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十几辆黑色小车从海市的方向,驶入了港城。
被簇拥在中间的一辆加长黑色轿车,暗淡的光晕洒落在后座,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平板,翻阅着资料。
秘书朝着后边看了一眼,道:“谢少,还有五公里到达目的地。”
“......”整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闻言顿了顿。
把平板电脑放在了一旁,他双手交握着,若有所思:“秦家是友,霍家可以拉拢,赵家是敌。”
秘书点头,“港城的港口码头,多半都掌握在赵家私人手上,赵家表面上经营赌场,娱乐城,度假区酒店,高级购物商场,实则他们每年百分之八十的盈利,都来自港口的国际贸易往来。”
“港城作为六十五个国家的贸易中转站,赵家不用参与任何贸易业务,光靠收取停运费,通行费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当真富可敌国。
即便如此,这个野心勃勃的家族,还不满足。
“赵金荣有七个儿子,其中,他两个儿子,一个涉嫌走私军火,一个涉嫌行贿官员,买官卖官,正在监狱服刑。”
“赵家的继承人......是赵锦泽。”男子缓声说道。
秘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似是赵锦泽,赵金荣却并不喜欢他, 不到最后一刻,结果还真不好说。”
男子沉声,“赵家存在的太久了,不管谁是继承人,都不重要了。”
秘书闻言,意味深长的笑了,“是啊,都不重要了,所以便成了敌人。”
话刚说完,车队停了下来。
秘书道:“谢少,到了。”
男子的身影依旧隐于黑暗中,抬起冷淡的眸,往窗外一看。
夜幕下,灯火辉煌的港城,耀眼奢华的犹如海市蜃楼。
整座城市,连夜风里的空气中,都散发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港城的官员们都来了,互相交流着眼神,站在原地等待。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海市要针对赵家下手了。
这个独霸一方的家族,手伸得太长,家族成员踩了太多红线,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海市的最终目的是铲除赵家。
不知道派来的人是——
“是谁啊?”一个官员道:“那么神秘,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
“不会是谢家的人吧?”
车门打开。
一张年轻到过分的脸,剑眉星目,英姿勃发。
他身高直逼一米九,穿一身黑色休闲装,却没有人敢因为他低调的着装而轻视。
男子开口,薄唇微弯,勾起来的弧度仿佛都是精心计算后钉在脸上似的,“谢润。”
“谢少!?”众人意外,还真是谢家小辈。
谢氏在海市是大姓,在上层唯有那一家的人姓谢,家族成员内部的任何照片和资料都查不到。
“谢少,天色已晚,您路途劳累,我带您去休息。”一名官员立马上前,殷勤地说道,伸手帮忙提公文包。
秘书摇头,“谢谢,不需要。”
官员一愣,抬头。
这个人站在谢润身边还差点被忽略了,这么一看。
一个年轻的过分,一个儒雅斯文的过分。
秘书看上去非常的年轻,他出挑的气质还隐隐盖过了谢润,身高和谢润不相上下,微笑,说话语气,都仿佛是精心设计好挂在脸上一样。
“趁着时间还早,麻烦各位带我们去西陇港口。”
西陇港口,属于赵家最重要的港口,也是问题最多的港口。
那是赵家的地盘,也是赵锦泽的地盘。
官员们面露难色。
谢润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众人,眸色冷清:“西陇港口前几年,还查出了一起走私军火的国际大案,据说赵金荣的次子,因为这件事坐了牢。”
“不知道现在的西陇港口,有没有继续走私军火呢?”
“趁着时间还早,不如带我们去看看。”
...
宋时微弹了三个小时的钢琴,赵锦泽一直在催促她弹琴。
她好累了,弹不动了,他也不肯罢休。
后来,她像考拉一样挂在了他身上,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等她睁开眼,他还没有放过她。
小姑娘委屈巴巴,“为什么.....老是想做这种事?”
“哪种?”赵锦泽抽空回答了一句。
“就这种啊......”
宋时微情绪低落。
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她不想要了,要坏掉了。
“忍一下。”他难得好语气,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宋时微闭上眼睛,“可是......我不舒服,要坏了。”
“哪里坏了?”
头顶,灯光摇曳。
男人俊美的脸,邪肆的带有致命迷惑。
宋时微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隙,偷偷看他。
赵锦泽忍俊不禁,目光灼灼。
“你什么时候开学?”
“下个月底......”有气无力的声音。
嗓子哑了,眼泪流干了。
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着实让人爱怜。
赵锦泽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下下个星期,我带你去度假,你想去哪告诉我。”
宋时微赶紧摇头,“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他不会带她去度假的,就算出去了,也会把她困在酒店。
“不准拒绝。”
男人瞬间变了脸色,大掌落在她的脖子上扣紧。
宋时微头发散乱,眼中闪着晶莹。
“嗯?”男人冷眸微眯。
宋时微抱住了他,“我去我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但我们不要一直待在酒店好不好?”
赵锦泽,“不好。”
宋时微又低落了。
赵锦泽亲了亲她的脸。
“宝贝,不要太娇气了。”
一身的懒骨头,还怕痛。
哼哼唧唧的挂在他身上,他都没让她动。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赵锦泽一边接电话,一边不耽误正事。
宋时微更难受了,更痛苦了。
她就像一个玩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锦泽冷冷笑了下,放过了她。
穿好衣服,直接走了。
宋时微趴在沙发上,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他每次都只顾自己爽。
至于她的感受,根本不重要。
他就是一个十足的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