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靠在废楼的门边上,脑子还有点乱……但至少比刚才清醒了一点。
只是正因为如此,他的心里才更加烦闷:
——为什么是琴酒?
哪怕说叛徒是伏特加,都比琴酒来的,没那么离谱啊!
赤井秀一捂着身上的伤口,忍着伤痛,抖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用勉强还能打出火的打火机点燃烟头,随后深深吸了一口。
他不傻,冷静下来想想那个安高斯特拉的话,加上琴酒的反应,很难推测不出——琴酒是叛徒的这一事实。
可……
“究竟是为什么?”
赤井秀一生无可恋的望着天空,任由几滴雨水拍打在脸上。
这压根说不通啊,琴酒是叛徒什么的……那这么一来,之前对琴酒动手的镜先生,是演的吗?可他感觉,对方是真的下狠手了啊……
“再狠也死不了。”
嘶哑的声音让赤井秀一的烟抖了一下。
“……镜先生?”
赤井秀一回过头,就发现镜已经神出鬼没的站在了门边,脸上的面具掀开一半箍在侧半边脸上,身后还站着另一个金发碧眼的男性。
还是一身黑衣……
他下意识就进入了防备状态,只可惜他貌似忘了自己有伤在身,肌肉收缩时狠狠地牵拉着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镜先生,这是……”
“降俘。”
镜言简意赅,把后头的安德卜格拽过来往前一推,“呆在这,乱走就枪毙。”
“……”
赤井秀一和安德卜格都没说话。
只在镜离开的时候,赤井秀一忍不住问了一声:“镜先生,琴酒他……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蓦地扬起一道跟琴酒差不多的笑容:
“猜到了,就别问。”
“……”
赤井秀一看着镜黑色的身影往刚才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心里百味杂陈。
是,他已经猜到了。
他想到了最先碰到镜的那次,对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特意放跑了那个叫做爱尔兰的成员……赤井秀一后来见到烈,便自然的想到对方放跑的人就是五星组插在组织的卧底。
但现在回忆起来,他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烈当时的反应过于浮夸了……
再结合一下那时候的情况,以及刚才发生的事……
所以,琴酒才是那个卧底吧?
赤井秀一想找块豆腐撞死——那是不可能的。
主要是他想到了烈曾说他们有一个大哥,还有单独跟他对话时的问题:
‘你所坚持的,真的是正义的吗?‘
‘希望我大哥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还能这么回答……‘
……他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赤井秀一感觉自己的记忆十分模湖。
但,这不妨碍他怀疑,琴酒其实是烈他们口中的‘大哥‘……而且某种意义上,镜刚才也承认了这一点。
就很离谱!
他继续靠在门框边,一脸惆怅,连旁边安德卜格是什么情况都没心情再了解了。
“赤井秀一?”不过赤井秀一不说话,不代表安德卜格也跟他一样惆怅,“你们fbi也投降了?”
“……什么?”赤井秀一有些莫名其妙,他眯起眼睛盯着安德卜格,“你,是投降的组织成员?”
安德卜格点了点头:“我叫安德卜格。”
赤井秀一了然:“你就是跟那个安高斯特拉一起的?”
居然投降了……看来五星组的实力,他还是低估了,这次,或许在日本的所有组织势力都会被五星组覆灭吧?
不过……
明明是应该开心的事,他为什么那么忧虑呢?
“……你们知道琴酒的身份吗?”赤井秀一突然道。
“不知道,但斯特拉猜他是叛徒,现在我们知道他是五星面具的人。”安德卜格回答的平澹而毫无感情,眼眸微转,“你也不知道吗?作为盟友。”
赤井秀一抬头望天:“不,一点都不知道。”
就问谁能看得出来琴酒是个叛徒加卧底吧?
是时代变了,还是他跟不上时代了?
