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玲珑帮着苏婉清将陆承仁院子后,自己独自回了沉香院。
刚走到门口,便见到里面一道修长的身影投在了窗户上,紧接着,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戴着面具的李煜从屋内走了出来。
陆玲珑一怔,两人已经许多时日未见了,但这些日子,从王府一直有东西送过来,有吃食,还有一些小玩意儿,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好半晌没有说话。
李煜伸手牵住了陆玲珑垂在身旁的手,笑着问她:“你喝酒了?”
陆玲珑走进屋内,关上房门的片刻,她投入李煜的怀中,将冰冷的双手放入李煜的手中。
“王爷,我手冷。”
“今日父亲回来了,家里人高兴,我只是浅尝了两杯。”
李煜略带着茧子的手将陆玲珑的手紧紧包裹起来,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哈着热气。
陆玲珑抬眸问他:“王爷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这些日子都不能见面吗?”
李煜戴着面具,但脉脉含情的眼神盯着陆玲珑:“我戴着面具呢,咱们不算见面!”
陆玲珑被他逗笑了,趴在他胸口低语:“王爷真会耍赖!”
李煜抱着她坐在了软榻上,轻手抚着她的秀发:“半月不见,你可想我?”
陆玲珑抬眸看他,眼里有细碎的柔光:“朝思暮想,难以入眠!”
李煜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在她耳边喃喃道:“真想今日就把你带回府中!”
陆玲珑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边亲了亲,芬芳的酒气在唇边弥漫,李煜喉间动了动,加深了这个吻。
陆玲珑喝了点酒,一时情动,竟抓着李煜的衣襟,主动迎合了上去。
白皙的脸庞上,渐渐染上了一层粉红。
不知是酒醉后的颜色,还是动情后的红晕。
李煜被她这一撩拨,身躯发紧,扣在陆玲珑发间的手掌,不自觉握成了拳。
陆玲珑将手深入他的衣襟,温热的双手触及到李煜肌肤的时候,他猛地惊醒,伸手推开了陆玲珑,压抑着声音道:“玲珑,不可,再等几日。”
陆玲珑一双星眸淡淡朦胧:“王爷,我好像有些醉了....”
李煜扶着她放在床上,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服侍她喝下,陆玲珑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翻了个身裹着被子便睡了过去。
李煜坐在床边,将她身上的被子拉好,手指轻轻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拨了拨,倾身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角,这才离开。
李煜从沉香院离开,径直朝着陆府的书房而去。
书房里。
陆于怀正在看从西北边境传回来的军报。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透过窗外的烛光投了进来,陆于怀下意识起身拿起身边的长剑,喝道:“何人?”
李煜走到门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淡淡道:“岳父大人!”
陆于怀定睛看着眼前之人,戴着面具,一时间没分辨出是何人,但对方称呼自己岳父,他心领神会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微臣见过九王爷!”
“不必多礼!”
“不知王爷深夜前来,微臣有失远迎!”虽然对方称自己为岳父,但陆于怀也知道君臣有别。
两人在窗前的小桌上坐了下来,陆于怀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李煜,在西北的时候他经常见到李煜,那时候觉得这个殿下虽然腿废了,但仍旧光风霁月,从未有过自卑自弃,打心眼里佩服这样的人。
可没想到如今此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女婿,世事难料。
“玲珑性子跳脱,又是个有主意的,等入了王府还望王爷多多包涵!”陆于怀与李煜之间只有君臣之礼,从来没有私下接触过,但皇家规矩多,他到底是疼惜自己的女儿。
“岳父大人多虑了!”提到陆玲珑,李煜便笑了,柔情在眼底晕开,“她很好,比本王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好!本王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得一人心,说到底,本王还得谢谢陆家,若不是你们将陆家珍藏的金线莲拿了出来,如今本王怕是还瘫坐在轮椅之上。”
“能帮到王爷,乃是微臣之幸,那东西放在家里也是个摆设。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天意,玲珑出生的时候,那和尚说了,此物将来或许能为陆家寻来一线生机。”
“微臣那时候以为是那和尚胡言乱语,直到王爷重新站起来,方觉其中的曲折,或许那药本来就应该是留给王爷的。”陆于怀满脸真诚说道。
“今日岳父大人去见了皇上,皇上可有何指示?”李煜端起桌上的热茶,直截了当说起今日来见他的目的。
“哎......常听戏文里面说伴君如伴虎。”陆于怀轻轻叹气,苦笑着道,“以前在西北,那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乍一回到京城,突然见了皇上,才知道能待在京城的官员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我宁愿每日守在艰苦的边境,也不愿意留在这京城做官。”
他今日入宫面圣,可是切切实实感受到臣子的身家性命,那可是都掌握在皇帝的手中。
他从进了御书房,直到出来,可是绷着神经的,生怕一句话没说好,让皇帝寻了把柄,所以他结结实实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回到家中,见了家人,那绷紧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皇上为难你了?”李煜看出他的心有余悸,安抚道,“你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他如今还需要你为他镇守边境,不会轻易动你。”
听了他这话,陆于怀心中一松:“那倒没有!不过大金那边一直蠢蠢欲动,有卷土重来之势,皇帝的意思是他想主动开战,有意让三皇子领兵,我等武将在后支持,恐怕是想给三皇子造势,让他得个军功,好名正言顺册立为太子。”
李煜唇角微勾:“他倒是想得挺好,恐怕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让李然立军功,而是想利用李然的手除了本王!西北边境本就是本王的封地,只要战事一起,本王必定会前往西北,李然早已和大金那边勾搭上了,他已经等不及了,早就想将本王和陆家一网打尽,再将李然扶上太子之位。”
“皇上真的如此忌惮陆家吗?”陆于怀心头一惊,有些不相信地反问。
“从你推脱三皇子与玲珑的婚事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忌惮上了。你以为他为何答应将玲珑赐婚给本王,不过是为了将我们两家绑在一起,再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一起除掉!”李煜淡淡道。
这话一出,陆于怀心情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