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可需要我等同行。姬发此人,歹毒无比,邀请大王前去,只怕有诈。”闻仲闻言,慌忙看着帝辛询问道。“放心,他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而以他的修为,也奈何不了朕分毫!”帝辛闻声,轻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闻仲不必这么担心,旋即目光扫视,身形一晃,便向城主府飞去。少许后,帝辛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西岐城的城主府中,目光所及,看到形容枯槁的姬发,此时此刻正坐在大殿中,在那里自斟自饮,只怕是已经喝了不少酒,双眸都满是血红之色。“姬发,见到朕,还不跪下?”帝辛看到姬发,玩味一笑,淡淡道。“帝辛,你我皆为国君,我就算是败了,又为何要跪你?”姬发听到这话,仰起头,望着帝辛,一字一顿,冷冷道。“败军之将,你也敢说与我相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相当?”帝辛嘲弄一笑,手轻轻一挥,姬发立刻跪倒在了地上,脑袋紧紧的抵着地面,哪怕是他如何竭尽所能挣扎,却都无法起身分毫。姬发抵抗良久,当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后,最终只能放弃了挣扎。“听说你有些问题来问朕,不知道你是有什么问题?”帝辛看着姬发的样子,扬眉笑了笑后,收敛威压,望着姬发,居高临下,淡淡道。“我的确有问题想要问你!而且不止一个问题,是许许多多的问题,我想你给我一个答案!”“我曾在梦中看到,大周之军在牧野之地,大克大商,伏尸百万,血流漂橹!你玄凤军溃不成军!”“我曾在梦中看到,姜子牙意气风发,率领着阐教仙人,大破截教仙人,将他们屠戮殆尽,尽数登上封神台,让诸多阐教弟子尽数肉身成圣,让你绝望到只能坐在摘星台上,与妲己一道,拥火自焚!”“我想问一问你,我是否真能如在梦中那样有横扫六合的希望存在过!”“我想问一问你,阐截之争,是否真的会有我梦境中曾出现过的那种可能,是否真的会有阐教大兴!”“我想问一问你,商周之战,是否真的会如我梦境中出现过的一样,我登临武王之位,千秋万代,被视作正统,被视作人间正道,被视作黑暗中的光明!”“我想问一问你,商周之争,大周是否真的会有我梦境中出现过的一样,兴隆昌盛,延续八百年国祚的盛世!”“我更想问一问你,倘若是你成了我,那么今时今日,一切将会是什么模样?姬发听到帝辛此语,不由分说,当即仰起头,沉然道出自己在梦中所看到的一切,紧跟着,他望向帝辛,犹如咆哮一般,向他连连发问,话问到最后,他人甚至都已经有些癫狂,手足剧烈颤抖。姬发还曾做过这些梦!帝辛听到姬发这话,哑然失笑,他没想到,姬发竟然在梦中看到了未来世界的一隅。不过倘若他没有来到大商,取代帝辛的话,那么无论是商周之战还是封神量劫,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也的确正如姬发梦中所看到的那一切一样,截教溃败,大商在牧野溃败,闻仲亡故与绝龙岭,而他帝辛则是与妲己自焚摘星台上。“你的梦,不算是梦,它们的确出现过,或者说,在某条时间线中,曾经真的发生过!你成了武王!你所缔造的周,绵延了八百年国祚,成了这世上国祚最为绵长的国度!截教溃败,阐教也算不得大兴,但也取胜,西方教占尽了便宜!”帝辛目光变幻少许后,望着姬发,一字一顿轻笑道。“嗯?”姬发震撼望着帝辛,满脸的不敢置信,他本以为这一切是自己梦中所见,他本以为,帝辛会矢口否认他的这些问题,可没想到,帝辛竟然承认了他梦中所见的那一切,不是梦境,而是曾真实发生过的一切。“不必这么惊讶,一切的确如我所说,如你所梦!但可惜,一切都已经改变了!现在输掉了这场鏖战的是你,输掉了这场封神量劫的是截教、西方教和鸿钧道人!”帝辛轻笑一声,语调平静的淡淡道,面颊之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既然你说过,原本的赢家该是我才对,那为何现在的赢家会是你?”姬发听着这一言一句,焦灼难当,仰起头看着帝辛,眼眸中光焰灼灼,无比的想要知道答案。他不明白,既然他所做的梦并非是梦,而是未来一隅,可为什么,现在却是帝辛取胜,以周代商的情况没有发生,倒是出现了大商国祚绵长,帝辛没有与妲己自焚与摘星台上,而他却是困守城主府中,一人饮酒醉。“因为,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我来过,我改变,我征服!”帝辛听到姬发这话,神秘莫测一笑,看着姬发,一字一顿,缓缓道。此时此刻,他不再向姬发隐瞒自己的身份来历,没有了任何意义,据实告知便是。