旁边的安德卜格倒是没多大反应——不论是知道琴酒有谋反的嫌疑亦或是现在被迫投降,甚至现在知道自己的敌人也不知道琴酒其实是他们的‘盟友‘的时候,还释然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赤井秀一:“……”他一点都不好!
不过有一件事徘回在他的脑海内——如果,他的意思是如果。
如果琴酒很早之前就在打算对付组织……那么,明美呢?明美会不会还活着?
……
‘轰!
!‘
大楼间再次响起一声轰鸣。
紧接其后的,是一阵意味不清的英文词汇,例如‘you_son-of-you_b***ch‘之类的,还有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安高斯特拉原本的计划是让安德卜格帮忙进行远程火力压制,他本来就没打算正面跟琴酒单挑……可现在情况不允许,他硬上也打出了火气: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琴酒判断出安德卜格的火力支援无法进行后,就一直在戏耍他!
没错,戏耍。
明明有能力伤到他,却偏偏到处上窜上跳,还时不时丢几个纽扣炸弹……
安高斯特拉憋着一口气,压下怒意,瞅准了烟灰后一闪而逝的身影,将抵在袖口外的飞刀‘嗖‘地甩出去。
——叮~!
清脆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这一刀仍未打中对方。
可,他这些一把价值五百英镑的飞刀也不多了……并不是扔出去的每一把他都能收回。
琴酒挡下这一刀后,不知是不是算到了这一点,也没有继续进行炸弹骚扰,用钢丝索将自己挂在墙沿上,一脚踩着墙壁,歪了歪头,“没武器了吧?聊聊?”
“……聊个屁!”安高斯特拉冷笑了一声。
他看不惯别人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还是物理意义上的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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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们好像没有拼杀到底的理由吧?”琴酒很郁闷。
他知道安高斯特拉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意见,但,他真的不知道到底为啥子……
不知不觉,琴酒已经回归了‘刃‘的身份,身上的气质出现了一些明显的变化,比如……没那么冷了。
“呵呵。”安高斯特拉面无表情地举起枪,“你觉得没有吗?”
“废话。”
琴酒翻了个白眼,忽而想到什么,看向安高斯特拉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等等,你不会是因为安卜?”
安高斯特拉面目狰狞了一瞬,刚刚扣动扳机,就注意到琴酒奇奇怪怪的眼神,顿时怒了:“fuck!你那什么眼神?”
琴酒:“……”有猫腻!
一丝古怪的念头在脑海中转瞬即逝,琴酒嘴角一抽,“斯特拉,我告诉你……你只要投降,安卜肯定没事。”
“砰——!”
子弹蹭着琴酒的发梢飞过。
当然不是安高斯特拉打偏,而是琴酒躲开了。
前者的眼神好似在说:我信你才有鬼。
琴酒耸了耸肩,“我说真的,你要不信……我可以打断你的腿把安卜叫过来让他背你回去。”
回应他的是两梭子弹。
看着面前已成实质的杀气,琴酒陷入了沉默。
难不成真的得打断腿吗?
可是安高斯特拉这家伙的战斗力不差,气的外挂不生效,他以纯实力跟对方打的话,可能只有体力更胜一筹……但是打持久战想想就累,琴酒表示不乐意。
“……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琴酒在安高斯特拉暴起前又想出一招劝降,“你看接不接就完事儿了。”
欲要冲杀的安高斯特拉停住了脚步。
琴酒也愣了一下。
随即他一拍额头,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安德卜格的电话——他感知到镜的气息了,说明人肯定没事。
因为镜的身上没有血腥气。
拨通了号码,他把手机甩给了安高斯特拉,开始循循善诱,“你应该也看得出来,组织已经完全变成了为boss个人服务的工具,再继续呆在这里,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
“嘁!别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话了,你敢说你是最近才谋划背叛的?”
