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晴略有些心虚，伸出小手把老祖母的手给合拢，让老祖母别跟她一小孩计较：“祖母~您看您……”

    “太主这些日子里感染了风寒。前天见翠兰姑娘哭着跑回来，说你被抓走了。便拖着病体入宫，一直等到晚上，才求到那一封手诏。”

    万心从屋外抬着东西进来。

    是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还冒着热气。

    不是给她的，是给老祖母的。

    “太主，该吃药了。”

    “嗯。”

    老祖母闭着眼，一口就将药喝完。

    空碗让下人接过带了下去。

    “当初给你这几个丫头，是想着护你平安。平时顺道劝谏着你些，现在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说完楚晴晴，老祖母转过头来又开始数落起女仆们。

    只见几个小姑娘低眉顺眼，完全没有半点敢顶嘴的样子。

    楚晴晴偷笑，心想这要是换成是她数落，女仆们哪会如此乖顺，早就反了天。

    更者，还会跟她理论辩解。

    “哎呀，祖母~别说她们了嘛，她们也就比我小一点，还都是孩子。我们现在关系可好了，情如姐妹呢。您说她们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楚晴晴在旁哀求着祖母。

    祖母也不忍心再说下去，示意女仆们全都退下后，她才继续开口：“你这孩子，也该稳稳性子了。”

    “孙儿有啊，一直照着您的吩咐在学习呢。”

    荣昌大长公主那双布满周围的手，颤巍巍地抚摸上了她的脸庞。帮楚晴晴把碎发理了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祖母怎么好下去跟你娘亲交待啊！”

    “呸呸呸，祖母乱说什么呢？”楚晴晴连“呸”几声，把晦气统统啐了出去。

    “祖母老了，总有那么一天的。这些日子也常常病着，总觉得呀，是时候喽。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本想着亲眼见到你成家，也能心安了。可现在……”老祖母说着说着，眼角便花了。

    声音也哽咽了许多。

    楚晴晴拿起帕子就老祖母擦擦，一想到老祖母有一天会离她而去，也止不住的眼眸里闪着泪光。

    “祖母，我不许你这样说。孙儿要你陪在一直陪着孙儿，好久好久……”

    就像儿时那样。

    夜空繁星点点，外婆抱着她，指着上头。

    说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外婆也不例外。

    “好，祖母一直陪着咱们的晴儿。”荣昌大长公主抹了抹眼泪，“你跟你娘怎么都这么命苦呢，当初就真不该让她嫁给那混账玩意。”

    “是母亲执意要嫁给……他的吗？”楚晴晴顿了顿。

    最后选择用“他”来称呼宁国侯。

    昨晚既已当众宣读了皇上的手诏，那她虽然还姓楚，可人已经不属于那了。

    楚家的宗祠，她也不稀罕。

    “你母亲，当时心已决。说什么也不听，老身之前便查过楚苗苗了，他当时就与覃氏暧昧不断，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真不知你母亲喜欢他什么。”

    这也是楚晴晴想知道。

    根据如罗部族的世子如罗玛塔塔的描述，原主母亲汝阳公主是个肆意而活着的人。

    向往自由不喜拘束。

    “禀太主，外头有位名叫甘赦的公子，来找孙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