“你……你……”姬发听着帝辛这没头没脑的话语,神色一怔,愣怔了良久之后,忽然觉得仿佛是有一道霹雳陡然斩落在了脑袋上,灵光一闪后,震撼无比的看着帝辛,悚然道:“你不是帝辛,你到底是谁?”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确定,眼前的帝辛,并非是真正的帝辛,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改变了原本应该有的一切轨迹,让这天地,变幻了模样,让原本该是赢家的他,变成了输家,让阐教、西方教和鸿钧道人的谋划尽数成空!他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时空,改变了诸多事宜,天地都随之而彻底变化!“我来自于未来!我是谁不重要,但我是逆天改命之人!”帝辛没有否认,也懒得否认,看着姬发,平静道。“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姬发听着这一言一句,脑袋嗡隆乱响不止,喃喃自语不休。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惟独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个模样,原来帝辛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帝辛,而是另一个帝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大周国祚绵长八百年,难道我错了吗?你为何要改变这一切?”愣怔了良久后,姬发仰起头,望着帝辛,怒吼连连,双眼之中,血色弥漫,发丝飘扬,就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他无法理解,帝辛为什么要改变这一切?大周国祚绵长八百年,这不是说明了他做的一切并不算差,对人族,对天地都不算差,为何帝辛还要改变?“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想让这世间帝王再做天子,做天的儿子,做鸿钧的儿子,我要的是人皇!我不愿人族再为蝼蚁,再被神明欺凌,再受饥馑之苦,我要他们人人如龙,我要他们丰衣足食!这一切,都是你姬发所做不到的,唯有我,方能做到!”帝辛平静望着姬发的双眼,一字一顿,淡淡道。如他所言,周朝延续八百年,看起来似乎的确很长,可是,那是建立在东周后期已是名存实亡的基础上!更重要的是,就算周朝做的不错,就算日后有汉唐盛世,可这些对帝辛而言,还是远远不够,民生依旧多艰!所以,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人皇系统的人定胜天,更是希望这世上的人族能够活得更好一些,能让昔日发生过的那些悲哀,如今不会再发生!这一切,都是姬发所做不到的,唯有他,才能够做到!“不对,不对,这些事情,我也可以做到,我都能做到!”姬发连连摇头,看着帝辛,沉然咆哮道。“你能做到?姬发,你知道我最瞧不起你的是什么吗?我瞧不起你的,不是你依附于鸿钧道人,弱者依附强者,这算不得什么事情!我瞧不起你的,是你根本未曾将人族看在眼里,你觉得你能做到我所做的,那我问你,为何云中子将那诸多海外良种放在你面前之时,你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将它们付之一炬?难道那些海外良种吃了之后,真会迷乱心智吗?我还想问你,为何我大商的受德犁,你们西岐便不能用,难道,受德犁真的如你们所说的那样,会犁断你们的龙脉吗?我所缔造的诸多便民利民手段,当真便是蛊惑人心之用,会让奢靡成风吗?”帝辛嘲弄且悲悯的看着姬发,一字一顿,缓缓道。一语落下,姬发彻底缄默了下来。海外良种吃了会迷乱心智吗?不,当然不会,吃了之后,非但不会迷乱心智,反倒是会让人无饥馑之忧!受德犁用了会犁断龙脉吗?不,当然不会,用了之后,非但不会犁断龙脉,反而能开辟更多的良田!风车、锅子用了之后,会让人奢靡成风,会蛊惑人心吗?不,当然不会,用了之后,只会让日子过得更多样更方便!他不让西岐之民使用这些东西,原因从来都只有一个,那便是他担心西岐之民用了这些,会觉得他们与自身并没有什么区别,日子过得太好,便容易滋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心思!更因为,这所有一切都是帝辛缔造而出的,而并不是他缔造出的,他担心世人用了之后,会人人称颂帝辛,而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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