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场雨,路上形成水洼,人们穿着平底鞋找不到地方下脚,只敢在稍微浅一点的水坑踮着脚尖走,或者大步跨过去。
今日天色阴沉,仿佛还有一场大雨要下,8点别墅门被敲响季白去开门,一位六七十岁年纪的女人五官和善,身材矮小又有些驼背,利落短发,肩上带着一个老旧木头医药盒,脚上穿着崭新的蓝色雨靴。
“你好我是中医,你就是昨晚联系我的季小姐吧。”
季白将门打开些邀请她进来,“对,您好。医生快进来坐吧。”
“需要换鞋吗,我的鞋怕弄脏地板。”
“不要紧的,都是要打扫,我们不会介意的。”
季白说着拉着在一旁的傅思寒过来介绍,医生注意到这位一米八高,头发乌黑发亮的帅小伙子,这么年轻把脑袋磕了。
“这就是你说的患者是吧。”
“对。”
医生走到桌前放下医药盒,打开拿出被分成一盒的银针,棉签和碘伏。
医生将一会儿要用的都东西拿出来,然后转过身眼神认真的看着季白,“病人吃过饭了吗?这针灸和打针差不多都容易晕针,不吃饭低血糖也容易,来我这的患者之前不知道扎针要吃早饭,有的是刚扎上没几分钟就不舒服,要么直接就晕了。”
季白饭是提前吃过,她知道一些中医里的穴位对时间有要求,“我们都提前吃过饭的,就等着您来呢。”
“那就好,以为还要等你们吃过饭才能针灸呢。”
季白还挺喜欢这传承几千年的文化,也有许多问题想问,“医生这个穴位对时间上有规定什么时候扎针灸吗?”
医生语言上说,一边用双手给季白形容出来,“只有特殊穴位对时间有要求,扎脑袋上的针要在九点之前扎好,因为穴位需要,不然过了时间扎针可是会出大事的。”
“好,医生开始吧。”
医生拿起银针操作起来,很快傅思寒脑袋上到处是银针,像只刺猬,想想就酸爽,医生会一边扎一边转动。
季白担心的问,“思寒哥哥疼不疼啊?银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医生提醒傅思寒要是不舒服要及时说,“季小姐说的对,不舒服要说出来,我好给你采取措施。”
刚针扎进头皮时轻微痛,傅思寒也没有多怕疼,就是看到针有些害怕。
“没有不舒服,就是刚开始看到针有些恐惧,扎在头皮有点痛现在没有。”
季白还要问问要扎多久,她下午还要带着傅思寒去趟傅氏,“医生这要扎多久才能拔针?”
医生停下手里的活笑笑,“一个小时就可以,要是你们有时间扎上一天都行。”
季白等不了这么久,还是一个小时比较好。
“不用那么久我们下午还有事呢,再说还要上厕所什么的呢都不方便。”
“也对。”医生从桌上拿来一盒银针,红色盖帽透明针筒给季白,“这是你们的银针,每个人的都是分开的,扎针两块钱,针筒五块,一共七块。”
季白拿出现金还好提前准备了,也考虑到这个年纪的老人不会使用智能机,也不会微信收款。
在一个小时的等待中,三人闲聊起来。
“姑娘这位病人是你的男朋友是吧?”
