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十六卫令牌,能号令的虽只有十六人,可却抵得上十万大军,你当真舍得!”
宫墨珏紧盯着喻淑言的眼睛,显然,是想要探寻她的真实想法。
“什么,云~云影~十~十六卫令牌!”
墨染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声音尖锐。
感觉到宫墨珏微蹙起的眉头,知道他又在嫌弃他咋呼了,却是撇了撇嘴腹诽:
这可不怪我啊,如此珍贵的令牌,这喻娘子说送就送,这他若是不惊讶才怪呢。
他蓦地盯着喻淑言,脱口问道:
“喻娘子,您送这份大礼,不会是看上我家王爷了吧!”
任是喻淑言重活一世,自觉古井无波,可是,听到他的这句话,还是不自觉地讶然地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滚出去!”
宫墨珏眼神微眯,声音里满是咬牙的味道。
墨染激灵了一下,才察觉到自己都说了啥,不自觉缩了缩脑袋,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宫墨珏冷冷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向喻淑言,在对上她那双,深潭般无波的眸中,因讶然而浮起的一抹潋滟,又是一阵失神。
不过,却也只是一瞬,握拳掩唇轻咳一声:
“手下莽撞了,喻娘子还请见谅。”
喻淑言倒是也没在意,恢复了淡然,微微点头,上前两步,走到宫墨珏身前,再次双手递过令牌:
“无妨。再问,献此令牌,不知民女,可否成为王爷伙伴?”
宫墨珏的视线,缓缓从喻淑言那淡然的脸上,缓缓移动到她手中的令牌之上,良久,才抬手拿住了令牌。
喻淑言却是不曾放手,反而抓紧了令牌。
宫墨珏微怔,抬眸看向喻淑言:
“后悔了?”
喻淑言却是微微摇头:
“只是,想和王爷确认一件事。”
宫墨珏缓缓放下手,轻轻甩了甩衣袖:
“说说看。”
喻淑言却是,不曾放下举起的令牌,紧紧盯着宫墨珏,声音庄重:
“不知,王爷对付宫北歌之心~如何!”
宫墨珏直直对上喻淑言的眼睛,一字一句:
“不死不休!”
喻淑言神色明显微松,不知是不是因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人一时间放松了,她一手拉过宫墨珏的手,把手里的令牌放在了他手里:
“殊途同归,不死不休。”
宫墨珏整个人,瞬间微僵住了,等他反应过来,那只抓着他手的纤纤玉手,已然放开。
他不自觉攥紧了令牌,神色却是看不出任何异色,看着已后退几步,依然一脸淡然的喻淑言,缓缓开口:
“既然你送了这么一份大礼,那么,我也还你一份吧。”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张,他刚刚看着的字条,递向喻淑言。
喻淑言眼底闪过疑惑,却是上前,抬手接过了纸条,只一眼,整个人眉头瞬间紧蹙了起来,不自觉脱口而出:
“果然如此。”
宫墨珏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眼眸微眯:
“你如何知道的?”
喻淑言一惊,瞬间意识到,因为过于担心,倒是忘记掩饰了。
前世,杨岗村因为瘟疫,被烧光,不曾留下一个活口。她本就觉得不对劲,这一刻,看到这张字条,她终于确认了,果然是有猫腻。
不过,她因为担心外祖一家,脱口而出的话,倒是被宫墨珏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却是不想解释,毕竟,也解释不清,直接顾左右而言他:
“宫北歌封了杨岗村,还对外宣称是瘟疫?”
宫墨珏倒是没有追问,而是点头:
“正是。”
喻淑言皱眉: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宫墨珏眉梢微挑:
“我不是说了吗,是为了还你一份礼。”
喻淑言眸底闪过不耐:
“王爷,明人别说暗话了,请您告知,宫北歌为何针对杨岗村。”
宫墨珏眼神微闪:
“这个不着急,有一件事情,本王需要与喻娘子确认一下。”
喻淑言微微点头:
“王爷请问。”
宫墨珏也不拖沓:
“你可知,你外祖的真实身份。”
喻淑言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宫墨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眯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眸。显然,是在观察她话里的真假。
喻淑言倒是不在意他的眼神,追问:
“王爷,还请您告知,我外祖父是何身份?”
宫墨珏微眯的双眸微松,显然确认了她说的是实话,淡淡开口:
“不知,喻娘子可听说过,前朝的傅大儒?”
喻淑言皱眉:
“傅大儒~?”
不过很快,她就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宫墨珏:
“你说的,是傅清瑜~傅大儒?”
宫墨珏虽然没有接话,那平静的眼神,却是不言而喻。
瞬间,喻淑言整颗心沉了又沉。
前世,她虽然为了维持家计,几乎没有精力去关心外界的事情。可是,傅清瑜傅大儒的名声,她也是知道的。
温朗对于白重山不收他入室,很是耿耿于怀,经常在她面前抱怨,说什么,白重山算什么,若是傅大儒在,哪里轮到他嘚瑟。
她当时还问他,傅大儒和秦老比呢?
温朗虽然不耐,却还是冷笑说,秦老从不入仕,虽文学底蕴深厚,也得天下学子推崇,和傅大儒比却还是有所差距。
毕竟,傅大儒不仅学富五车、文学底蕴深厚,当初朝堂几乎所有官员,都是出自他的门生。
若说秦老的影响力是整个文坛。
那么,傅大儒不仅是整个文坛,更是在整个朝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时,她还附和着他的话问,既然傅大儒这么厉害,为何不努力成为他的学生呢?
温朗当时却是带着嘲讽轻哼,说什么,他可是逆臣贼子,是当朝皇帝心底的刺,让她以后不要乱言。
若是,他只是普通农户,即使因何得罪了宫北歌,她还能想办法保住外祖一家。
可是,若他是傅清瑜,那可是皇帝心底的刺,她还真没有十足把握,可以护下外祖一家。
想到这里,喻淑言不禁攥紧了拳头,声音里满是沉重:
“所以,宫北歌知道他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