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真心待你（85）
“你梦到了什么？”
小院子里时而飘来不是何处的花香，阵阵香气引得人发腻。
楚晴晴仔细闻了闻，这不是桂花香的味道吗？
每到佳节倍思亲……她却无亲人可死。
拖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桌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圈：“我梦到我母亲了……”
“梦见亲人乃人之常情。”万心眼里看不出别的神色。
梦到亲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至于吓成那个样子，不过是楚晴晴的话也很正常。
不过是刚及笄的年纪，从小便没了亲人，颠沛流离，过得远不如一个下人。
没有强大后盾作为庇护的她，性子是要胆小得多。
想到这里，万心心里不免生出丝丝怜悯，打算原谅楚晴晴刚才出于本能做的那件事，太主所重视的也是楚晴晴这个人，东西……没了还可以用别的给她。
大长公主府最不缺的就是奇珍异宝。
“不是的！”楚晴晴保两只手拍在桌子上，与万心相差零点零一毫米，楚晴晴很清晰地看到万心眼白上的血丝……
他好像一直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从出了事都在为她奔波。
把自己救出来，还时刻关注着自己。
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疯狂的念头刚刚萌生就被楚晴晴活生生掐死在脑海里，她绝对不承认在万心身上找到了久违的……父爱！
但……好像也只有父亲会这样对她吧？
哄她入睡，给她做好吃的，尽量容忍她的小脾气。
最重要的是……跟在万心久违的安心将她包裹在里面。
到哪里不用她亲自花一分钱，做什么也都是万心早早安排好，她只要乖乖的跟着，听着命令就好。
这种不用动脑子的日子还蛮不错。
“我梦到的是母亲生前的事情！”楚晴晴露出梦中汝阳公主同款的悲情神色，把那些梦境里的情形完完全全复述出来。
憋着一口气说完，拿起茶壶一饮而尽。
“我作为她的女儿，只可能经历过她与宁国侯成亲以后得事，为何会梦到以前？那时她都未生下我来……”
“再说，你也做过梦的对吧？是不是醒了就只能记得一个大概？我这次却不同，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楚晴晴不得不佩服，从听完那一刻，万心竟然能做到面色如常。
难道他就不好奇吗？
汝阳公主可是老祖母的心头肉，关于她的事情，老祖母不容许旁人提起。
还是他并不相信自己的梦？
觉得梦就是梦，过了就如泡沫幻影，醒来便什么都不是。
“你为什么不说话？觉得我的梦没什么意义？”
楚晴晴试探性又问了一次，她不甘心。
坚信所梦到的东西是有关联的。
可万心的神情与之前一模一样，她把调查到信息全盘脱出后，他也是这副冷冷的模样，只是叮嘱她不要乱说，好好休息。
他们暂时要待在这里几天，再过几天等搜查的人无果返回，便是戒备松懈的时刻，趁着这趟空隙能够走得轻松一点。
“你……不相信是吗？”
事情走到这一份上，她回不去。
成不了婚。
楚白春与柳先两个人的婚期能如约而行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在两个人逃亡的这几日里，大长公主险些被信王的人包围，待到被人里里外外搜寻过并无楚晴晴的踪迹时，信王才肯作罢。
而到处贴满楚晴晴的画像。
凡是看到她的人，不上报者一律同罪。
“这位不是什么长公主的亲孙女吗？前些日子还跟将军之子订下婚约，算着也没多少日子就要成亲，怎么会成了逃犯？”
“谁说不是呢？真是奇怪。”
“听人说这位小千金好像惹到了信王殿下，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一阵马的鸣叫划破长空，骑兵手里举着楚晴晴的画像，对着周围络绎不绝的人道：“看到此人者立即上报，赏五百两黄金！藏匿者，当通敌叛国论处！”
通敌叛国！
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事关国政，谁也不敢揣测。
如今大爻国都在传，老皇帝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坚持不了多久。
而太子又被幽禁在东宫杳无音讯……
大爻国恐怕是要变天了！
到处人心惶惶。
“不是不信，而是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
果然，他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从之前楚晴晴便怀疑过，老祖母并非都不知晓，相比下肯定是知道最多的人。
正因为汝阳公主是她最疼爱的幺女，关于她的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但最后为何会变成要求所有人闭口不谈的局面。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痒挠抓。
查到至今，楚晴晴感觉中间隔着一层窗户纸，捅破就能看清！
问题是她捅不破，没有关键的工具。
换成是窗户纸后面的人，可以轻轻松松就捅破给她看。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然后跟着老祖母一起瞒着我？”楚晴晴从凳子上窜起来，“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万心盯着她，极力克制着藏在桌下的手，恨不得抬起来朝着她脑壳上就是邦邦两下。
“主人，咱们有话好好说！”阿珍站出来想要缓和中间的气氛，她可是看到那股隐隐就要爆发的态势。
连忙开启老好人模式。
“万管家，我家主人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别……”
咚。
楚晴晴拉下阿珍挥舞的双手：“你倒是说话啊！没长嘴巴是吗？合着一直被欺负的不是你呗！”
忍耐。
万心缓缓阖上双眼。
“呵，就看我一个人弱欺负我呗！”
淦！
忍无可忍！
瞬间风沙走石，一片狼藉。
等所有零碎的东西尘埃落地后，是乖乖正襟危坐在地上的楚晴晴，倔强着一张嘴冲他发最出最后强硬的哭声：“你就只会动用武力欺负人，有本事文斗啊！”
“行！”
万心也正人君子靠在墙上。
“你但凡听点话，不要总是想着乱来，这事迟早能解决的。信王是什么人？太主常年隐居不问事实，你还不懂其中利弊吗？”
“我知道啊！”话到嘴边楚晴晴忍了回去。
差一点就把实情说出去。
“怎么不说了？”万心抱着手，眼神凛冽得能冻死人。
楚晴晴霎时还敢轻易置喙……
“只能告诉你，当年的事绝不是简单的名节问题，多年来太主闭门不问，却在暗中调查当年之事。”
“你是说，祖母她老人家从未放弃过我母亲？”
万心点点头，冲残破的碎片里找出完好的垫子铺在地上，盘腿而坐。
“近年来太后一族的势力越发肆无忌惮，后面的你该知道了吧？”
楚晴晴当然懂了。
当听到“太后一族”什么的，balabala一串的，无非就是党派相争，为的还是那个椅子。
看的小说多了，这种事也就一点就通。
“那便是信王与太后在相争喽？”
万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眼神里空茫茫一片，似乎思考的不是眼前说的这件事。
“你知晓就好，后面不可多提，如果我们有幸能回去，你也别与旁人说。”
“知道的，我本人出了名的钢筋拉链嘴。”
万心白眼。
她最好是！
交谈暂时到此结束，只有一桌两板凳的受伤世间达成。
阿珍作为他们当中地位最卑微的，自然挑起了打扫卫生的担子，里里外外清扫一遍回来后发现两人不过换了个地方重新坐下。
不同的是万心不知从哪搞来一套夜行服换在身上。
马尾高高竖起，一改他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
“万管家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