季白点头,有些自责,“是呀,他因为保护我失忆了,我找遍了各种办法就是希望他能好起来,所以我选择试试中医。”
“这样啊,姑娘你放心,中药是可以根除的只是效果慢了些,坚持的话是能看到效果的。”
季白一直都特别相信自己国家的医术效果,像什么脚崴了,下巴脱臼了都是立即扳回来的,正骨一下就好不需要西医要做手术。
“坚持就是胜利,医生这几周都要麻烦您跑一趟为思寒哥哥针灸。”
“没事,能早日让病人好起来是我们做医生最希望的,治病救人是我们的职责。”
这位医生没有忘记初心,季白为了接下来的方便,礼貌问起医生的名字,“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我陈医生就好。”
“好的,陈医生。”
季白和陈医生在聊天中逐渐熟络起来,时间也来到一个小时后该拔针了。
季白将针筒给陈医生,陈医生打开盖子快速利落的拔下傅思寒头上大大小小的银针,摘完后陈医生要回去,季白起身相送。
送走医生,季白带着傅思寒去傅氏看看,或许能记起来什么。
傅思寒站在傅氏楼下望着这一栋雄伟建筑心里生出一种熟悉感,。
“小白这就是傅氏啊,好高呀,一眼望不到楼顶。”
听着他的感叹季白捂嘴笑着,“是呀,这是你工作的地方,这五年里又扩建了许多,是不是很气派,我带你去看看。”
季白走进电梯按下楼层,电梯载着两人去了顶层。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傅峄城抬头看到人起身迎接。
“小白带思寒来了,快来坐吧。”
陈蓉起身沏茶,季白拉着傅思寒到沙发落座。
傅峄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坐在傅思寒身旁,“思寒还记得这里吗,你工作的公司。”
“莫名的熟悉,没有印象。”
傅峄城将文件递给他,拿起笔筒的笔要他填写,“记得这个吗?这是傅氏继承人每日必须要处理的文件,按照你的内心想法去填,不要怕填错。”
“好。”
几分钟后傅思寒落笔 ,文件交给傅峄城。
傅峄城认真看着文件,陈蓉也端着泡好的茶水放在桌上,坐在傅峄城身旁商量着。
“思寒这些程序都记得,他记忆没恢复,意识并没有忘记以前做过的事情,做这些也是条件反射得心应手。”
“傅思寒现在还是有条件反射的,主要是他还在治疗阶段。”
陈蓉见状拍了拍他的背,“别急,我知道你担心,这段时间总有公司来挑衅说我们傅氏连个人都没有了,派上了那么老的来管理,你希望思寒好起来这没错,这急不来的。”
陈蓉端起茶杯,“来,我们喝茶。”
傅思寒失忆的事季白没和任何人提起,对这事做了保密工作。
下午从傅氏出来,季白看还早便带着傅思寒在街上到处逛逛搜刮美食,住院这么久都没出来玩过。
在路过一家店时傅思寒宛如鬼畜上身,不自觉的抬脚走进店里,旁边的门牌上写着徐记糕点。
季白简单瞥了眼门牌,追着傅思寒进店里。
店里人也蛮多面积足够大,各式各样的蛋糕按分类摆在不同的橱窗里,草莓蛋糕,生日蛋糕,寿司,慕斯,中式甜点。
空气里散发着奶油香,让人觉得闻着蛋糕就好吃的样子。
季白前脚刚进店,后脚售货员也热情的迎上来,在看清来人后没有惊讶,似是习以为常。
“傅先生真是爱女朋友,又来为买给女朋友蛋糕了,这次还亲自带着女朋友来了。”
傅思寒点头,回头盯着橱窗里放着整层的草莓蛋糕。
傅思寒看着售货员,手指了指中间那盒较小的草莓蛋糕和最上层的大一点的蛋糕。
“麻烦你把中间这盒草莓蛋糕和上面这盒帮我装起来。”
“好的,傅先生我去给你装。”
“思寒哥哥这就是你经常来买蛋糕的地方呀,这人也挺多,服务好,怪不得做的这么好吃。”
季白四处打量着,傅思寒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店里的,我听见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她喜欢吃这家的蛋糕,我的身体下意识的走到店里,可我就是想不起那个喜欢吃蛋糕人是谁。”
蓦地,季白想起在小时候电视里看到的公益广告,一个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爷爷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也不记得他儿子,一次儿子带他去吃饭,看见盘子里的饺子,拿起直接放进了口袋里。
令季白最印象深刻的是那句:他忘记了很多事,但他从未忘记爱你。
傅思寒忘记了所有却没有忘记季白喜欢的喜好。
傅思寒对季白的爱成了习惯,即便是失忆了,身体下意识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