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来临之际,白王府上下也开始肃穆起来。
而且这时双方基本都已经明牌,因为原本要来的瑾玉公公并没能前来,他在临出宫前突然被景泰宫的宣令缠住,不得脱身。
好在瑾仙那里顺利成行,来到了白王府,己方总算多个高手撑一撑。
不过这也和李皓没什么关系,打架的事情有颜战天他们盯着,也不需要李皓来操心,只需要安心在寝殿待着,装模做样的做着手术准备就好。
但就是这副淡定模样,倒是让萧崇看的有些好奇。
“这大敌在前,神医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李皓笑道:“难道我害怕敌人就不来了,既然不可能,那还不如坦然处之,落个处变不惊的名声不是。”
“神医说的也是,既然如今闲来无事,神医可愿与我手谈一局。”
反正也是要等,与其在这无聊的待着,下棋也确实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然后李皓又一次见识了白王府的豪横,棋盘是一整块和田玉打磨而成,手放在上面,就如同轻抚婴儿肌肤般滑而不腻,温润生香。
而棋子也是清一色的永子,黑子黑如鸦青,无任何杂色,对光照视,宛如一颗碧绿的翡翠。
白子则白如蛋清,对光照视,呈象牙之色,细糯如玉,没有眩目刺眼的光亮。
纵观李皓活了这几辈子,还都没见过比这更好的棋局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等级高些,所以这些材料有所提升而导致的。
萧崇看到李皓望向棋具时露出的喜好之色,笑道:“既然神医喜欢,那这套棋具便赠与神医,就当是本王聊表心意。”
对于这些身外之物,萧崇从来都不看重,自然不介意拿来还些人情。
尤其是像李皓这样的神医,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请人帮忙,多下些血本也是应该的。
李皓拿着白子摩梭了一下,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些棋具一看便知道是经常被人使用的,想来也是白王殿下的心头所好。
再者说,我之后还要去江湖闯荡,带着这宝贝可不方便,还是留在白王殿下这里,等以后我什么再来天启,还能陪着白王殿下再手谈几局。”
萧崇也不是纠结之人,听出李皓不是在故作清高,便没再强送。
论起棋力来,萧崇可赶不上活了几辈子的李皓,那真是屡败屡战,一直输到天黑。
才终于是坚持不下去了:“今日这棋就下到了这里吧,本王真是要好好缓缓,否则这之后的日子,只怕是要望棋生畏了。”
“殿下这水平已然不错,当世能赢殿下的也不过数人而已,只是我非凡人,而是棋中仙也,殿下不必在意。”
这话虽然是李皓自夸,但萧崇却还没话反驳,至少他是想不到,能有谁可以下得过李皓的。
月黑风高杀人夜,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月亮和星星的光辉,使得整个大地被一层深邃的黑暗所笼罩。
王府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见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
只有远处朦胧而遥远的灯光,好似才能证明有人的存在。
突然之间,原本闭门持剑站在寝殿门前的颜战天,睁眼拔剑而起。
只见一道强横的剑气狠狠的劈在了虚空之中,瞬间在外的所有人,好像就感觉到眼前环境好像有了一些变化,变得更清晰了。
“孤虚之术,你们暗河总是喜欢弄这些偷鸡摸狗的手段,”
随着颜战天的话语落下,只见几道身影便突兀的出现在了王府的院墙之上。
其中最显眼的,也就是当头站立着的苏昌河、苏暮雨、谢七刀这三人。
苏昌河闻言笑道:“怒剑仙在此,我们暗河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还请海涵。”
颜战天冷哼一声,问道:“暗河大家长,带着苏家、谢家两位家主亲自到场,慕雨墨呢,没有来吗?”
