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在山上是不是与那方觉结了什么梁子?”
顾倾城能以女子之身做到镇南将军一职,自也是绝顶聪明之辈。身为将领,除了要有武力,也需有谋略。否则别说把军队带上战场打仗了,能不能把这些兵带起来、管束得住都是个问题。
再则武将也是官,虽然没有文官那么多勾心斗角、弯弯绕绕,升迁一途也更多是看军功,但既在官场,这些也是避免不了的。但凡能做到这个位置的,就绝对没有笨的。
所以眼见勾陈不但着重提了方觉等人,向她做了详细介绍,还直接向她谏言出手捉拿,顾倾城自是看出了不对,直接开口点明问道。
勾陈闻言,先做出一副被顾倾城识破的惊讶样子,略带尴尬地一笑后,拱手行礼道:“顾将军慧眼无双,明察秋毫,陈某在山上,确实与那方觉有些冲突。不过即便并无冲突,此等反贼,陈某既知道了其身份,又怎能不告诉顾将军?”
他把话都说得这么明了,自知也是瞒不过顾倾城自己这点别有用心,所以并无遮掩,直接坦然承认。再说他这也不算耍阴谋,反而称得上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要怪就怪方觉等人的身份有问题,是被朝廷公然通缉的反贼。所以他只需要在顾倾城面前挑明方觉等人的身份,那顾倾城上山后面对这些反贼,就不得不抓。
否则这事若传出去,顾倾城根本说不过去,甚至有可能会被风闻奏事的御史告个“私放反贼”的罪名。不但无功,反而有过。
顾倾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勾陈,道:“陈公子这招借刀杀人,可当真用得漂亮。而且即便我识破,也不能不做,否则一个‘私放反贼’的罪名就要先扣我头上。”
勾陈再次拱手施礼道:“顾将军这可就误会在下了,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怎敢设计堂堂镇南将军?顾将军要换个角度来看,在下这是给顾将军送上一件唾手可得的功劳。再者,也是履行一位大魏子民应尽的责任。既然知道了方觉这帮反贼的身份,今晚又恰巧遇到了顾将军,自然理应告诉顾将军。正所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好一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顾倾城闻言先称赞了一句后,立即反问道:“既是如此,那陈公子在山上怎么不直接出手捉拿了方觉这帮反贼?而且陈公子身为荆国公之后,也称不上是完全白身,面对这等反贼,更理应出手捉拿,报效朝廷才是。”
“非不愿,实力有不逮尔。”勾陈继续施礼地抱憾道,“在下不比家兄,家兄在练武一道上可谓天纵之才,以弱冠之年,便已名震江湖。在下则从小体弱多病,不宜练武,以前是一心学文,直到近年才勉强学了些防身自保之术,远不是那方觉的对手。而且在山上时,带的人手也不够。若非仗着江陵陈氏之名,以及还有陇山李氏那位李长丰公子的帮衬,在下说不定早就遭了方觉此贼的毒手。”
“哦,原来如此吗?那看来确是我误会陈公子了。”顾倾城说罢,故作抬手相扶的同时,顺势摸到勾陈手腕脉门处,迅速以内力探了下其体内虚实。
这一探之下,顾倾城面上不由闪过讶然。她本来还以为勾陈说力有不逮是故意找的借口,直接承认自己不行,她也不好再拿此问责。但这一探后,她发现勾陈的修为最多也就是内力境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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