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舒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怪乖乖地穿上了庄岩买回来的外套。
“出去。”
等到庄岩出去后，曾舒换了裤子和鞋子，她在全身镜面前照了一下，心里愈发讨厌裴先。
出去后，庄岩还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两眼。
“其实……还好。”
如果他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好，曾舒绝对会相信他这番话。
两人偷偷离开了招待所，穿着打扮和青山镇的镇民们没什么区别，他们还特地佝偻着腰背，降低了自己的气势，免得到时候太惹眼。
曾舒给秦毅发了一条消息，便和庄岩在镇政府大院里等着秦毅。
众人见怪不怪，仅仅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目光。
“喂……你确定我还要带着口罩？”
“嗯，万一韩德芳他们来了，看到我们后肯定会怀疑。”
他们低着头，一语不发，在这里默默等着。
忽然。
“喂！那边的两个！”
是韩胜利。
他老远就看到了这两个农民工打扮的人坐在大院里，为了找回自己在秦毅那里丢失的自尊，韩胜利直接吼了他们两嗓子。
“坐在那里干什么呢？镇政府又不是给你们歇息的地方！”
“要休息，回家休息去！”
“这个混蛋……”
曾舒磨了磨后槽牙，暗暗骂了两句，打开录音。
韩胜利拖着臃肿的身子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说的就是你们！”
“领导，我们在这里等秦副镇长。”
庄岩压低声音，说道。
“秦毅？”韩胜利挑了挑眉。
“你们等他干啥？”
“我们夫妻俩之前在工地干活儿，老板没给结清工钱，秦副镇长说他可以帮我们。”
曾舒也压着嗓子，别扭的说出了一句话。
韩胜利现在最看不惯的就是秦毅，一提到秦毅这个名字，他都浑身难受，更不想跟他产生什么接触。
虽然眼前这两人看上去有些奇怪，不过韩胜利并没有多管。
又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行吧，那你们别到处乱走啊。”
韩胜利警告了一句，转身离开。
“妈的……”庄岩忍不住骂了一句。
“什么玩应儿，拿鸡毛当令箭。”曾舒也抱怨了一句，“秦毅怎么还没过来。”
不多时，秦毅下了楼，来到两人身前。
“你们这身行头可真有意思。”
“少说风凉话，你们镇政府真是应该整顿一下，刚才……”曾舒把刚才的事情跟秦毅说了一遍，他听完，笑着道：“不用理会，韩胜利就那样，我们只要搜集好证据，他滚出镇政府是迟早的事情。”
“接下来怎么办？”
两人等待着秦毅的指示，他在青山镇政府里工作，对这里最熟悉，也最为了解韩德芳，由秦毅来指挥，应当错不了。
“等着。”
秦毅坐在他们身边。
“等到什么时候？”
“韩德芳出来的时候。”
秦毅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韩德芳和裴先应该要去找替罪羊——也就是施工队队长了。
那位队长平日里老实巴交，如果不是家里孩子生了病，急需一大笔钱，他才不会揽下这口大锅。
“等他干嘛？”
“跟踪。”
闻言，庄岩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坐在这里。
秦毅想了想，又觉得人数有些可疑，于是把赵国豪叫过来了。
“小毅，你叫我过来干啥？”
“麻烦你点事情，结束后，我请你喝酒。”秦毅眨了眨眼睛。
“行，那我可要喝贵的。”赵国豪打着哈哈，带上秦毅递过来的帽子，坐在他身旁。
“可以，喝多贵的都行，只要我能负担起，都请你。”
韩德芳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他知道这个时间，巡视组里那两位娇贵的少爷小姐，大概率已经停止活动，回到自己的招待所睡大觉去了。
他和裴先约好，在青山镇东面的那家饭馆汇合。
来到镇政府大院，韩德芳看到秦毅和三个农民工打扮的人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几张白纸，没有过多在意，而是避开他们，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镇政府。
“我们啥时候跟过去？”赵国豪低声问道。
他看秦毅的眼神都快黏到韩德芳身上了，就知道这次的行动肯定跟他有关。
这下赵国豪可来了劲头。
那个混蛋，三番五次的算计秦毅，他早就看他不爽了。
这次秦毅总算是硬气了一把，想要算计回去。
“跟上吧。”
他们远远的跟着，远处的韩德芳几乎只剩下了一小点。
“靠……我眼睛要瞎了。”
“那就看看别的地方，我们轮流盯着，不能跟的太紧，现在是非常时期，韩德芳的精神肯定高度集中，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察觉到。”
秦毅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他们跟到了一家饭馆门口。
“老板，要一道红烧排骨，一道地三鲜，外加两瓶饮料，两瓶啤酒。”
“喂……”赵国豪一脸无语。
庄岩叹了口气，“反正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我们不如好好吃一顿，我都饿死了。”
“我也是。”曾舒附和道。
“少爷小姐。”赵国豪忍不住吐槽。
“有种你别喝啤酒。”
“每种。”
秦毅听着他们的对话，哭笑不得。
“轮流去偷听啊，我先去了。”
秦毅摸到一间包厢门口，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周围没有多少食客，很是清净，而这家饭馆的隔音做的也并不好，他能很清楚地听到里面人的交谈。
他把手机的放在地上，听筒朝里。
此时，韩德芳和裴先坐在一起，对面，是一个身上灰扑扑的中年人，他清点着眼前的现金，大手上不满老茧。
“数完了吗？”韩德芳不耐烦的说道。
就讨厌跟这些穷鬼打交道，一个个都跟守财奴一样，少了一分一毛都要朝你要回来。
“一分不少吧？”裴先也有点等急了。
他不确定庄岩两人有没有回到招待所，万一他们出来找自己可怎么办？
中年人不回答，闷闷地数完，点了点头，“不少。”
“那就行。”
韩德芳猛地把手里的空酒瓶砸在桌子上。
“相关证明我都已经伪造好了，你只需要按照之前商量的那么说就行。”