本意上,颜战天是想试探一下,慕雨墨是真的没来,还是潜藏在暗处准备伏击。
可是苏昌河又不傻,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根本就不回答颜战天的问题。
“今日前来,是为了领教诸位的高招,这闲话之后再叙也不迟。”
随着苏昌河的话说完,他身后的暗河杀手就全部冲进了府中。
兵对兵、将对将,瑾仙公公第一个就找上了苏暮雨,这两人是在场除了颜战天和苏昌河之外,武功最高之人。
一个用风雪剑法,一剑既出,风雪枯萎,似乎是可以将周遭一切都给冻住。
一个用手中伞里所藏的十八柄剑,组成如同雨落一般的剑阵。
只见瑾仙公公身形一动,如同寒风中的幽灵,瞬间出现在苏暮雨面前,风雪剑所过之处,空气全部凝结成冰,仿佛都被冻结一般。
而苏暮雨面不改色,手腕轻抖,伞中第一柄剑应声而出,与瑾仙公公的剑尖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同时他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准备施展剑阵,伞中十八柄剑如同被狂风卷起的雨点,密密麻麻地向瑾仙公公袭去。
每一柄剑都蕴含着不同的轨迹和角度,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
瑾仙公公冷哼一声,只见他剑势一转,剑尖所带起的风雪之力就与苏暮雨的剑阵相撞,顿时雪花纷飞,剑影重重,两人都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阶段,瑾仙公公与苏暮雨你来我往,剑光与风雪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解。
而在另一边,李相夷则是对上了谢七刀,这位的武功虽然赶不上苏暮雨。
但既然能在江湖上闯下杀人最多只用七刀的名声,境界总还是不差的,尤其是擅于速胜。
面对这位时,李相夷就着实有些捉襟见肘,毕竟两人差了不止一个大境界。
纵使是有着遇强则强的属性加持,李相夷此时面对谢七刀凌厉的攻势,也只能是全力施展婆娑步。
时而踏雪无痕,时而踏空蹑虚,硬生生的把谢七刀给缠住了。
就这么看,至少短时间内,谢七刀暂时是拿不下的李相夷的。
不过这是在他没有完全爆发的前提下,毕竟谢七刀擅长“敛势”心法,再配合他七式刀法最强的“杀神一刀”。
一旦施展出来,即使强如雪月剑仙李寒衣,也得要全力应对,现在李相夷不可能接的下来。
至于其他的那些暗河杀手们,此时正被臧冥带领着王府守卫抵挡着,看着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
所以现在胜负的关键,就还在颜战天和苏昌河两人手上,他们之中有谁获胜了,哪一方就占据了优势。
只不过这两人,尤其是颜战天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手,只是用气机锁住了对方。
显然颜战天没有一战得胜的把握,只能是选择静待时机。
毕竟颜战天的剑法怒剑式比较特殊,是以怒气催动的剑法,总共就只有三招,一怒拔剑、一剑怒斩、怒剑回。
要是三招用尽都拿不下对手,之后情况可能就会更糟。
此时李皓也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战斗场景,尤其是李相夷这里。
然后看着看着,李皓就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
“看来暗河还是有顾忌的,他们并没有真的全力出手,所以白王殿下,你认为真正的杀招会出现在哪里呢?”
被李皓这么问到,萧崇顿时愣了一下,也起身来到了窗前。
只不过他虽然有颜战天和瑾玉公公的悉心教导,但毕竟瞎了那么多年,对于战况的把握实在赶不上李皓,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但好在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能听得进别人的话,也愿意来相信朋友。
“如果杀招不是来自外部,那就肯定是内部了,看来萧羽也不是真的就这么肆无忌惮,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觉得以白王殿下的聪明,心里应该是有答案的才对,欺骗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既然暗河不想杀殿下,那这场闹剧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这是我炼制的迷药,紧急时摔在地上,我保证纵使是剑仙强者,也得要头晕一阵。
不过我不建议你到时趁人之危,毕竟生死关头,剑仙会如何反击不可预测,能逃就逃。”
这些天在白王府,李皓也不是全闲着,还是干了点正事的,为以后行走江湖做准备,这迷药就是其中之一。
毕竟像是白王府这种大户,以后可是不太好找,肯定要尽量发挥价值。
从李皓手中接过药瓶,萧崇也没去问,李皓打算要做什么,只是说道:“那就有劳神医了。”
寝殿本来就一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突然打开的殿门,和从里面走出来的李皓,一时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颜战天见状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崇儿难道有什么事?”
“我是来通知一声,白王殿下的治疗已经做好,很快他就能重见光明。”
随着李皓的话语落下,原本不知情的白王府众人,瞬间士气大增,瑾仙公公也为此事颇为高兴。
可相对的,暗河这里士气就不太好了。
苏昌河一声怒吼:“全力出手,尽快解决他们。”
说完他也不在那继续和颜战天对峙,而是终于选择了出手。
只见他双手轻轻抬起,掌心渐渐凝聚起一股幽暗的阎魔真气,这股真气如同实质般在空中盘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随即苏昌河身形暴起,对着颜战天一掌拍出,掌风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发出阵阵刺耳的呼啸声。
颜战天本就是时刻关注着苏昌河的动态,瞬间双目怒睁,一声怒喝,猛地拔出了手中破军剑。
剑光如怒龙出海,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直扑苏昌河而来。
怒剑式与阎魔掌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一下子就掀翻了四周的人和物。
看着这种破坏力,李皓心中对于道法的迫切感,也再次加剧了。
但基于安全的考虑,李皓主动退让到了李相夷这边,毕竟颜战天和苏昌河的战场,李皓暂时还插不上手。
还不如盯着李相夷这里,方便在关键时刻出手,免得他要是受了重伤,还要自己来治。
不过显然,李相夷就是李相夷,面对着谢七刀这样的强敌,他打着打着终于是突破了现有境界,正式踏入到了自在地境。
金刚凡境,练成之时,不取六尘万法,无坚不摧。
自在地境,心若自在,地上无敌,也就是武学达到了意随心转、心随意动的境界,能够随心所欲地运用武学。
其实按说李相夷早就达到了,把自身所学融会贯通的境界。
之前唯一限制他的,只是两个世界武功的差异排斥,还有自身内力所限。
现在经过这一场恶战,加快促成了这一次的转变,以后他再想升境,速度想必还会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