“我什么时候背叛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组织的未来。”琴酒悲天悯人的说了一句,落在安高斯特拉的枪口前。
对方没有放下警惕,但这个距离,琴酒保证自己躲得过、接的住。
他扔给安高斯特拉的手机是免提状态。
后者本人的对讲机,在经历了n次纽扣炸弹的洗礼后早就飞没影了,接到手机时他还疑心琴酒会不会在手机上装炸弹,不过看琴酒居然从墙上下来,距离他也不远,他想了想,还是没把手机粘墙上。
两个人对视之间,手机的电话拨通:
“琴酒?”安德卜格的声音带着些疑问。
安高斯特拉听到队友的声音,认真分辨了一下,神情稍微没那么凶厉了,“安卜,你人在哪?”
电话那边大概没想到琴酒的电话里会发出安高斯特拉的声音,顿了好几秒,“在刚才目标大楼这里。”
“……哈?等等,你为什么会在那?”
“哦,我投降了,‘黑星’带我过来的。”
“……”
安高斯特拉的表情顿时跟便秘似的——娘的,他在这里跟琴酒打的不亦乐……呸!是难解难分,队友转头就给投了?
革命友谊呢?
礼貌吗?
合理吗?
他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就在这时候,背后传来的冷意让安高斯特拉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重新戴好面具的镜澹澹的看着他,手里把玩着几根银针,腰间的镰刀闪烁着冷芒,好似下一刻就会割断他的脖子……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降俘多了一个。
安高斯特拉:二打一,要点脸吧!要不是他打不过怎么可能投降!
这风水轮流转的实在是太快了点……
但出乎安高斯特拉意料的,琴酒和镜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大动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甚至没说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让他给无良boss汇报一下‘任务完成’而已。
倒是镜全程不发一语保持低气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名为‘不爽’的情绪。
最后还是琴酒给安抚好的:
“没必要摆着个臭脸吧,不就是没得打……行行行,回去陪你打个够总可以了吧?”
“可以。”
琴酒苦着脸答应后,镜的气场一下阴转晴。
小伙伴啥都好,就老喜欢跟他打……然后每次都是琴酒险胜一筹,但镜依旧乐此不疲。
想想他们上次打架还是在上次……
“……靠,你们两个要不要先打一架?”安高斯特拉打完电话汇报完,就发现这两个人就在边上深情对视并释放杀意,于是恶意挑拨了一句。
结果就是差点被镜用银针钉成筛子……
琴酒看着自己现在的队友和前一个小时还是自己人的安高斯特拉,吹了个口哨,把刀收好,顺便帮对方把小刀全部收入自己囊中,毫无波澜:“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镜转过头:“你还有事?”
“市区的烂摊子我不要管吗?”琴酒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明天中午,烈的别墅里见,早点忙完早点睡觉。”
睡觉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嗯,以前自己肯定是通宵太多脑子坏了……
“喂!等等!”安高斯特拉突然叫住了他,整个人完全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看着琴酒的眼神依旧充满审视,“夏布利的事,是你故意的?”
琴酒脚步一顿,“哦,那个……那个是意外。”
安高斯特拉龇起牙:“我信你个鬼!……woc!干什么?我特么都投降了!你再扎个试试!?”
镜眉头一挑,下手更狠了。
从未见过如此无礼的要求。
然而更无礼的还在后面——安高斯特拉看到琴酒离开之后,竟然马上有了反水的意图,取出了暗藏的淬了毒的飞刀准备反了他丫的。
于是。
他被点穴了。
浑身插满银针的样子像极了针灸用的人体模型,区别是他穿了衣服……
安高斯特拉:“……”
搞不懂,为什么这些针插身上,他就动不了了?
而且感觉呼吸不过来。
他瞪着眼前人,正在思索怎么逃离魔爪的时候,镜忽而上前来整个面具贴在了安高斯特拉的脸上,低沉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恶意:
“你,欠我一套房子。”
“……?”安高斯特拉愣了一下,随即面目狰狞,就是说话不太利索,“你房子,那特么不是你自己,炸的吗??”
想抢劫直接说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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