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医院里比白日要安静许多。
舒南青让妻子回家休息,他留在医院看护还在发着高烧的女儿。
结果突然不知道怎么的一股困意袭来,他就这样趴在女儿病床前睡着了。
六层高的医院病房窗户被推开。
一双白色帆布鞋踩上窗台,轻轻跳进了病房里面。
来人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莫问白走到了病床前,用异能将趴在舒月床边的舒南青给瞬移到了另一个病床上。
才俯下身来,伸出手探向舒月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在提醒着他,病床上的人此刻情况很糟糕。
在知道舒南青请了照顾女儿的病假一天了都没回去时,他便不由自主的担心了起来。
舒月的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也难受的紧紧皱着。
莫问白没有丝毫犹豫的坐到床上,将舒月从病床上扶了起来。
舒月手上插着的吊针也被他拔了下来。
这东西没用,根本治疗不了她。
因为舒月这不是简单的感冒发烧。
而是被病毒感染了!
他不知道舒月是怎么接触到病毒的,他只知道此刻他再不做出急救措施舒月很可能就要死了。
将舒月软着的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扶好,她的脑袋没有支撑般地垂落着。
莫问白单手扶住舒月的肩膀,将人给固定住。
手中渐渐凝起紫色光芒,光芒四散着飘浮在两人之中。
莫问白的脸庞在这紫色光芒的映照下多了丝邪气,就连他的瞳孔也泛起了奇异的紫色。
这是他催动不属于他能力时会出现的症状,这种症状往往带着能够挑起他内心最邪恶念头的能力。
莫问白从不轻易使用这股力量。
除非万不得已。
照舒月这个病毒感染的速度,他现在带着她去治疗,路上人估计就凉透了。
紫光汇聚,逐渐没入舒月的身体里。
一条紫色的纹路自莫问白的手腕处延伸开来,散发着淡淡的紫光。
莫问白也有些痛苦的拧起了眉头,手上的能量却仍旧不间断地渡进舒月体内。
紫色纹路游遍了莫问白的全身,他眼里的紫光也越来越浓。
他在与这股力量做着对抗。
它试图唤醒他心里的邪念。
但莫问白早就已经斩断了自己能萌生出的一切妄念。
它毫无章法,只能在莫问白体内乱窜。
舒月并没有昏迷过去。
发烧所引起的不适让舒月一直处于意识朦胧的阶段,也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
她能听到身边的声音,和感受到别人的触摸,就是无法醒来。
舒月感觉自己好似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寻找不到出口。
忽然,迷雾之中出现了亮光,她忍不住朝着亮光追逐而去。
舒月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着,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在慢慢淡去。
鲜红如血的唇色也很快淡去,透出健康的粉色。
睫毛再次颤动,舒月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双散发着浓郁紫光的眼眸。
眸中的深邃似要将她整个人卷入进去。
莫问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舒月心中起了疑惑,却只能定定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好像带着蛊惑,蛊惑着她向他靠近。
舒月眼看着自己与莫问白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
莫问白也看着舒月朝着他靠近着,却没有阻止。
直到,唇瓣贴上了一片柔软。
周身环绕着的紫光瞬间将中心的两人团团包围住。
莫问白刚想收回手将人推开,结果唇上一空。
舒月脑袋一歪就这样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
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
莫问白捏紧拳头,紫光褪去,他身上也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半晌。
莫问白才伸手探向舒月的额头。
已经不烫了。
事情的发展他并没有预料到。
莫问白没有想到,这股力量竟然也会影响到舒月。
她的妄念……是自己……
莫问白想不通,他将舒月平躺着放回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舒月的唇上不肯离开。
刚才的触碰时间太过短暂。
导致莫问白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舒月,到底是不是真的亲了他。
亲吻的感觉……
他的初吻,什么感觉都没体会到就这样没了……
舒月在莫问白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小孩,毕竟他第一次见舒月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才刚刚长到他腰间的小萝卜头。
结果再次碰面,她一下子就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不算差。
而她看向他时所带来的那种感觉又太过熟悉。
莫问白也不能一下子把人给想起来。
一个小孩,亲了他。
然后就这样睡了过去。
害得他空有满腹疑问却无法开口诉说。
亲亲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还没品出来。
越想越觉得唇瓣好像有些干涸,他轻抿唇。
要不?亲亲看?
莫问白升起这样念头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肩膀上停留着的紫色纹路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当两双唇相贴时,莫问白忍不住张开双唇含住她的唇珠。
说好只亲一下的。
可直到离开,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
舒南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陌生的地方。
不对!
舒南青腾的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还在病房里。
旁边的病床上,舒月正安静地躺在那沉沉睡着。
舒南青赶紧起身走到舒月的病床前。
舒月的呼吸很平缓,状态也与之前不一样了。
舒南青先是探了探舒月的额头在探了探他自己的。
随即他松了口气,终于笑了起来。
“真好,神明没有把你从爸爸妈妈身边带走。”舒南青给舒月又掖了掖被子。
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