前替你美言!”

    “我倒是想听俞滨大人美言,可是,不仅隔了两府,更是隔了两省!我们没福气听俞滨大人的美言!”那家伙桀骜不驯地道,“再说,一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俞滨大人的侄儿,二来,你便是俞滨大人的侄儿也没用,我们只看涂云大人和贾庄大人的手令!没有这两位大人的手令,便是皇上来了,他的车马、货物,我向驹一句话,说征收也得征收!”

    苏澜听了,冷冷一笑。还真是狂得没了边!

    俞壬带着哭音哀求道:“向公子,求您了,放过我们一回,我给你立长生牌位!”

    一个破锣嗓子叫唤道:“娘的,我们向大爷活得好好的,你居然要给他立牌位!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然后就听到俞壬被打的惨叫声和痛哭声。也有一些人肆无忌惮的欢笑声,还夹着无可奈何的劝解声、求饶声。

    其中有个人道:“俞公子,认命吧。我们镖局也是无可奈何,他们是官府,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这时,杀四闪身进来道:“那帮家伙去了西边那排房子。”

    果然,西边也闹腾起来。还有妇女、孩子的啼哭声。

    苏澜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

    “启禀县主,镇子上的人说,数百上千年,除了打仗,士兵占据要塞隔绝交通,这里从来没有设卡征收车马货物一说!”杀四气愤地道,“这里虽然叫鸡鸣两省镇,但其实南镇和北镇分属不同省份管辖,其实是两个镇子。南镇没有什么异常,可北镇在地动过后半月,突然来了一个叫向驹的家伙,带着所谓的邓州知府和南阳县令的手令,把北镇镇长言安给架空了。向驹还强行征收了河边村民的菜地,建立了一个镇所,其实就是一个仓库,强行征收南来北往的车马货物,已经有两个月了,抢劫的粮食、草药、车马不计其数,还打伤了不少商旅!他们之前还是所谓的平价征收,据说明天起就要无偿征收了!”

    “这些人渣吃相太难看,不怕噎死么?!”苏澜怒火腾腾上升,好不容易才忍住,“常乐和覃龙、覃虎、夏松、夏柏呢?”

    “就在外面,我已经嘱咐覃龙、覃虎、夏松、夏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车马货物。”杀四道,“常乐大哥本来要冲去救俞壬的,我拦住了。”

    苏澜点点头。

    这时,甘甜进来道:“县主,他们往我们这里来了!”

    苏澜眼睛一凛:“那就请进来聊一聊!”说罢,拿起茶杯,端坐在椅子上。甘甜站到了她旁边。杀四去了门口。

    就听外面人声、脚步声嘈嘈杂杂,纷纷乱乱向他们的住处而来。杀四在门口冷声道:“什么人,敢打扰我家公子休息,报上名来!”

    只听那个狷狂、傲慢的声音道:“我乃鸡鸣两省镇北镇的镇长,我叫向驹,前来通知你家主人。”

    杀四道:“你有何事要通知我们主人?”

    旁边有个破锣嗓子狂妄地道:“你什么阿物,竟敢要我们向大爷给你多费口舌?”

    “找死吧你?”杀四的嗓音冷冽如铁,眼见就要发火了。

    苏澜沉声道:“既然有贵客上门,那就请进来吧。”

    杀四不耐烦地道:“我家公子有请!”说罢,率先进屋,站在了苏澜的旁边。

    十几个人一拥而进,都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领头的那一位身穿绿色绸袍,绣着满身的粉白莲花,头上还插了一根绿油油的玉簪。这绿油油的玉簪、绿油油白莲花的打扮令人浮想联翩,真是莫名搞笑。而且,他鼻根处有一块蚕豆大小的黑色痦子。苏澜不由感叹,鼻根发黑,小命横死,这可是短命的败像啊。

    绿油油白莲花上前一步,一掀袍子,大刺刺地坐在苏澜对面的空椅上。

    甘甜见他如此无礼,就要上前教训。苏澜却抬手制止了,笑道:“这位可是鸡鸣两省镇北镇的向驹镇长?”

    “正是!”向驹得意洋洋。这位小公子一跨过玉溪桥,他就在镇所看到了。待看到他身后的二十辆大车和满载的货物、矫健的骏马,心里别提多高兴啦,又来钱了!

    两个月来,从这个镇所进进出出多少宝贝啊,都是南阳急需的粮食、草药、被褥、衣物、马匹,甚至还有银两。

    邓州知府涂云的公子涂银和南阳县令贾庄的公子贾干真是高才!地动之后不到半个月,他们就在桐柏山通往南阳的七、八个山口设立了镇所,“征收”从桐柏山以南过来的赈灾物资,然后转送到南阳高价出卖给地动灾民,赚得盆满钵满!

    虽然瓮子山出桐柏的道路有些狭窄,而且比较崎岖,但是万幸没因地动而阻塞,又因为距离南阳最近,所以来往的商贾还是很多的。

    地动前,涂银公子和贾干公子虽然有心在这些路口设卡抽成,但是还是有些害怕朝廷律法,不敢胆大妄为。而地动后,一切都乱套了,他们的野心爆棚,企图火中取栗,终于在知府和县令的默许下,设立了这些镇所!

    向驹是涂云和贾干的好友,其实就是他们的喽啰。其他的七、八个山口的镇所的头头,跟向驹一样,也是他们的喽啰。

    有邓州知府、南阳县令和他们的两位公子做靠山,向驹就成了这鸡鸣两省镇北镇的土皇帝!他说往东,谁敢往西?

    开始,向驹奉命用较少的银钱,进行所谓的“平价征收”。后来涂银公子和贾干公子觉得,即便所费银两很少,但是毕竟出了钱,那就好比是摘了心肝,所以之后征收的费用越来越少。最后两位公子干脆决定,从明天起,开始“无偿征收”!

    向驹贪墨的钱,他自己拿大头,其余的手下喽啰们就瓜分了。所以,很快,在他的手下就聚集了一批流氓无赖、亡命之徒!

    而被“征收”的人,比如俞壬,头一次在九肠山口“平价征收”,给了二十两银子;如今在北镇这一次“平价征收”却只给了五两银子。

    两次都被“平价征收”,无异于抢劫。救济岳父家危难的财物不能送到,俞壬怎么甘心?所以已经在这鸡鸣两省镇北镇迁延了七、八日,就是不肯离开,就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财物!或者多要一些征收费用。不料向驹威胁他,明天起开始“无偿征收”,分文没有,竟然还挨了打!

    向驹颐指气使地道:“这位小公子,你们这二十辆车马和货物全部被我们征收了,征收费用嘛,我看就给一百两!”

    苏澜都气笑了。看来,自己这自由的身体和灵魂是要受困鸡鸣两省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