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陈柏文带着贾蓉蓉往后门撤退,贾蓉蓉在楼上的时候还云里雾里以为只是驿站失火,但到了楼下,看到地上的尸体,这才惊觉他们真的在遭遇刺杀。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残酷的画面,看到满地的鲜血,她惊得连道都走不动了。
走在前面的陈柏文回头,见她呆愣在原地,不悦地喊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贾蓉蓉被他一呵斥,回过神来,走到他身侧,她心有余悸地拉住了他的衣服。
陈柏文似乎也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惊慌,任由她拉着自己衣服,带着她打开了后院的门。
九意早已将马车套好,贾蓉蓉惊慌失措地往马车上爬,爬了好几次都没有爬上去。
陈柏文伸手扶着她的腰身推了一把,上了马车的贾蓉蓉担忧道:“玲珑会不会有事?我们就这么跑了他们怎么办?”
陈柏文脸色不好看,掀开车帘朝后看去,有几个刺客发现他们逃跑已经骑马追了过来。
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句:“九意,有人追来了!”
九意拿起缰绳,朝着马背上用力抽了过去。
“公子,你们坐好了!”
话音刚落,马车的速度陡然快了起来,贾蓉蓉身子没坐稳,朝着车厢上撞了过去。
陈柏文伸手一拉,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贾蓉蓉撞到他怀里,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晃得贾蓉蓉头晕眼花。
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一阵嘶鸣声响起,马车猛然被停下,马车里的人惯性的朝前冲撞,贾蓉蓉从陈柏文怀里滚了下来,她试图抓住些什么,但身子还是控制不住朝着马车外面滚了出去。
陈柏文想也没想扑了过去,就在贾蓉蓉即将摔下马车的那一刻,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贾蓉蓉脑袋撞到门框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就在她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突然一道寒光劈开车帘,朝着两人砍了过来。
贾蓉蓉大叫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
预料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一股温热的东西滴在她的脸上,她睁开眼睛,便看到黑衣人脖子上插着一枚暗器,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上的鲜红让她瞬间清醒。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陈柏文,他面露寒霜,慢条斯理将袖子放下,手上的暗器装置被藏了起来。
她脸色一白:“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陈柏文冷冷凝着她:“贾小姐觉得呢?你当真以为京城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吗?你瞧瞧,这都还没入京便遭遇刺杀,以后入京了,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多的是,不如现在回头,毕竟我们刚出洋州。”
闻言,贾蓉蓉一惊,惊愕地抬头看向他。
“玲珑可是你的亲表妹,你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
陈柏文目光凉凉看向她:“你多虑了,她既然是我的表妹,我自然什么都不会对她做!不管你信不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刚才你看到的一切都忘了吧!毕竟,若是方才我不出手,你被这些黑衣人杀了,谁也不会怀疑我?”
他的话令贾蓉蓉脸上血色褪尽,到最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半晌,她才迟疑问道:“你病了这么多年,竟还学了武功?你的病难道也是假的?”
陈柏文淡淡道:“我的病若真是假的便好了,我这么多年也不必一直在洋州隐忍。”
他上前将那具尸体上的暗器拔了出来,擦干血迹,将它重新放回暗器装置里。
用脚将那具尸体踢了下去,马车外的刺杀声也停了下来。
九意在外面禀报道:“公子,外面的人都解决掉了,公子可有事?”
陈柏文回应道:“我没事,将这些尸体处理了,去前面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他们。”
马车再次往前走去,马车内,贾蓉蓉异常安静,陈柏文抬眼看她,一眼便看到她额角的一片红肿,他打开马车里面的隔间,从里面拿出一瓶药递了过去。
贾蓉蓉这次坐得离他远远的,几乎坐在了马车门口的位置,她没有伸手去接。
陈柏文瞳色一沉,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贾蓉蓉被他吓了一跳,回头看他,额角位置的伤口就这么露了出来,已经破了皮,伤口处已经渗出了血。
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他将瓶子打开,取了药膏,轻轻伸手去抚那道伤疤,然他的手还未靠近,面前的人便已经别开了头,拿开了他的手。
没错,不似往日的主动,这次贾蓉蓉凶巴巴将他的手用力挥开。
“你这是在讨好我?”
看着他的眼睛,贾蓉蓉轻笑,“是怕我将今夜的事情告诉玲珑吗?你那么在乎她的感受,她可知道你这位表哥其实看上去并非表面上那般文弱呢?”
“难怪我这般上赶着往你身上贴,丝毫打动不了你的心,我还当你是个没心的,没想到你的一颗心都给了旁人!”
“说起来咱们两人还真是挺像的,都是为了旁人不屑一顾的人,陈柏文,你的心可真够狠的,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狠。”
“哼,狠是狠,但却是个懦夫,你竟连个当面表白的机会都没有!这般背后偷偷搞小动作,就不担心她到时候知道了会恨你?”
“我还真是可怜你!”
僵硬地别过头,陈柏文变了语气,冷声道:“知道你父亲为何要去京城吗?”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贾蓉蓉猛地一震,皱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你父亲这些年为何突然就发迹了吗?你应当还记得你们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可不算好,想必你父亲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当年他可是从京城逃难去的江南。”陈柏文垂眸,“你父亲可是前朝安王宠妾的亲哥哥,前朝覆灭,你父亲逃了,去了江南隐姓埋名,这些年,他的生意能做到享誉江南,可都是我在背后出的主意。”
心里一沉,贾蓉蓉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就觉得不正常,他父亲反对她靠近陈柏文,父亲明明平庸,生意却做得风生水起。
还有家里的那些账目,有一些连她都不能接触呢。
面前的陈柏文将手覆上她的伤口,一点点轻轻将伤口处的血迹擦掉,药膏一点点渗入伤口,有一瞬间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